打車直送許巧言到了紫荊花苑門前,馬楠卻未隨即坐車而去,而是與許巧言一同下了車。對此,披著馬楠外套的許巧言有些慌,他不會要送自己到家門口吧。這時的小區門頭,已經沒有什么人,許巧言:“那個,我已經到了。你也可以放心回去了。”馬楠裝作委屈的模樣,詢求地說:“可是,我現在很口渴,可以上去喝杯水么?”看著他的樣子,許巧言想到了他還是個大男孩兒時,許巧言:“那,不介意的話,就上樓喝杯熱茶吧。”說完,許巧言自己都驚住自己的回答,自己算是邀請他么。馬楠:“當然不介意。”于是,馬楠跟著許巧言回了家,許巧言這下有些不自在了,雖然他忘了許多,但他前男友這個身份卻是實的,況且此時此刻他又出現在自己家,不說他人怎么想,就連她自己細想起來也覺得奇怪。
在許巧言家里,馬楠眼睛四處掃蕩,觀察著她家里的擺設,大體能看出來,她一個人獨居,這讓馬楠有些竊喜。許巧言為馬楠沏了一杯熱茶,放在茶幾上。許巧言:“茶有些燙。我還是給你勾兌點溫熱的水解渴吧。”馬楠:“沒關系。我慢慢喝。”這樣的對話,感覺就像是有心留下來一樣。馬楠:“巧言,你家有面條么?”許巧言好奇問:“有的。你是不是餓了?”馬楠笑著說:“嗯。有一點餓。”許巧言:“那你坐會兒,我去給你煮一碗面條。”馬楠:“你坐會,我來吧。”許巧言記得,他不會做飯的,看來這么多年不見,他會多少事情,已經不在自己的了解范圍了。許巧言點點頭,指了指冰箱地位置,說:“里面有些雞蛋跟蔬菜。”馬楠:“嗯。”馬楠打開冰箱,里面有牛奶,雞蛋,蔬菜,和培根一類的事物,這下,他莫名心安,他起碼知道她把自己照顧的很好。
從鮮鍋宴回家到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對面樓的住戶還亮著光的只有渺渺兩三戶了。許巧言此時窩在沙發里,馬楠在廚房里煎著雞蛋,煮著面條。許巧言開著電視,卻無心欣賞,她忍不住通過櫥窗看著廚房里的人兒。看著看著,居然不知不覺睡著了,她睡得很熟,還做了夢,夢里是個溫暖地艷陽天,四處花開,她愜意地躺在花海里曬著太陽。
當馬楠煮好兩碗面條端上桌時,看見許巧言睡得正熟,他并未打擾她。于是,他只好獨自吃完兩碗面條。這樣的冬天里,當你的身體暖了,胃飽了,就完全打消疲憊了。
馬楠關了電視,坐在沙發的一旁,端起那杯她泡好的茶,溫度恰好,他喝了一口后,忍不住握緊杯子,這是個卡通杯子,會是她用過的杯子么。馬楠自己都忍不住笑自己了,喝茶都能胡思亂想。馬楠轉頭,看著睡夢里的許巧言,他伸出手,快摸到她的臉時,他的手僵在哪里,又收了回來,他在怕,怕自己要是不小心弄醒了她,又該作何解釋呢!
馬楠起身,輕聲收拾好吃面的碗筷和被子后。站在沙發跟前,他想抱她去床上睡,又不敢碰她。做了一番思想斗爭,馬楠還是選擇將許巧言抱起來,走向臥室。到了床前,馬楠準備放下時,睡夢里的許巧言將頭往馬楠的身上蹭了蹭,嘴角還掛著微笑。馬楠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樣的夢,但在這一刻,他舍不得將她放下,卻又擔心她醒了,看見此時的場景后,而更加尷尬。
馬楠抱著她停留了幾分鐘,已經心滿意足,隨將許巧言輕輕放在床上,為她蓋好被子后,留下一張便簽在茶幾上:謝謝你家的面條和茶,晚安。
馬楠輕聲關好門離開,下了樓。一陣冷風迎來,馬楠瑟瑟發抖,凌晨了,這時候的天氣無比凍人。馬楠抱了抱雙臂,才發現外套留在了她的沙發上。對此,某人居然一下子就不冷了,還有些自喜,因為這樣,他又多了一個再見她的理由。
張俊可呢,帶醉酒的林萱萱回了家,回家后,他就后悔了,只見林萱萱在家里又是唱歌,又是大笑,估計明天就受到物業的投訴。張俊可坐在沙發頭疼起來,早知道這般,就該把她丟酒店。張俊可看這架勢,也管不了,就洗澡去了,林萱萱呢,在沙發上跳著鬧著。
張俊可洗澡出來后,外面安靜下來了,卻不見林萱萱了。張俊可一下急了,這不會人口失蹤在自己家吧。張俊可趕緊找了起來,卻看見某人正在沙發背后的地上呼呼大睡。張俊可無奈笑了笑,將她安頓在客房后,才回臥室睡了,睡前,他還特意鎖了門,似乎還怕自己反被非禮似的。
第二天一早,許巧言睜開眼,似乎才想起昨晚馬楠來過。她立馬坐起來,發現自己睡在床上,她摸著頭,想:昨晚我不是在沙發上么?她匆忙起床,發現家里沒有人,她自己都有些好笑,自己居然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走的?還有是他將自己抱在床上么?想到這,許巧言竟然有些臉紅。許巧言坐在沙發上,看見一張便簽,是馬楠留下的。有那么一瞬間,她感覺又到了那個收到他很多卡片的時候。許巧言苦笑看向另一邊,咦,他居然忘記穿走外套了,這么冷的天,不知道他會不會感冒。許巧言搖搖頭,心想:自己的關心是不是有些未雨綢繆。
許巧言洗漱完,正準備隨意煮點雞蛋面。這時,敲門聲響起,許巧言打開門,入眼的是馬楠,他提著早餐,鼻子看起來還紅紅的。進來后,馬楠將早餐擺放好,現發生的一切,都在許巧言的意料之外,她看著他,有些發神。馬楠:“我是不是很冒昧。昨晚吃了你的面條,今早我特意送來早餐,算起謝謝你。”隨即“啊嚏”一聲,馬楠打了一個噴嚏,看來他真是感冒了。許巧言:“嗯,你不必這般客氣。還有,你,是不是因為昨天沒穿外套感冒了?”馬楠:“沒有,我是昨晚回家洗澡,洗著洗著沒熱水了,就受了涼。”許巧言不曾想過,他不記得自己,甚至感冒了,居然會給自己送來早餐,許巧言:“有吃過藥么。”馬楠:“太早了,還沒去買。應該沒什么問題。”許巧言:“我家里,還有備用的感冒藥,你先吃點吧。”許巧言轉身,去拿來感冒藥,倒來熱水,然后許巧言才開始吃早餐,他買的早餐有油條、豆漿、豆沙包,還是熱熱的,這些早餐是許巧言很喜歡吃的,但今天吃在嘴里,她覺得這個味道很熟悉。馬楠:“怎么樣,有沒有冷掉。我在蒸記買的,就怕來的路上會冷。那樣,就不好吃了。”蒸記,這個大學時,許巧言最愛的早餐店,那時候她很喜歡吃將油條泡在豆漿里,然后再來一個豆沙包,許巧言看著馬楠,他是記起來什么嗎。許巧言:“沒有冷,溫熱剛好。你也吃些吧。”馬楠點點頭,這是七年后,他第一次單獨與許巧言一起共享早餐,他很高興,也很失落,高興此時在她身邊,失落她現在或許只是單純把自己當做一個老友,一個學長了。馬楠:“一會兒我送你去公司吧。”許巧言看了看時間,又疑惑的看著馬楠,說:“現在還早。我一會兒打算先去鮮鍋宴開車。”馬楠:“成,我送你。”馬楠的話語聽起來讓人有些難以拒絕,許巧言點點頭。于是,她們七年后,第一次單獨吃早飯,第一次他送她。
而另一邊,剛起床的林萱萱摸著頭,一副酒后疼痛的模樣。突然看向四周,一下清醒,開始檢查自己的穿著,看見自己的衣物未曾換過,還有股酒臭味兒了。林萱萱嫌棄的看著自己,又看看四周,她記得好像一直跟著大叔的,這應該是大叔的家吧。林萱萱起床,看著客廳里的凌亂,心想不會是自己吧。搖搖頭,算了,就當睡了一晚,給大叔免費打掃一番。
林萱萱瞬間轉換成一個持家有道的少婦,認真打掃的同時,還將就冰箱里的食物做了簡單的早餐。她見張俊可還沒起來的意思,只好去敲門,敲了兩聲沒動靜。林萱萱自言自語:“大叔,你可別怪我不禮貌。”去扭門,發現門鎖了。這下林萱萱驚了,難不成大叔害怕自己昨天醉了非禮他,所以特意鎖了門?想到這兒,林萱萱后悔莫及,昨天自己到底醉成了什么樣,既然讓大叔怕成這樣。
林萱萱又等了會,時間已經不早了,而自己下午還有個面試呢!又看了看張俊可房門,似乎還沒有要起來的意思。林萱萱找出包里的便利貼,寫下幾句話,便匆匆離開了。
張俊可醒時,已經中午了。他是被餓醒的。起床發現居然有現成的早餐,便直接不客氣的吃了起來。雖然涼了些,好歹墊了胃。吃飽了,才發現一張便利貼。拿起來一看“大叔,謝謝你的收留。我有事就先離開了,有時間再好好請你吃飯。”張俊可這才打探起四周,發現的確干凈了許多,便也不那么在意林萱萱昨晚醉酒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