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靜將浮生帶到偏殿，手腳利索地將備好的衣物取出。

方才在外頭光線暗還看不出來，如今到屋內亮堂了阿靜才發現小公主這莫不是是在灰里打了滾？回想起剛才的場景，難怪王爺會一臉嫌棄……

小丫頭的披風和裙子都沾上了一層灰，原本暖黃色的絨毛披風情況更加糟糕，索性兜帽是一直戴著的，頭發沒怎么臟著，只是略微凌亂，要不然更加麻煩了。

阿靜無奈地嘆了口氣，心中雖有疑惑卻沒多嘴，時間緊迫，趕忙將浮生身上臟了的外衣換下來，又換上了新衣，將妝發又仔細整理了一遍。

阿靜清楚這次宮宴許多王侯家的女眷都跟著來了，雖然小公主年紀尚小，天生麗質，但若不好生收拾著，總會落人閑話。

“小公主，宮宴馬上就開始了，我們得抓緊點了！”

“嗯。”浮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指尖下意識地劃過頸間。

......

距離京都三里外的一座小村莊，農夫劉二打了個哈欠把炭火撲滅正準備上床休息。正在這時卻聽得屋外一聲響，像是樹枝被雪壓斷的聲音。劉二不放心，又折回去，將窗戶開了一個角，躬著身子察看外面的情況。

院子里靜悄悄的，又好像什么都沒發剩過。劉二心下笑道是自己太多心了，又關上了窗戶。

院外，紅梅開得正艷，嬌艷似血。

雪越下越大，北風呼嘯著裹挾著鵝毛般的雪花肆意翻飛，縱使除夕夜，京都這片土地再怎樣熱鬧，不過頃刻間便成為一片銀裝素裹的寂靜世界......

......

浮生成功溜進了長衡殿，穿著新換的衣裳，大紅的披風倒是很喜慶。索性大家都在喝酒談笑，沒多少人注意到她。宮女上前斟了酒，案上擺著她喜歡吃的零嘴兒。抬眼望去，整個宮殿燈火輝煌，好不熱鬧。

“皇上、皇太后駕到......”

殿中忽地響起內侍的聲音，原本談笑的人都噤了聲，忙從座位上起身行禮。

浮生也提著衣裳站了起來，混在眾人中行了跪拜禮。

“都起來罷！”

頭頂上傳來了太后那一如既往溫和從容的聲音。

“謝太后！”

眾人起了身，浮生扯了扯披風，還未來得及抬頭，一雙繡著紫色蟒紋的靴子便映入眼簾。

一抬頭，果然云穆瑄已經站在她面前，一雙眸子看不出情緒。

眾人都入了座，宮宴開始。輕紗曼舞，舞女輕搖羅扇，扭動纖柔的腰肢，映照著昏黃的燈光，氤氳著裊裊升起的水汽光暈。太后與皇上在上座，不時地與坐席上的王侯們寒暄幾句，其余的便繼續與相鄰的人寒暄聊天。

浮生默默地拿起一塊點心塞了一嘴，覺得有點干，便端起岸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洶涌的辣味兒冷不防地沖入口鼻，浮生立刻感到有淚水濕潤了眼眶。

“咳、咳、咳！”

天！這酒是要嗆死她嗎？

“小公主！”

阿靜連忙遞上水，浮生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又喝了好幾口水，才慢慢平復下來。云穆瑄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淡淡地瞥了一眼，對一旁侍候的宮女吩咐道：“換茶盅來。”

“是。”

不一會兒，案上的酒便換成了清茶。浮生用力咽了口唾沫，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浮生好興致地繼續吃著點心，欣賞歌舞，云穆瑄也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