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蕭景苑還是騙了司婧怡，他一個人走了，留下司婧怡一人。

“露絲，他走了。”婧怡幾乎是哭泣地跟露絲抱怨道。

“他也是害怕你成為下一個目標。”露絲覺得蕭景苑這么做是對的，因為如果到北方的話，婧怡的危險更大。而且蕭景苑還沒有時間顧得上司婧怡，很容易讓別人得逞。露絲也聽說北方犯罪的人比較多，危險更大。

“我怕他出事。”因為她想時時刻刻陪著他，照顧著他。尤其是現在，外公的去世，他一定很傷心，這個時候，是蕭景苑最需要關心的時候。

“婧怡，你不是說你相信他嗎？”露絲知道蕭景苑和紀子梵都走了，而在哪里，還有閻警察。“這里，你還有我。他會回來的。”

婧怡覺得日子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她一個人的時候。

露絲身子笨重沒太多時間陪著她。

一下子，這個城市讓她熟悉又陌生，歡喜又難過。

對的城市，對的人。一切都是值得的。錯的城市，對的人，有他真好。

“下一位。”每天都是這枯燥的問診。

叫喊著聲音，卻遲遲沒有見人進來。

沒人了嗎？

婧怡看了看電腦里的名單，還有五個人啊？

再看了看時間，還早著呢！

正要出去看看。

“你是司醫生吧！”這人長得很瘦，感覺就一層皮包裹著里面的骨頭，整個人給婧怡的感覺就是死亡的氣息。大大的黑眼睛，看人炯炯有神。這女人給婧怡的第一感覺不太好，不像是那些受過教育出來的婦女，倒像是個農村出來的避難者。

“是。你是？”婧怡看了一下電腦，“你是第57號病人？”

“不是，我不是來看病的。”

不是來看病的？那是來干嘛的？

“找我？”婧怡狐疑地看著她，似乎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女人點了點頭，似乎看出婧怡的疑惑。“司醫生是國外留學回來的醫生，在心理學方面也有很大的成就吧！”

“沒你說的那么厲害。”婧怡謙虛道。心里想著不會是因為這個，才找她的吧！

“司醫生謙虛了。你能看出我是個怎樣的人嗎？”那女人又問道。

婧怡覺得這人特別的奇怪。還有人要她來看她這個人。

“你應該很少出門吧！”婧怡看了看她。

天啊！不會所以人都認為學心理學的人，見你第一面就要猜出你想干嘛？做什么？心里在想什么？

“的確。”從她的打扮上來說，這女人之前肯定生得極其的標志，或許是在家坐久了家庭主婦，還是什么別的原因，女人似乎對化妝已經生疏的很，然而這次可能是這么久以來第一次出門，這裝扮可能就跟沒有成熟的化妝師一樣。“是因為我今天的妝容沒有畫好。”聽婧怡這么說，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似乎在回憶什么，時而甜蜜，時而恐懼。

“不，我想你以前就算不化妝也很漂亮。”

“我丈夫也這么說。”這話可能觸動到她的心坎，使她覺得甜蜜蜜的。

“那你丈夫一定很愛你。”

“愛？”她的聲音低沉了很多，想接受這個字，又想反抗。“他可能最愛的是他的前妻吧！”

婧怡被她這么說，驚訝了一番，原來是二婚。

“那他的前妻怎么跟他分開了？”如果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一定會留住她的。

“她前妻去世了，那時的我才十九歲。”她向她解釋道，“那個時候，我就很喜歡他。”要說回憶的話，永遠都是最甜蜜的。

“但是那時我是在酒吧上班的陪酒女，配不上他。”她繼續說道，“其實我見到他的時候是剛來酒吧上班的時候，因為我長得漂亮，很多流氓跟蹤我，是他救了我。我想那個時候就是一見鐘情吧！只是我沒有想到，他已經結過婚了，他夫人很有氣質，是很多女人無法比下去的，他夫人也很愛他。因為她的善良，我選擇遺忘他，祝福他，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他。”

“那后來呢？”

“他夫人去世后，他整個人都頹廢了。我想到他身邊陪著他，我陪他喝酒，陪他聊天，但他跟我談得最多的是他夫人的事。所以我也因此得知了很多關于他夫人的情況，我努力學習著端莊大方，而不是一個花瓶。”

“后來你們在一起了？”

“沒有。他消沉了一個禮拜后，振作起來了，因為他還有個兒子，還需要他照顧。后來我很少見過他，因為我爸生病了。”

“對不起。”沒想到最后還是提到了她的傷心事。“你爸后來沒事吧！”

“沒事！只是手術費是一筆很大的開銷，我爸爸一個人將我養大，而那時的我也才二十歲不到，我能干嘛？哪里能籌到五十萬。”女人繼續說道。“后來我認識了一個男人，他說我漂亮，喜歡我，只要我答應和他在一起，他就救我的父親。我答應了，放棄了我的愛情，說愛情也很可笑，因為我認識他這么久，他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女人嘲笑道。

“所以，最后你和有錢的男人在一起了。”

女人點了點頭。“差不多三年，我跟他在一起了三年，他說他迷上了我的身體。還說他那么多女人，就我跟他的時間最長。”

“那你父親的病治好了？”

“他送我父親到國外接受治療，我跟他在一起很少見到我父親，但那三年來，我也了解到他是做什么的，他還教了我好多。我一個沒有讀過什么書的女人，沒想到一下子得到了那么多，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了不起。”女人接著反諷道。“其實，你不知道我經歷了什么，這些都是用肉體換過來的。他是個惡魔，喜歡侵占我，還叫上他的朋友，兒子一起來。會不會覺得我很臟，有時候，我也很嫌棄自己，你自己嗎？”

婧怡看著她，眼淚一滴一滴掉了下來。沒想到，這世界上還有這么可憐的人。仿佛歲月幾乎都把她的一生給奪走了，使得她整個靈魂跟個空洞一樣。

“我幾乎每天都活在黑暗里，等著一次又一次的侵奪。你知道嗎？好多人都說喜歡我，可喜歡的是什么？一副漂亮的身材？”女人幾乎到了抓狂的地步。如果能選擇的話，她好想結束掉自己。

“對不起，那個時候你也是無奈，才做出那樣的選擇。人要向前看，最后你不是逃出那樣的地方，和你心愛的人在一起了嗎？”前面她說她丈夫，可以證明她結過婚。

女人笑了笑。或許是認可婧怡說得話，或許是不認可。

“司醫生謝謝你！我只想告訴你，不論你后來收到什么消息，你都不要信，你唯一能信的就只有你的丈夫，因為他很愛你。好好呆在這座城市，哪里都不要去。你愛的人，會回來的。”她說完這話，就已經離開了，只留下婧怡一人發呆。她說得是什么意思？

要告訴她什么？

婧怡想問清楚，卻已經找不到她人影了。

婧怡突然都想敲一下自己的腦袋，怎么這么笨，都不問問她，名字，住哪里。

突然覺得自己這個醫生做得很不稱職。

差不多午飯時間到了，葉柄晟這些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錯藥什么的？感覺他這個人這些天是不是閑得慌得很，老是跑她的醫院，給她定外賣，或許是請她吃飯，今天又親自送飯過來。還每天來回接她，每次拒絕，結果都一樣。

看了看日期，他們每周四休息，看來是在家里休息，自己做飯送過來。

“我都說過了，你不用時時刻刻過來的？并且我已經是結過婚的人。”

“這些天，司承宇不在，露絲又不方便。所以，可以照顧的人。差不多你在這里，認識的人也就只有我。”

“我不是說了，你今天不要過來了嗎？”

“你先吃了，這可是我第一次為女人下廚。”他的語氣充滿了誠懇，把飯盒送到她面前，就是想讓她嘗嘗。

“不……”

“那我喂你。”婧怡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葉柄晟將飯盒打開，一個菜一個菜得給她擺出來。

“你看，都送過來，你不吃，不就浪費了嗎？以前，你可是經常把浪費可恥掛在嘴邊。”他繼續裝著可憐就是想讓她吃飯。

婧怡想不下去，只好硬著頭皮，奪過他手中的勺子，自己吃。

“怎么樣？”葉柄晟充滿著渴望的眼神看著她，希望能從她的口中聽到想聽的話。

“還可以。”婧怡繼續吃到。

這真的是第一次做飯？

她還真不敢去相信啊！

“那比起司承宇呢？”葉柄晟知道在婧怡口中的還可以就是好，也就得寸進尺地再問道。

聽他這么問，婧怡放下了勺子。

“怎么了？”見她這樣，他知道他真不該提到司承宇，也許現在她還在擔心著他。都已經一個禮拜多了，他還沒有回來。這些天，她打電話過去，都是無人接聽。差不多很晚的時候，蕭景苑才會發個消息過來讓她放心。

氣的婧怡都想砸手機。

“你擔心他？”葉柄晟試探地問道。

“……”

見她不回答，葉柄晟就已經能很確信她心里想著什么了。

“婧怡，要是十年前我們沒有離婚，你最后還會選擇司承宇嗎？”當年他選擇了負責，而放棄了司婧怡，現在她離他越來越遠，也已經夠不到她了。

“……”

“如果當年我們沒有離婚，應該會是一個很幸福的一家人，孩子在上著小學，每天下班，我去接孩子，你在家做飯。和和美美。司承宇他也會有新的選擇，因為你是司婧怡，你不會丟棄任何一個人，所以即使最后你知道你心中最愛的是承宇，你也會像原來一樣一直藏著。”葉柄晟繼續說著，有時候他真的很想嘲諷自己，明明知道她心里已經有人了，卻還是喜歡賴著她，一輩子，多好。

“要是我沒有和你離婚，或許我們真的會一直在一起。”婧怡也自嘲著，在英國的十年，她無數次幻想著，如果當初沒有提離婚，現在在干嘛？

但如果真的是那樣嗎？

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如果，對嗎？

“其實，十年前，我想去追回你，可是我不敢，沒想到，一下子，十年了。我懦弱了十年了。”

如果當年他留下了她，如果當年沒有發生那樣的事。那么現在……

“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我今天休息。”他厚皮賴臉地賴上了她。

“……”

“我不會太打擾你的，就在這里轉轉。”有些人不喜歡來醫院這種地方，而有些人？為了留下來，就說在這里溜達。

“……”婧怡也不知道該說他什么好，可也拒絕不掉啊！

“下班了，我送你。”

“……”人都留下來了，她要說什么借口，不是很快就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