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牲活動？”

“人牲和人殉不同，人牲是比殉葬更遠古殘忍的一種祭奠形式。在遠古部落時代，人和動物沒有明確的區分，人也是動物，人的部落就像獸群一樣，俘虜了其他部落的成員，在食物匱乏的時候，可以把俘虜吃掉，于是也就有了人牲，在祭祀祖先和鬼神的時候，把人肉作為祭品獻祭給祖先或天神。現代依然會時不時有這樣的新聞傳出，某某偏僻的地方發生了把年輕漂亮的女孩投到河里給河神爺爺做媳婦，其實這是人牲的一種演變形式。而更為玄乎的一種說法是這人面鼎進行人牲活動的時候，所用的是人頭，大禾人面方鼎口長29.8厘米，寬23.7厘米，剛好適合放置人頭在里面。”

聽她說道這里，我有了一個疑問：“可人牲活動就非得用人面鼎？如你所說的這種人牲活動應該在商代大量存在，可青銅人面鼎卻極少被發現。”

“當你從這個角度去理解的時候，人面其實并不是人面，在山海經中有一段記載饕餮的文字：其形狀如羊身人面。你再看這人面額兩邊，是不是有角一樣的紋飾？”

我仔細去看人面鼎的人面周圍，其中人面的雙耳是與之前人面的立體感區別了出來，雙耳相較于人耳正常應該占頭部的大致比例要大出許多，耳長有人面的半個面部長，在鼎身平面上，用輕微的凸起C字形表示，這種脫離立體感的設計給人一種這鼎上的人面是“招風耳”的感覺，而在這對招風耳的上方，還有一段弓起的紋飾，雖未與額部相連，但卻給人一種這弓起就是這人面一部分的感覺，這弓起在人面的兩邊相互對稱的存在兩段。

我指著其中一段：“你是指這個？”

關彤點點頭：“饕餮是傳說中的上古兇獸，可是在商代青銅器上，大部分都是用饕餮紋做裝飾，饕餮紋一般以動物的面目形象出現，具有蟲、魚、鳥、獸等動物的特征，由目紋、鼻紋、眉紋、耳紋、口紋、角紋幾個部分組成，現行的第五版人民幣上面值20元的人民幣上，也有饕餮紋的圖案。但顯然這種人面鼎的饕餮紋，并不是一般的以動物面目形象出現饕餮紋，而是人面饕餮紋。饕餮既是兇獸，也是神獸，商貴族們在青銅器特別是鼎上配以饕餮紋，既是表達對于神秘力量即神的敬畏，也是表達自己權力的權威。就我們目前現在了解的，恐怕真的難以得出一個關于這里的什么結論，如果這鼎內的朱砂下面真的還埋藏了什么，或許看看里面的東西，會對我們有比較大的幫助。”

這鼎高一米多，鼎口長八九十公分，寬六七十公分，裝滿了朱砂，憑我的力量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許能夠將它扳倒，但如果里面的東西是不能夠摔的扳倒摔碎了怎么辦。這鼎內的朱砂是粉末而不是晶石，最穩妥的還是深挖撥開，看里面是否存在什么東西。

其實我心里還有一種猜測，這平臺剛好成方形，正好可以完美劃分九宮格，這樣可以在除開中間那座巨大圓鼎的情況下，將周圍九口鼎的布局可以完美類比到奇門遁甲九宮布局里面去，形成九星八門的布局，天蓬星、天任星、天沖星、天輔星、天禽星、天英星、天芮星、天柱星、天心星九星和開、休、生、傷、杜、景、死、驚八門，奇門遁甲說到底還是以易經八卦為基礎，將九星八門等概念置于九宮格或羅盤之內，隨著時間空間的變化，進行演算變幻，在此處應是用九口鼎代九星。

不過一來我還沒有看出哪一鼎對應的是哪一星，八門又分別是對應在哪個卦位，或許我根本就辨別不出。再者因為奇門遁甲本身是一門最最高級的預測學問，我自己在這一方面本身連個半吊子都不如，懂得只是一些皮毛，說一些歌詞語決出來唬唬易學小白還可以，要運用到實際中來，恐怕會錯誤百出，到時候把死門當生門走，是會害死一群人的，我就沒有拿出來和關彤講。

我和關彤沿著平臺周圍走一圈，九口方鼎幾乎一模一樣，看不出任何不同點，只是在有兩口方鼎的方向的那邊，有一條石臺階，臺階在這條邊的正中位置，比較陡峭，直接延伸到湖水里面去，好像是連接著湖底，為湖底的人走到平臺上來而準備的。之前是兩口方鼎剛好擋住了我和關彤的視線，一直沒有發現。

這臺階的作用是什么，為何要在這里建一條臺階，我們現在恐怕沒有辦法去知道了，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看看鼎內朱砂下面，是否真的埋著什么東西。

本身我們都帶有膠皮手套，也不用太擔心這陳年的朱砂是否有毒，我直接從石階邊上的鼎內開始，從中往外一邊撥開朱砂一邊往里探，沒下去幾公分，我的手就碰到了硬物，像是石塊。我用手小心估摸了一下石塊的大小，沒多大，比人的拳頭還要稍小一點。

我將石塊握住，拿了出來，石塊的形狀和顏色都不規則的很奇怪，表面還有管孔狀。

我拿著石塊反復觀看，關彤也盯著看，一會她說了一個比較讓人毛骨悚然的詞：“心臟？”

“這好像是顆心臟，已經風干萎縮石化了的。”關彤重復著。

我想過很多種朱砂下面有東西或者沒有東西的可能，甚至假設過里面是不是有可能有蝮蛇藏在里面，結果從里面掏出一顆心臟出來還是讓我大吃了一驚。

我問關彤說：“這是不是就是你剛才提到的人牲，商代有用人心做獻祭品的人牲制度記載嗎？”

關彤對于我握在手里的心臟顯然跟我一樣覺得不可思議，她說：“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