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關彤：“以你的經驗，你覺得這種紅沙是什么？”

“如果我猜的沒錯，應該就是普通的朱砂。”

“朱砂？”我看了一眼邊上湖水，湖水依然是那種淡紅色，“那這么說這湖水底下是不是也布滿了朱砂。”

“應該是這樣的，要不然也沒有理由為什么這湖水總是淡紅色的了。”

“為什么要在這里放置這么多的朱砂，有什么特殊用途嗎？”

“朱砂本身是一種顏料，但是在古代，朱砂的用途太多了，古代道士們喜歡用朱砂畫符，是因為朱砂有驅邪的功效，朱砂還是一味中藥，有安神的藥效，朱砂還能防腐，馬王堆辛追夫人古尸千年不腐就是因為生前服用大量朱砂。”

“那這地宮里面出現大量朱砂，甚至將整個地下湖的湖水都染紅，作用僅僅就是防腐？”

關彤說：“照理來說在墓室里邊出現的朱砂一般都是這個用途，防腐防蟲，但恐怕這里沒這么簡單，這里的朱砂放的位置很奇怪，為什么要把朱砂放在鼎里和水里。”

我說：“難道是鼎里和水里有想要保存的東西？”

關彤說：“有這種可能，說到這里，我想到一個關于始皇帝的有趣的情史傳說，秦始皇一生沒有立后，這里邊有多重原因的揣測，其中最有意思的一段是和一個叫“清”的女人有關，在今天CQ市CS區江南鎮龍山寨還有一個地方叫懷清臺，是秦始皇下令修建的，2007年因重鋼集團搬遷到CS區，選址剛好覆蓋懷清臺，懷清臺遺址不得不搬遷，現在還處于等待復建狀態。這個叫“清”的女人，是個寡婦，同時她也是秦代最富有的女人。秦始皇統一天下之后，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陽，銷鋒鏑，鑄以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但唯獨“清”例外，清不僅沒有上交兵器，并且有自己的武裝力量守衛自己的家產，究竟是何德何能才能得到始皇帝的如此厚愛？“清”結婚不到三年她丈夫就病死了，留給清的是一個龐大的“家族企業”，而這個家族企業經營的正是丹砂產業，“清”掌握著當時最先進的水銀煉制技巧，秦始皇一生追求長生，朱砂是煉制“長生藥”的主要配料之一，而秦始皇修建的地宮皇陵，更是用水銀鑄成星河湖海，“清”為始皇帝提供最優質的丹砂和最優質的水銀，但這顯然不是始皇帝放任“清”的原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的就是我的，真正的原因還是始皇帝對清有情，這種情是一種洗滌心靈的情。始皇帝因為其母親的緣故，婚姻觀和男女情感觀扭曲，一生仇視女人，他覺得天下女人都是污穢骯臟的，于他而言女人只是身體和生產的工具。但是清不同，清對于亡夫的忠貞感化了始皇帝，這里始皇帝和清還發生了哪些情感糾葛不是外人能知曉的，但始皇帝把清放出咸陽，并且他們之間似乎達成了某種協定，始皇帝不干涉清的生活，清為始皇帝提供他需要的包括錢財朱砂水銀，并且出巨資資助始皇帝修建長城。清的晚年在咸陽度過，始皇帝依照清的遺愿，把清送回故土安葬，并為她修建了懷清臺。”

這真是個曲折的故事，我沒想到統一天下盡收六國美女的秦始皇盡然還有這樣的情史，但關彤說的故事中顯然有兩個更重要的知識：“你是說朱砂還是古代帝王們追求長生煉制長生不老藥的原材料，也是煉制水銀的原材料，水銀可是劇毒，居然和長生不老藥用同一種材料煉制？”

“是的，朱砂的化學名稱叫硫化汞，汞就是水銀。而皇帝手下的方士們把他們煉制的長生藥叫做五石散，五石中其中一石就是丹砂礦石，長期大量服用丹砂肯定是有毒的，歷史上最著名的因為服食五石散這種“毒藥”而死的皇帝就是唐太宗李世民和清世宗愛新覺羅胤禛。”

“可究竟這鼎里滿滿的朱砂下面究竟埋藏了什么，我們要不要將鼎里的朱砂都反倒出來，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

“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我們先看看這些鼎究竟是什么由來，雖然這些鼎不是失蹤的九鼎，但就目前而言整個考古史上發現的唯一的一尊人面鼎，是湖南的大禾人面方鼎，也是商朝晚期的東西，除了大禾方鼎之外再無其他任何人面紋的鼎被發現過，并且大禾人面方鼎比這里的鼎都要小很多。“

我這才仔細去看這些鼎身上的人面，方鼎四面，四面都有人面浮雕，兩兩對稱，這些人面都是濃眉大眼，闊鼻寬嘴，凸顴骨，面部器官設計突出，各器官占面部比例較大，且都凸出呈現，十分具有立體感。

我問關彤：“那么依照之前考古界對大禾人面鼎的研究，商人為什么要做這種人面鼎，有什么特殊用途嗎？”

“這個也是沒有定論，因為沒有具體確鑿的史料證據，學者們依然持不同派別的看法，有一種說法是按照神話傳說中黃帝的形象而制的，傳說中黃帝四面，這方鼎也剛好四面，現代人都理解黃帝四面其實是說黃帝統治四方的意思，但商以前的人可能并不是這樣理解的。那時候沒有文字記載，所有的事跡都是靠嘴傳嘴，并且詞匯量匱乏，見到一個新鮮事物人們慣用已知的事物去類比，比如從來沒見過驢的人偶然見到一次，在他的腦海中從來沒有關于驢的概念，也沒有驢這個詞匯，他只能給其他沒有見過驢的人說，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種細尾巴的馬，見到一只狐貍，可能會說成是一只尖嘴的貓，其中為了描述的更加深刻，不免還會采用一些夸張的表述手法，然后這個聽說的人再去更夸張一點的傳給下一個人聽，就這樣，古代的很多事情事物傳著傳著就脫離了本來的意思了。這也是為什么古代傳說中有很多結構奇特的物種了，山海經中記載著的山的那邊海的這邊有長著翅膀的魚，三條尾巴的虎，長著鳥頭的烏龜等等大概都是這么樣來的，而黃帝四面在遠古傳說理解中，黃帝成了一個長著四個面孔的人，然后有一些關于傳中的器物出現。”

“如果是跟黃帝有關，可黃帝跟我們現在的處境有什么關系嗎。”

“還有一種理解是這人面鼎是祭祀鬼神用的，商人尚鬼，經常有大型的祭祀鬼神的活動，有學者認為這是一種人牲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