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藍無語。
才走到東站的十字路口,他說他就不陪她去吃早餐了,他還有事,叫她先回學校。問她吃早餐要多少錢,她沒有說話,他就給了她30塊錢。說是早餐費。碧藍心里想:這是要用30塊錢睡她一晚的意思嗎?
她回學校換了有血漿的內褲,她知道有些痛永遠只能自己一個人藏在心里,對誰都不能說。她躲在衛(wèi)生間又哭了,她又多了一道,永遠都不能對別人說的傷口。她像個鴨子一樣走路。去中醫(yī)院對面的小學里面借畫筆畫海報,這是老師布置的作業(yè)。
碧藍哥哥碧松放半休了,發(fā)信息問碧藍現(xiàn)在在哪。
碧藍說在畫室借筆。
碧松就問她應該去哪里等她,碧松說自己的手機快沒電了。
碧藍開始糾結,叫哥哥去學校等自己,學校又不能充電,等下找不到她怎么辦?到奶茶店?她和姚竟的關系已經極其尷尬了。怎么辦呢?
“要不你直接過來把,只不過這里多了一個很不友好的女主人。”碧藍說。
可是碧松很不愿意。
她不想讓哥哥知道自己受的傷害,從小她就哥哥沈碧松相依為命,她不想給剛剛添堵。干脆借口說不舒服,待會要回宿舍休息,不見碧松了。
碧藍在微信里給姚竟發(fā)了30塊錢紅包。他不領紅包,借口也是找的冠冕堂皇。
“你身體比較孱弱,就當給你買東西補身子。”
買東西?補身子?面對這樣的回答,碧藍覺得好笑,三十塊錢能買什么東西?
直到錢又退回到了碧藍微信錢包里。
他是想用三十塊錢買完他所有的內疚嗎?碧藍憤憤的戳著手機屏幕上的退款提示,然后截圖給姚竟發(fā)了過去。
“你干嘛不領紅包?”
“說了給你買吃的啊。”
“我又不喜歡吃零食,幾乎從來不進小賣部買什么吃?再說了三十塊錢也不能買什么。”
她也不知道,問題在哪里,話已經接不下去了。
她并不是交三十塊錢就可以隨隨便便給人睡的人!她秉著她所有的傲氣和傲骨,無論如何,她也要把這30塊錢還給姚竟。
在學校受了點傷,星期二她請假出門辦保險。已經到了下午時分,她跑了最后一次中國人民人壽保險公司。她決定還是去還了錢再回學校。盡管他所有的現(xiàn)金加起來都湊不夠五十元。
下起了小雨,她拿起她在學校被撞飛進操場拍的片子舉過頭頂當傘撐。
走到奶茶店門口時,姚竟正向幾個小朋友賣烤火腿腸。他看見她了。
碧藍招呼也不打,在外面的桌子上動作敏捷的扔下拍片,放下背包,掏出錢包,開始數(shù)錢。
三十塊錢很新很硬直。她轉身走幾步把錢扔到姚竟面前的吧臺上,在轉身拿起她所有東西,就走了。沒等姚竟說半句話,她也沒有說半句話。整個過程行云流水。
在遇上第一個垃圾桶的時候,碧藍就把手上的拍片扔了。她走在雨中,像是在懲罰自己。
她開始想象姚竟看到錢的表情,揣測姚竟此時的心理活動。她流下了眼淚。想著想著就忍不住在微信里給姚竟發(fā)去了信息,一句無關痛癢的話:“欠你的我已經還清,”你欠我的什么時候還?后面半句話沒有發(fā)過去。
如果說她碧藍不是用三十塊錢就可以隨隨便便睡的話,那么現(xiàn)在呢?不用錢也能睡?碧藍越想越矛盾,她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