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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濁·露從今夜白

天寒門,這幾日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忙成一片,所有弟子、傭人等不斷地進進出出,大家都在準備著天寒門難得的大事。

烏曲和叉著腰站在天寒門的正殿中央張羅著。

“過來,過來,我說過多少次了,把這椅子給換咯。”

“這個瓶子不是擱這兒的,趕緊給拿走。”

“還有這個,往左邊移點兒,嘿……給你說左邊兒,好……別動別動,就那位置了。”

烏曲和看著大家忙碌的身影,環視這已見雛形的禮堂,感到甚是滿意。這時一位女子帶著幾名侍女走了進來,帶著嫻靜的微笑,來到烏曲和身邊。

“大師兄,歇會兒吧,都累了一天了。”這個話音如水般溫軟細長的女子正是婁語柔,柳子衿與烏曲和的小師妹。

“喲,這新娘子還有空兒來這兒?看來這是不放心我呀。”烏曲和打趣兒到,他現在布置的正是婁語柔和柳子衿明日舉行大婚的禮堂。

“大師兄,你就會捉弄我,每個正形。”婁語柔雙頰泛紅,烏曲和的話讓她感到一絲羞澀,可閃爍出的目光卻是滿懷期盼。是啊,這么多年的夙愿,明日就要達成,對于一個女子而言,沒有什么是比嫁給自己愛了一輩子的人還要幸福的事了。“來,大師兄,喝點水吧,休息一下。”婁語柔將侍女手中的水遞給烏曲和。

“大家暫停下手里的事,都過來喝點水。”婁語柔招呼大家都休息一下,給大家分發水和點心。

一個小弟子接過水時,笑著問婁語柔:“小師叔,是不是明天過后我們就得改口叫你師娘了呀?”

眾人哈哈大笑,紛紛起哄:“是啊,我們到底是叫師叔呢?還是師娘啊?”

婁語柔臉上本來剛剛消褪下去的紅色,一下子又回來了,她故作生氣的回答到:“你們這一個個的,盡將你們大師伯那些作怪的本事學去了。”

“什么今天明天的,吃人家嘴短,要我看,咱們今天就得改口了,是不是啊,師娘?”另一名弟子吆喝起來。

“對,師娘!”大家異口同聲的都喚婁語柔為師娘。

婁語柔被叫得有些不好意思,滿臉變得像晚霞般通紅,但心里卻是甜絲絲的,她給烏曲和使了使眼色,嬌嗔地“埋怨”烏曲和:“大師兄,你管不管他們了。”

烏曲和清了清嗓子,故作嚴肅的呵斥大家:“好了好了,真是目無尊長,等會兒把掌門夫人氣哭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們!”

大家又一次發出整齊的笑聲,婁語柔也不禁露出燦爛的笑容,這眼前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就像夢里的場景。

“對了,見著子衿了嗎?這一天了,去哪兒了?”烏曲和忽然問到,好像這幾天都沒怎么看見他。

婁語柔收起了笑容,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好像這幾天都在北絕嶺上練功,連東西都沒怎么吃。”

“嘿,他倒是還有其他心思,我這幾天為他忙進忙出的,不行,去把他給叫來。”烏曲和察覺到婁語柔的心思,故意批評柳子衿讓她寬心。

“不用了,大師兄。他這幾天有太多煩心的事情,王沐恩被趕出了無止派后,現在整個武林都看著他,就讓他好好靜一靜吧。”婁語柔急于阻止烏曲和,自己最擔心的只有柳子衿是否能度過此次難關。

“唉”,烏曲和深深地嘆了口氣,憐惜地看著婁語柔焦急的表情,“現在局面的確是不能大操大辦,這個婚禮準備得如此倉促,也不能邀請其他門派來觀禮,難為你,也難為他了。”烏曲和是最知道柳子衿的難處。不久前,無止派的內訌的消息在江湖一傳開,整個江湖都被攪動了,大批門派勢力轉而投靠鐵玄盟,柳子衿的地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甚至比他剛剛被選為下任武林盟主時得到的壓力和質疑還要大。

“不,不打緊的,大師兄。子衿師兄愿意在這么緊要的關頭,還不忘信守承諾與我成親,證明他心里始終是有我的,就夠了。至于這個婚禮要多隆重浩大,與我而言一點也不重要。”婁語柔心滿意足的說到。

烏曲和看著她想法如此,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頭:“你從來都是以他為先,事事思慮周全,希望他不要辜負你的心意,好好珍視你的情意。”

“會的,他一定會的。”婁語柔自言自語的輕聲低語道。

烏曲和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不過,我還是得去瞧瞧我們的掌門大人去哪里了,你就別去了,新郎新娘拜堂前可不能見面,這是規矩。”烏曲和想去查看柳子衿是否已經為明天的婚禮做好了準備。

北絕嶺的后山地勢最高處,常年冰封有雪,此處有一處深穴,里面有一種名為“血鑰”透明晶石,一個人需耗盡全身血氣方能溶解它,然后晶石很快就會恢復變得異常堅硬,任何神兵利器都無法劈開它,唯有再次用同一人的血或者是其父母兒女有至親關系人的血,方才可以重新將其剖開,“血”就像一把鑰匙一樣成為唯一解鎖這晶石的方法,所以柳子衿的師傅在仙逝之際也是將自己的血注入到這“血鑰”之中,以此為墓。

柳子衿正在這里練功,他一跺腳,眼前的雪飛到半空中,瞬間辨認出夾雜在雪里石頭的方位,然后柳子衿伸出手指運功聚氣,用會犀六指打出氣道,剎那間將每塊石頭擊得粉碎成灰。當雪落地后,所有的石頭已經全部變成碎末。

柳子衿收功調息,他看著眼前被擊碎的石頭,一時間有些出神,越是臨近和語柔師妹的婚禮,自己就越發的控制不住自己,不經意間總會想起葉若初,以及在昆月宮發生的事情。比如此刻,自己在和葉若初切磋時也曾用過會犀六指。柳子衿本想來后山練功,克制自己內心混亂的思緒,可是,連一陣風吹來,柳子衿都會產生錯覺,嗅到葉若初身上恬淡的氣息。

忽然,身后響起一陣掌聲,柳子衿回過神來,皺緊的眉頭稍微舒展了一些,回過頭除了是烏曲和,還是烏曲和。

烏曲和十分滿意的笑著,一邊拍著手掌一邊對柳子衿說:“你這會犀六指可是越來越出神入化了,我看已經超過師父他老人家的造詣了。”

柳子衿似乎并不在意烏曲和的說法,他一邊理了理衣衫,一邊顯露出一些擔憂:“可這會犀六指不知能不能對付石無厭的天釋訣。”

烏曲和短暫地收起了自己的笑容,然后無奈地微微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壓力大擔子重,打從你回來這幾個月以來,你每天除了打探鐵玄盟和石無厭,就是練功。別忘了,你那傷可沒好全呢。”

柳子衿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寬慰著烏曲和:“不打緊的,已經差不多了,吃了你的藥,還能不好嗎?”柳子衿露出了幾日以來難得的微笑。

“還會笑話我,不錯,那些個石無厭、無止派、武林盟主什么的,這兩天你就別放在心上,明天要開開心心的完成婚禮。”烏曲和最后一句話別有一番意味,他是最懂這個師弟的,自由與他長大,自打他從昆月宮回來,烏曲和就察覺到柳子衿總是心事重重,是不是的就會走神,而且也不像過去那樣愛笑,本以為是鐵玄盟和石無厭的事情讓他煩憂,可是烏曲和漸漸發現事情不僅僅是這樣。

“掌門師弟,你和語柔師妹沒有發生什么事吧?”烏曲和忍不住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柳子衿先是一怔,覺得有些訝異:“語柔?我們能有什么?”柳子衿不知為何烏曲和會有此一問。

“總覺得你這次回來,不太一樣了,似乎刻意在疏遠她。”烏曲和表情嚴肅,既然開了口,索性一古腦兒的全都將像知道的都說出來。

柳子衿眼神瞬間有了一絲閃躲,但很快又恢復平靜:“沒有,是你想太多罷了,我只是太累了,最近的確是忽略了很多人,怎么,語柔不開心了?”

“那倒沒有,那個傻丫頭什么事都是為你考慮,怎么會埋怨你。”烏曲和知道雖然這門親事是師父臨終前定下的,柳子衿也沒有提出過反對,但是卻沒人不知道柳子衿內心真正的想法,烏曲和明白勉強畢竟是沒有幸福的。

柳子衿掩飾著自己內心的不安“明天我們就成親了,還能有什么事。”柳子衿不知道這句話是在安撫烏曲和,還是再對自己說。

“好了,別練了,回去好好沐浴一下,明天才是最要緊的。”烏曲和知道了柳子衿的態度也不再多說什么。

柳子衿剛剛回到房間坐下準備喝水,一名弟子就過來,手里還捧著個盒子。

“掌門,這是剛剛從守門弟子那里送來的,務必請掌門過目。”

柳子衿接過盒子打開一看,臉色變得十分震驚,急忙詢問:“送東西的人現在何處?”

“回掌門,還在門口。”小弟子回答到。

柳子衿迅速起身走了出去來到門口,可是眼前的人他并不認識。他拿出盒子問:“這東西是你的?”

那人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他在哪里?我要見他!”柳子衿非常迫切,馬上表示自己要見那個人。

“今夜子時,城外未雪亭,不宜遲不宜早,柳掌門一人前來就好。”那人說完便立刻離開了。

柳子衿吩咐下人不用準備他的晚餐,就獨自一人去到書房,靜靜地等待著子時的到來。王沐恩不讓他早去,想必是為了掩人耳目,自己不能在那里等。

柳子衿看著夜色一點一點的吞噬外面的陽光,思緒卻越來越不平靜。自從知道無止派內亂和王沐恩失蹤的消息后,柳子衿就派人到處去尋找王沐恩。武林中有很多人都盯著天寒門尤其是韓庭松,想要從這里知道王沐恩的蹤跡。無奈天寒門著實讓他們無法靠近,二則王沐恩也的確沒有出現在這方圓百里之內,最后只得作罷,沒想到王沐恩到底是找上門來了。

眼看約定的時間快到了,柳子衿沒有從書房正門出來,而是打開窗戶扶著北絕嶺近乎垂直的峭壁,利用輕功飛下來,這條路歷來是天寒門掌門才知道的捷徑,但如果不是擁有絕世武功的人,這樣的天險就算知道了也一樣走不了。

柳子衿走進未雪亭并隔空將亭子頂端的燈籠熄滅,借著皎潔的月光環視著周圍,寂靜的可怕,柳子衿對著右邊沒人的地方淡然地說到:“出來吧,沒有人。”

這時一個戴著黑色斗篷的人,從右邊最陰暗的角落走出來,此人正是王沐恩。王沐恩取下斗篷,柳子衿沒想到王沐恩變得如此消瘦,眼窩凹陷發黑,臉色蒼白,如果不是他還在轉動的眼珠,你都不會認為此人還活著。

“前輩,最近去了哪里了?今天一看到大昇旗,我就想立刻來見你。”柳子衿沒有做過多的寒暄,掏出“大昇旗”遞給王沐恩。這盒子里裝的正是武林盟主的令牌——大昇旗。所以柳子衿才會顯得那樣激動,因為消失了一段時間的王沐恩終于出現了

“老夫收到你的回信了,想不到柳掌門的婚禮還是如期舉行,還沒有通知任何外人,難不成是怕誰知道了嗎?我感到很是失望。”王沐恩毫不客氣的針鋒相對,也沒有接過“大昇旗”。

“婚約早已訂下,不可更改。何況,我不明白前輩為什么一定要用這樣的方法,我中原武林的糾紛難道一定要將昆月宮拉進來?”柳子衿不明白王沐恩要求聯姻的用意,而且他也不想讓昆月宮和葉若初來淌這渾水。

“因為現在的你贏不了天釋訣和鐵玄盟!”王沐恩聲音一下子變得渾厚有力。

柳子衿一下子愣住了一時語塞,他沒有預料到身體虛弱的王沐恩會一下子變得如此的激動,從一開始柳子衿從王沐恩虛浮的步伐和短促的氣息聲,就判斷出王沐恩傷得不清。

“前輩何出此言?那天釋訣果真如此了得,我倒還想一試了。”柳子衿不明白王沐恩為何斬釘截鐵的認為自己贏不了石無厭。

“當年五大高手圍剿殘石老人,全部敗在其手下,其中二位更是被廢去了武功,我的師父前無止派掌門就是其中之一。”王沐恩不得已將無止派埋藏多年的秘密向柳子衿吐露,自己當年親眼見證了天釋訣的威力,自己的師父在失去武功后,茍延殘喘了幾年時光,企圖想恢復功力,不料化為泡影,便很快將王沐恩召回,還把無止派掌門之位傳給了他,然后就宣告“退隱江湖”,實際上他是難忍屈辱而自殺,只有王沐恩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鐵玄盟至今讓他膽寒畏懼。

“你的武功雖然已在眾高手之上,但終究抵抗不了天釋訣。”王沐恩與柳子衿多次交手切磋當然清楚柳子衿實力有多少,雖然柳子衿實乃當世絕頂高手,武功也已經略勝自己一籌,但是這還是不夠。

王沐恩的話讓柳子衿心中閃過一絲怯意,師父沒有告訴過他五大高手為何輸了,而且輸的如此慘烈,也許師父他老人家也不清楚當年的狀況,可是柳子衿不明白為什么王沐恩會讓自己與葉若初聯姻,畢竟昆月宮不屬于中原武林。

“時至今日,前輩能否向我坦白要我天寒門與昆月宮結親的真正原因,只是因我中原武林當真無能人可用?無止派雖然非前輩掌控不能在為我所用,但終歸是中原武林的中流砥柱,實在不行,我就去游說靈隱、太虛,到底能……”柳子衿話還未講完就被王沐恩斷了。

“太遲了!”王沐恩低下頭無奈的嘆了口氣。

“什么意思?”柳子衿感到不解。

“你也許還不了解,鐵玄盟的可怕之處,并不僅僅是‘天釋訣’這么簡單,而是他們的滲透能力,無孔不入”,王沐恩轉過身,眼里散發出恐懼的目光“他們會像毒藥一樣,無聲無息的侵蝕到門派里面,不知不覺間建立起他們的傀儡,等你察覺之時,已經來不及了,從里到外都是他們的人,你還來不及反應就會被他們毀滅。”當王沐恩覺察到無止派的異樣時,門內上上下下好像一夜間都變成了鐵玄盟的人。

王沐恩突然回過頭來,看著柳子衿:“你以為單憑區區一個韓庭松就能顛覆整個無止派?是他勾結了鐵玄盟,是他做了石無厭的馬前卒!”王沐恩變得很是激動,動了怒氣就止不住的咳嗽。

“前輩。”柳子衿上前去攙扶他,王沐恩用手阻止了他,過了許久他才平復了氣息。

“在這之前我已然了解到,靈隱已經有鐵玄盟的人,太虛估計也被盯上了,尤其是靈隱寺的通海大師,常年清修求佛不問他事,我想靈隱很快會是下一個無止,你是最清楚不過的。”王沐恩知道柳子衿現在不能指望這兩個門派了。

“所以我現在能依靠的只有昆月宮了,對嗎?”柳子衿終于明白王沐恩為何如此畏懼鐵玄盟,鐵玄盟的可怕之處不在于石無厭,而是他們在江湖中盤根錯節的強大勢力。

“沒錯,昆月宮雖然偏居一隅,但是其聲勢威望與四大派比起來絲毫不遜色,現在葉若初又將你打敗,若能與她們結盟,定當能夠穩定江湖是我人心。”王沐恩知道昆月宮的實力,也知道如果柳子衿與若初見過面,那么柳子衿也會被她的傾世容顏而折服。當他聽說兩人比試的消息后,王沐恩就決定這樣做了。

柳子衿沉默良久,當他知道王沐恩要他與葉若初成親之時,他的心中先是幾分欣喜和激動,但很快又陷入焦慮與掙扎。本來以為自己這一生都不會在和她有任何的牽絆,不曾想一切都是天意

“好,如果這是唯一的出路,我可以去昆月宮游說葉若初,與之結盟,但是這聯姻之事,恐難從命。”柳子衿終究還是不想有負于語柔師妹的,即便自己不愛她。雖然自己對葉若初有愛慕之心,但是柳子衿卻從沒想過會毀掉明天的婚禮。

“不,單純的結盟已經不能夠穩定人心了。等到靈隱也陷落時,沒人會相信你們的結盟有多么牢不可破,只有聯姻才會讓人堅信天寒門和昆月宮無論何時都會站在一起對抗鐵玄盟,且這樣的關系堅不可摧。”王沐恩不僅想要柳子衿能夠維護自己的正統地位,更重要的是聯姻才是對葉若初最好的保障。

“前輩是要我柳子衿做一個背信棄義,無情無義之人么?”柳子衿心中很是掙扎,“明天我就要拜堂成親,我不能夠對不起語柔師妹。”柳子衿不想再和王沐恩糾纏下去,也許是怕自己的內心有所動搖。

“柳子衿!”王沐恩大聲的叫住了他,他將柳子衿手里有“大昇旗”的胳膊給拽到柳子衿眼前,痛心疾首的質問他:“是,你可以做一個有情有義的人,你不要忘了這個,也是你的責任,你是武林盟主,你不能讓放任整個武林被邪惡勢力所荼毒,為了這一切你必須要放棄一切,你的生命、道義、甚至是你所愛之人,統統都必須舍棄,懂不懂!”王沐恩知道現在的柳子衿就是當年的自己,原本以為可以逍遙一生,與最愛的人在一起平穩度過這輩子,沒想到師父當年的一封書信還是讓他拋棄了一切,師父的遺命讓他不得不從,也讓自己終身遺憾,可是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依舊會選擇同一條路。

“不管前路有多難,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柳子衿堅毅的眼神里閃現出一絲茫然“我是武林盟主,可我也是天寒門的掌門人,所以我必須給天寒門一個交代,明日的婚約斷然不可毀,還望前輩體諒。”柳子衿語氣變得生硬。

王沐恩預想過柳子衿會是這樣的強硬態度,他心里竟然感到一絲欣慰,因為正是柳子衿講究忠義之人,才能肩負起更多的責任,為他大局著想奉獻自己。

“既然柳掌門如此堅決,那我也不必再多言了,柳掌門請便吧。”王沐恩知道二人已然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他轉身走出未雪亭外,讓月光籠罩在自己身上。

柳子衿一時間也不知道再和王沐恩說些什么,只好向他告辭:“前輩如沒有其他事情交代,子衿就先行告退了。”

柳子衿向前走了沒幾步,王沐恩在后面忽然幽幽的說:“月色真美,明天一定會是個好天氣,對吧。”

柳子衿轉回去,以為王沐恩是在對自己說,卻發現他并沒有看自己只是抬頭看著天上。柳子衿皺了皺眉頭,不解這話中的意思,也懶得去深究便離開了。

王沐恩看著柳子衿離去的背影,露出了一抹具有深意而有絕望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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