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一個忙亂的周末
書名: 上學之烏托邦作者名: 冷暖晨昏本章字數: 2373字更新時間: 2019-10-11 23:18:09
喬立辰看著玻璃幕墻映出的自己慢慢恢復了精氣神,露出一個微笑。
他整理好情緒才回到候診室,沒想到,只有鐘喬伊獨自坐著候診。
“你媽媽呢?”他問。
“母嬰室。”鐘喬伊無所謂地聳聳肩,“喬梁好像不太喜歡這兒。”
她說完就低下頭去看自己的通用器。因為她沒戴眼鏡,所以,那條通訊內容就被喬立辰光明正大地瞥到了。
一個喬立辰不認識的名字說道,“你們的關注點可真奇怪,為什么去關注李陵呢?難道不應該關注‘為什么司馬遷只寫到公元前122年嗎?’之后幾十年發(fā)生的事兒為什么不寫呢?他不是也親歷了嗎?”
鐘喬伊突然有了種“沒想到有一天我也可以在學霸面前顯擺知識點”的大膽想法,不由得樂了起來,“因為他是歷史學家啊,當然只記錄歷史!他又不是新聞記者。”
“可是事情已經發(fā)生了,就可以算作歷史了吧。而且那些是他親自經歷的歷史事實,只要寫出來就是第一手資料,他為什么不記錄?”
王路易有點兒想不通。因為在各類文獻中,第一手資料才是最寶貴、最有參考價值的。為什么史學家司馬遷會舍棄那么多寶貴的第一手資料?
“好吧好吧,”看來學霸真挺不好糊弄的,鐘喬伊只好如實地答道,“據說,孔子編寫時《春秋》就以獲得麒麟,天降祥瑞為截止點。而在公元前122年時,漢武帝恰好也獵到了麒麟,所以司馬遷也決定將《史記》寫到獲得麒麟、天降祥瑞為止。”
王路易更加不能理解了,“這個歷史時點選得好奇怪啊,獲得麒麟對歷史有什么重大影響嗎?”
“對兩千年前的人來說,天降祥瑞不算大事兒嗎?哪里奇怪啦?”鐘喬伊不贊同地說道,“明明只是大家的思考方式不一樣啊。有的人比較理性,像你,就喜歡關注事兒,有的人比較感性,像我們小組,就喜歡關注人!所以我覺得誰都不奇怪。”
“好像還挺有道理的。”王路易樂了起來,“我看你們確實挺感性的,要是我的話,我才不會把時間花在看陶樓上,你們太隨意了!”
“喂……”鐘喬伊不高興地道,”你是打算每周都過來批評我一下嗎?”
“不是啊!”王路易比她還愁,“但你們組的時間安排真的太愁人了……”
可鐘喬伊還來不及看后面的話,就被喬立辰打斷了。現在輪到她去檢查了。
因為鐘喬伊還未成年,所以監(jiān)護人可以透過特制的隔離窗看到檢查室里的情況。喬立辰看著小姑娘在醫(yī)療助手的指引下躺在床上。
檢查儀從上方降下來,伸出若干條像絲線一般柔軟的觸診器,探進小姑娘柔軟蓬松的頭發(fā)里,傳出一幅幅腦成像圖。
幽綠色的數據快速地自上而下地閃過,顯示著分析結果。喬立辰感覺到自己手心正微微發(fā)潮。他低下頭,緩緩地用左手的拇指搓過右手的手心,抹去了涼涔涔的汗液。然后,他抬起頭,看見小姑娘靈巧地跳下了檢查床。
那些絲線般柔軟的觸診器紛紛從她的頭發(fā)中脫落,縮回了檢查儀中。顯示器和分析儀都暗下去,進入休眠狀態(tài)。
感應門自動打開,小姑娘連走帶跑,一出門就撲進了喬立辰的懷里。
喬立辰猝不及防,生生地退了一步才接穩(wěn)她。
“怎么了?”喬立辰柔聲問道。
“不舒服。”鐘喬伊癟著嘴,低聲抱怨道,“就像被一堆多腳怪抓住了腦袋似的,讓人頭皮發(fā)麻。”
喬立辰理解那種感覺。他安慰地拍了拍她,但一時之間卻不知說什么好。
“小舅舅,你檢查時也這樣嗎?”
喬立辰嗯了一聲,摟著她離開檢查室的門口,為其他人讓出檢查的通道。
“小舅舅,你可一定要快點兒好起來啊,咱們最好再也不來這里了。”
“好。”喬立辰痛快地答應道。
鐘喬伊當然知道喬立辰在哄她。因為那只是她單方面的愿望罷了。她很明白,只要喬立辰沒有恢復記憶,他就會不斷地過來接受這類檢查。可她一想到這兒,那種腦子被強行逡巡的麻索索的感覺就又被回想起來了,她真的很心疼小舅舅。
她偷偷去看喬立辰。
自從喬立辰醒來以后,臉上總是掛著淡淡的笑容,仿佛一直很放松的樣子。
她記得喬立辰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的喬立辰好像普普通通的,沒有什么慣常的表情。
但是,她又突然意識到,雖然只有短短幾個月,可她已經習慣了現在這個總是很放松的喬立辰。如果喬立辰永遠都想不起來以前的事兒,那就不要想起來了吧。她不希望他再接受這種讓人難受的檢查。
她急切地抓住喬立辰的手。
喬立辰因此低下頭,疑惑但又關切地看著她。
可偏偏有人跳出來打斷了她。
王路易的消息嗖地冒出來,浮在她的郎窯紅上方。此時,喬立辰正低著頭。于是,他和鐘喬伊一起,都看到了他發(fā)來的消息。
“鐘喬伊,你們組的時間管理真的太愁人了,氣得我把正事兒都忘了!五一你來找我吧,我?guī)憧葱抡褂[呀!”
鐘喬伊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當她再次抬起頭看喬立辰時,喬立辰已經板起臉,嚴肅地問道,“這是什么人?不會是騙子吧?”
“怎么會?”鐘喬伊被喬立辰的想象力驚呆了,“他只一個醉心對抗AI的……等等!“她突然反應過來,嗖地一下蓋住了消息,“小舅舅,你怎么可以看我的通用器!”
喬立辰摸了一下她的頭,正想板起臉繼續(xù)問,但他的通用器里也浮出一條新消息,生生打斷了他。
那是一封長文件,標題簡單地寫著“報告“兩字。
鐘喬伊也想看。可她剛剛義正嚴辭地指責了喬立辰,現在只好避開目光,用行動堅守自己主張的原則了。
喬立辰倒也沒有避開她,不過他摸出眼鏡架在鼻梁上,安安全全地通過鏡片讀起了這封信。
這是一封私家偵探發(fā)出的報告,內容是關于杰克的調查結果。但讓喬立辰驚訝的是,這封信在正文中就寫道,”我們愿意退還一半的費用。“
喬立辰略過這句話,用目光開啟了附件。他立刻明白了那句話的意思,因為附件極其簡單地寫道:
“杰克·勞倫,28歲,曾服役于涉密部門。工作內容涉密。個人檔案已修改,無法復原原始檔案。
可確認的信息有:
兩年前夏天,因頭部受傷接受神經元學習療法,但治療效果不佳,因此退役。
退役后進入國際保險公司,任案件復核員。
退役后,曾接受長達6個月的心理治療,主要咨詢內容為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和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但醫(yī)療記錄已銷毀,無法復原。”
喬立辰平靜將這封短信掃進收件箱,那里還躺著他在路上收集到的其他資料。
他低頭對喬伊說,“我們去找你媽媽和喬梁吧,時間不早了,你累不累?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