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倒了,袁康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而皇帝似是看出了些端倪,雖沒將太子之位交給袁玦,但也不再提這事。
在這段時間里,袁玦迅速吸收朝中勢力,短短兩月,依附袁玦的朝臣多了一倍。
郭軒產了個男嬰。從嵐王府到郭府都熱鬧的不得了。
袁嵐與袁玦走的近極了。討好袁嵐也是個變相接近袁玦的好機會。
這一來,借著郭軒產子的由頭,嵐王府的門檻快是要被踏破了。
面對袁康的按兵不動,袁玦也是不慌不忙。他依舊每天去凌虛閣,雖然見不上南蒼,但必定是要喝幾杯茶才會走的。他一直相信,南蒼的行為只是為了引出袁康的其他勢力,直到重陽節那天,他的想法動搖了。
重陽是個大日子,南蒼在閣中憋著實在是無聊了。這日實在待不住,她便喚了南宮賜去登高。南夭在閣中讀了幾日書,也是有些心癢癢,死皮賴臉求了南蒼同去。
林青見那祖孫三人抱了團,忽然間覺得自己有些寂寞,拉著高宇自行加入了隊伍。出發這日,剛巧碰上袁玦來喝茶,這一來就又加了個人。
一行人在山腳下便下了車,剩下的路,他們要自己走。
從見到南宮賜的第一眼起,袁玦便覺得這身影似曾相識,但是卻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
而南宮見賜到袁玦的第一眼便將其認了出來。
從前,蒼雪將他藏在柴房,日日給他送飯。南宮賜又怎會不知曉呢?只是蒼雪既然藏了,他也沒有必要去揭穿。
面對江百,袁玦是不屑的。在袁玦眼里,江百只不過是一個幌子。可當看到南蒼與江百如此親密的時候,袁玦內心極其不適。南蒼該是他的才對。
“想必這位就是江百先生吧。聽聞先生唱曲是一絕,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會,聽先生再唱一曲。”袁玦主動上前與南宮賜搭話。
面對袁玦的暗諷,南宮賜不想搭理,但他還是開口:“以后都要待在閣中,怕是有些難。”
袁玦跟南宮賜說話間,遠處傳來了噠噠的馬蹄聲。湊近了仔細一看,竟是袁康與赫連紫煙。
南蒼與南宮賜不由的對視一眼。
緊接著林青便上前說起了客套話,“二皇子,好巧好巧。怎的你們也去登高?”
“好巧,我們也打算去登高,干脆一起吧。”赫連紫煙搶著回答了林青的問題,一雙手緊緊的挽著袁康。
“怕是不便吧,嵐王還沒來,我們還得等他過來呢。”袁玦表情不悅,張口拒絕。
“嵐王該是一會就到了,二皇子若愿意等,與我們一起也無妨。只是沒有準備多余的飯食,看二位也沒帶什么吃的,一會上了山,自行解決可好。”南蒼在一邊發了話,眾人將目光去耍耍的投到兩人的馬上。
確實,袁康什么也沒帶。
袁康是臨時趕來的。他一直想要證實,京中有關南蒼與袁玦的傳言。今日,得了袁玦一伙人要去登高的消息,他騎上馬便趕來了,來時還順手帶上了赫連紫煙,希望看上去不是這么的刻意,可偏偏忘了帶食物。
“聽聞山上野味不錯,紫煙又喜歡這些,二皇子就帶紫煙來嘗嘗。南閣主放心。”赫連紫煙幫忙打圓場。
眾人也都心照不宣。等袁嵐帶著剛出月子的郭軒來到了山腳,一行人就出發了。
一行人敲鑼打鼓般的上山,袁康與赫連紫煙,則默默走在隊伍最末端。
南夭沖在最前頭,高宇和林青并排走著。高宇時不時喚南夭幾聲,而林青則一步三回頭的,同郭軒還有袁嵐搭幾句話。
袁玦、南蒼、南宮賜排排站。
主要都是南蒼與袁玦在說話,似乎并沒有什么大問題。南宮賜站在一旁,倒顯得有些寂寞。
袁康將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郭軒走著也有些累了,袁嵐很貼心的,給郭軒找了一顆最大的樹,用來乘涼。
南宮賜找了另外一棵樹坐下,南蒼也隨即跟了上去。南蒼過去了,南夭、袁玦也都上前去了。四個人一起占據了棵樹。
南夭痛快的吃著從閣中帶來的飯食。袁康和赫連紫煙則在一旁烤起了兔子。
另一邊樹下的人們被林青一個笑話逗的直不起腰。南夭探出腦袋,好奇的看了過去。
可剛一探出頭,南夭就被嚇得縮回了腦袋。
一條蛇從樹上掛了下來,就在南夭腦袋前,朝著南夭吐著杏子。南夭拾起剛吃剩的雞骨頭,就砸了過去。
南夭輕輕一躍,跳到了一邊。
蛇被骨頭砸中,從樹上掉了下來。落地的蛇有些發昏,沒有弄清楚方向,就朝著南蒼游去。
看著蛇朝自己的方向扭動,南蒼視線變得模糊,一陣寒意從腳心傳到頭頂。
南蒼耳邊響起的嘶嘶聲,她仿佛回到了那個大坑中,周圍都是蛇,冰涼的蛇皮從她身上擦過,一條蛇纏上了她,第二條,第三條。咬在身上,臉上,在她耳朵邊吐杏子。
眼淚浸濕了眼眶,南蒼開始顫抖,她連呼吸都有些困難。看著蛇一點點的靠近,南蒼撲進了南宮賜的懷中,開始哭泣。
赫連紫煙沖上前去,一把抓住蛇頭,任由蛇身在她的手臂上盤起,轉身開心的對袁康說要加餐。
袁康看著躲在南宮賜懷中的南蒼,應了赫連紫煙的請求。
一旁的袁玦臉色不太好看。
南蒼曾與他說過,這一切都是她的計劃。可如今這副情景,他是極不愿看到的。袁玦一把將南蒼從南宮賜的懷中拉出,推開了南宮賜。
南蒼的心情本來已經平復,可一睜眼看到了袁玦,更是害怕的有些顫抖。她移開了袁玦的雙手,站在南宮賜的身前,面對著袁玦。她努力控制自己,不去做些出格的事來。
“我沒事,你不用這么激動。”南蒼的聲音還有些發顫。
袁嵐不知道什么時候上前來了,他按著袁玦坐了下來,“一條蛇而已,看你們三個人急得。快坐下緩緩,這點小驚嚇,一會就過去了。”
聽了袁嵐的話,三人都坐了下來。
袁康則在一邊認真的烤起蛇肉來,一陣風吹過,滿山的烤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