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面紗美人早已不知所蹤，你說若她真是妖怪，她會不會繼續犯案？”轉眼間婉顏方才的氣勢全無，小心翼翼地看著陳升。周圍人的談話把這件事描述地越來越恐怖，仿佛都親眼看見妖怪殺人似的。

“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啊！哥倆幾個日后可得小心點！”

“就是，就是，那趙公子聽說有個絕色美人后就著了魔，這可不真是羊入虎口么！如今全家性命都陪了進去！”

“……”

陳升還沒回話，耳旁源源不斷地聲音又傳來。陳升起身向剛剛一個談話的男子走去，“這位兄臺，不知幾位探討的可是京城那起滅門案？”

“是啊，這案子轟動了整個京城，現在這周圍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那名答話的男子衣著富貴，也對，能來這里消費的人沒幾個錢哪行！

“方才你說那趙公子是在外經商時聽聞了美人的信息，才慕名前去的？”

“是啊！這位兄臺你可得小心點啊！”那男子有意瞄了瞄張婉顏，示意陳升別步趙靈安后塵。

張婉顏在一旁察言觀色，頓時心累無語。

“額，多謝兄臺。”

“怎么？現在得開始防著我了？可別辜負了人家的好意啊！”婉顏揶揄道。

“哪有，他這不是再夸你傾城絕色么！見到我這么個草帽能和你這么個大美女同行，所以才嫉妒我！”陳升稍微壓低了點聲音奉承著她，別可然那位老兄聽見了。

婉顏臉色泛紅，有些害羞。“你嘴這么甜，可不知騙了多少少女！”

“我方才尋問后，確定這趙靈安是在外聽聞美人的信息才前去的，這起案子也許另有蹊蹺。”

“何以見得？”

陳升笑道，“‘聽聞’這個詞很好，恰恰說明了這件事有人故意說給他聽的！趙靈安和那位女子的相遇并不是巧合！”

婉顏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那所以這起案子可以從那個告訴趙靈安女子消息的人開始著手！”

“那是一個突破口，不過我有另一件事告訴你。”陳升喝了口茶，繼續說道，“我昨天曾偶然見過那美人一面，就和這家客棧老板喜歡的那位畫中女子毫無二致，如果不出意外，也可以從這家店老板下手。”

“你曾見過？”

“嗯，就在我趕路途中遇到的茶肆中見過，那女子身邊還有年輕商人和商人的仆人，我想應該錯不了！”

“可是早上那小二不是說老板已經外出尋那女子了嗎？而且他們老板不知所蹤，我們怎么從那老板下手。”婉顏皺著眉，如今客棧老板并無音訊，他們掌握的信息又少，即使知道老板和那美人有關，也無從下手。

“那老板不是去尋那女子了么？既然那女子已經出現在京城，想必那老板也許得到消息，會追尋而來。”

“好，那我們在這兒住幾天，看看情況，順便找小二多打探點這個老板的信息。”

用過午餐之后，陳升就獨自回房了。

此時艷陽高照，不過窗外就是竹林，屋內并不覺得炎熱。住慣了宮里金碧輝煌的宮殿，嘗試下這種親近自然的風格也不錯。

陳升拿出那把毛瑟C96的手槍，仔細端詳。這里面的子彈去哪了呢？還在獵人身上嗎？

“你到底什么時候出現？”陳升自言自語，他這個女巫已經沒有頭緒了，倚靠的預言家也不知所蹤。

算了，還是先想想這件案子吧！苦無思路的同時，陳升暫時放棄了尋找獵人。

御書房內，朱見深愁眉不展。

那件滅門案鬧得沸沸揚揚，早朝時大臣們各執己見。他聽得頭都暈了，他哪會破什么案啊！

雖然人來到了這，他卻沒那耐心好好學習一個帝王之術。一個沒有足夠能力的君王勢必運轉不了一個龐大的國家機器，在他任職的這些年，整個大明朝無比混亂。

“陛下，奴才有事稟報。”一旁的汪直見縫插針，朱見深煩悶的時候就是他出手的最佳時機。

“說吧！”朱見深打著哈欠。

“奴才收到些情報，是關于這起滅門案的，不知陛下可曾聽聞？”

“說來聽聽！”一聽這話朱見深就樂了，就喜歡你這么懂事會分憂的好奴才！

“這個趙靈安最初認識那位美人是由一位叫劉陶的秀才引薦的，想必那位劉秀才和此事定然脫不了干系，奴才已經命人將那位劉秀才押送前往京城了，想必到時自然能查出什么！”

“哦？已經押送進京了！你這速度倒挺快嘛！”

“陛下過獎了，奴才心中已然有了些思路，待劉秀才押送進京后，奴才有把握能審理此案，陛下不妨相信奴才一回，將此案交給奴才辦理？”

“這……只是朕已經將此案交給東廠和錦衣衛了啊！”朱見深犯難了。

“既然如此，能否請陛下賜予奴才些特權，讓奴才繼續為陛下打探消息，若是這些消息對陛下有用，也算奴才的一片忠心了。”

倘若日后自己私自聚集人手籌辦西廠的事被陛下發現了，也可以借此掩蓋。汪直這算盤打得挺響，既能掩人耳目，又能讓增加陛下對他的信任和依賴。

“也罷，你有興趣就去吧！你有心為朕分憂也是好的，這些繁瑣的案子實在麻煩，浪費了朕的大好時光。”

說完，朱見深就朝萬貴妃處去了，與其留在這里破什么案，還不如去陪陪女朋友。

“聽說了嗎？京城昨天又有人死了！”

“可不嘛，有人看見那女子的幽魂游蕩在京城內，到處尋找目標呢！”

“城東那家的更夫也死于非命，可真是慘啊！大晚上的還是別出門的好！還不如回去躲兩天。”

“都死了幾個了，怎么這案子還沒破啊！再這樣下去，我可就要舉家搬遷了，小命要緊啊！”

“天子腳下也敢如此放肆，真是有違常理啊！”

“……”

陳升默默地聽著客人們的談天，自從趙家被滅門后，這幾天老有人在晚上看見那女子的幽魂，也接二連三地有人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