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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月下魅有影

  • 山經傳
  • 三水傍舌
  • 3493字
  • 2017-09-13 23:17:39

“指甲里沒多少井壁的水蘚,這和你在井底發現的一致。“說韓醫師到。姜玨一只手搖著鈴鐺,然后搖累就交給另一只手,眼睛卻是死死的盯著眼前小書的遺體。

“可以確定不是在井水中窒息而死了?”

“如果單從現場以及死者的指甲來看,確實如此,可是又有一點不對勁。”韓醫師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對勁?”

“死者這個僵硬的姿勢肯定是在死后一直保持的才對。若是在剛剛死亡之后很快就被人拋尸井中,他是很難保持這個姿勢一直到尸體僵硬的。但是如果等到尸體僵硬后才選擇拋尸,難道你們姜府那天晚上都發現不了?”

姜玨想了想說道:

“那晚是上元節,后來我們都出去賞燈去了,若是在這個時間段里的話,姜府確實沒有什么人。但是這么算來,死亡時間又對不上了啊?小書在戌酉時分就遇害了,而我們是亥時三刻才出去的。”

“所以說,他的死因很蹊蹺。”

月色朦朧,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四周開始起了一層薄霧,讓整個議事堂前院都變得模模糊糊。

韓醫師從一旁挑出一把短刀,看這意思是想開膛破肚,看得姜玨一愣,提醒道:

“伯父,這樣不好吧。這月黑風高的會不會招來不干凈的東西?”

“這里可有東皇老爺看著,什么邪祟敢在他老人家面前作祟?”韓醫師并無顧慮。

看著韓醫師手落下的短刀,姜玨不忍看見昨日里還跟自己打打鬧鬧的小書身上血淋淋的樣子,于是調轉了頭,把視線往別的地方看去。

如果換做是平時,議事堂的一里一外兩扇大門都是大開著的。今日里因為里面停了靈柩的緣故,外頭那扇雖然閉著,但是里頭這扇卻是大開著,就算斜站在園子里,姜玨也能隱約看見神臺上的神像。

這個地方他小的時候有來過,后來一是因為姜公不許,而且聽說這里以前燒死過人,所以就再也沒有來過了。姜玨心下好奇心起,于是繞過靈柩,就往要議事堂走去。

可若是有人細心一些的就會發現,姜玨背后此時有兩個影子,而其中一個就在他邁開右腳的那一霎,原本在燈火下左搖右晃的像是被什么釘住了一樣,人雖然已經走開,背后的影子卻在地上一隱,然后消失在靈柩的陰影下。

韓醫師注意力都在靈柩里,根本沒有注意到地上細微的變化,姜玨就更注意不到剛剛那一會發生了什么了。他一級級,拾級而上,然后一抬腳,就過了門檻。

這堂內的布置還是和他小的時候一模一樣。四周空蕩蕩的,除了前面桌案上的神像就只剩下地上的蒲團了。姜玨拾起離他最近的那個蒲團,然后把他置于身前。看這個樣子,應該是想拜一拜東皇老爺。

果然,只見他把那鈴鐺掛在腰間,雙膝一曲就跪倒在蒲團上,他先是盯著前面怔怔地望了一會兒,心中想起這兩日發生的事情,若是東皇老爺在百忙之中能夠,希望它能夠保佑自己親人以及自己一切安康。

姜玨俯下身子腰身一弓,拜了下去。就在他拜下去的那會,桌案下之前消失的那個影子突然從黑暗中躥了出來,然后就往神像上靠去,誰料它剛到附近,也不知是因為是油燈燃起時發出的還是別的什么原因,哪里突然冒氣一陣青煙,然后那個黑影又以迅雷之速消失在黑暗里。

之前的姜玨沒有看到,但是突然冒出的青煙姜玨確是看到了,他以為自己眼花了,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發現一切如舊。姜玨站起身來,走過想看個明白,看來看去最后只能覺得應該是油燈的燈芯燒得差不多了導致冒起的青煙,他在香爐里拔起一截香上燒得剩下的木簽子,然后將它撥了撥一旁的油燈,只見它一跳,整個堂內變得更加亮堂了起來。

這個地方他第一次來的時候,那時候小書就跟他在一塊,姜玨不知為什么又想起了小的時候小書跟著他后面的日子,他們雖然是主仆,其實更像發小,或者說兄弟要來的切實些。

“玨兒,你快來看......”一個聲音把姜玨從回憶中國扯了回來,是韓醫師。聽他語氣,顯然有幾分驚詫。莫非是發現了什么?姜玨一提衣裳前擺,快步走了出去,口中問道?

“伯父,是不是有什么發現?”

韓醫師示意姜玨自己看,只見此時的棺槨內,小書的喉管往下都被切開,而肺葉里面烏黑一片。

“這是?”姜玨問道。

“一般水中窒息而死的,肺葉都會有很多積水,甚至還會有水里的雜物。”韓醫師一字一句緩緩說完后,又補充道:“因為你說水井井壁一切完好,懷疑小書并不是死于水井,所以我才想檢查一下...”

“那這黑色的又是什么情況?淤血嗎?”

“我也不清楚,如果只看顏色的話,黑乎乎的怎么看都像墨汁?”韓醫師猜到。

“怎么會,如果說要是吸入了這么多墨汁的話,硯臺才巴掌見方,怎么能淹死一個人?不可能,完全不可能。”姜玨連連搖頭,無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如果是在遇害前,被人為灌進去的,也不是不可能。”韓醫師在一旁提醒姜玨:“不過你不要多想,只是顏色像而已,怎么可能會是墨呢。”

如果真是墨就好了,墨有墨香,靠近了自然聞得出來,姜玨一念及此,也沒考慮太多,低下頭,將鼻子抽過去要去聞那死尸肺葉里的積水。

入鼻的是腥臭的惡心味道,根本聞不出個什么來。姜玨鼻子湊得很近,眼睛也沒閉著的,就在他抬頭的一瞬間,棺槨躺著的小書僵硬的身子突然一挺,似乎要向姜玨咬來,因為事出突然,又隔得太近,那張臉直接與姜玨四目相對,幾乎避無可避。

小書那蒼白扭曲的面容,在姜玨眼里越來越大,眼睛像死魚一樣無神,他大張著嘴,喉管里不停的冒出黑色的漿液,然后發出呼呼的聲音,好像要說什么卻又說不出來一樣。

出于一個人的本能,姜玨身子暴退,然后一個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旁的韓醫師見多識廣,雖然面色鐵青,但是很快鎮定了下來,他一步步挪近一望,發現一切正常了,才急忙扶起姜玨,然后急急說道:

“這事情很邪門,咱們還是得早些讓他入土為安才好。”

姜玨點了點頭,然后想到自己的事情問道:“那韓叔,議事堂那邊怎么交代?”

門口傳來碰碰踢門聲,緊接著一個聲音罵道:

“要死了?一點聲音都沒有。”

原來是二人這么一聊起來,姜玨忘了腰間的鈴鐺,沒有辦法,他撇了撇嘴。為了大局著想,姜玨只得隱忍,他一只手提著銅鈴,一會急一會慢的搖著,人卻站在原地繼續同韓醫師商量對策。

韓醫師望了望通向外頭街道上的大門,然后小聲說道:

“這劉安被他爺爺寵溺慣了,膽小惜命,可是又愛面子得很。我們不妨這樣.....”

姜玨聽得連連點頭,二人封好棺木,就要出去,知道門剛打開,外邊一直守著的劉安匆忙圍了上來。

“干嘛去?”

“自然是回家了,難不成這么晚還出去散步?”姜玨言語之中有幾分戲虐。

“議事堂里的長輩們可沒說你可以回家的,給我回去!”劉安有意刁難。

“你的意思,我今日里回不回得去還由你說了算了?”姜玨往前走了一步,正要發作,一旁的韓醫師忙拉了他一把,勸道:“玨兒,既然別人都這么說了,那么咱們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別誤了大事。”

韓醫師暗中提點姜玨不要置氣,同時有意無意的透露給劉安一些假消息。

姜玨一甩手,哼了一聲,然后回了議事堂前院里,韓醫師也跟著他一道進去,門又拴了起來。

外頭以劉安為首的幾人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一名臉上全是麻子的男子摸著頭,很是不解的問道:

“哥,你說他們真把魂招回來了?”

另一個與他差不多身高的男子,面向雖然憨憨傻傻,但是精明得很,看到劉安沒說話,他搖了搖頭,反駁道:“媽的,不會是蒙咱們的吧?”

劉安也認為姜玨他們一切太順利,總覺著有什么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只好帶著眾人又坐回原地,低著頭在苦思冥想。

此時已近黎明。劉安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在眾人中掃視一圈,問道:

“蔡大個呢?”原來這蔡大個就是白天里那五大三粗的男子。

眾人四下探查,都沒發現蔡大個的身影。這時候那麻子臉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一拍后腦勺,說道:

“我記得之前蔡大個說要去如廁來著。應該還沒回來?”

劉安一皺眉頭,這蔡大個除了能吃,就是能拉,別的用真的沒了。

“他去了了多久了?”

“沒注意,好像是子時。”

“那現在是什么時辰?”

“快寅時了。”麻子臉不知道劉安為什么突發此問,直到看到劉安臉色突然變了之后才猛然意識到不對勁。

那蔡大個如個廁,一去就是一個多時辰,不會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他往哪去的,你們去看看。”劉安自己不太敢去,指使著麻子臉帶著幾人去找。

麻子臉雖然老不情愿,但是也沒有辦法,于是強拉硬拽,帶著三個人往蔡大個如廁的方向走去。

街道上并不黑,因為上元節還沒過去太久的緣故,到處都還掛著各式各樣的燈籠,不過都以紅的居多,紅燈籠并不是很亮,就算好幾個照著,地上都只能看到月亮拉長了的人的影子。

只是紅彤彤的,本來應該喜慶的顏色,在這夜里一點都感覺不到喜慶的氣氛,倒是讓人覺著有些背后發涼。

走不及多遠,在一條小巷子里,他們就找到了一間茅廁。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只要有心之人從這路過的話,多少都會發現。所以蔡大個如果往這邊來了的話,就應該在這邊的茅廁里。

“大個子?”麻子臉喊了一聲,可是茅廁里根本沒人應答。

“蔡大個?”還是無人應答。

眾人面面相覷,麻子臉推了身邊一人,想要他去看一下,可是那人膽小,又縮了回來。沒有辦法,他們只好湊在一起抱成團,然后一點點向前靠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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