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姐沒有接到通告,所以我暫時還閑著,買了些營養品去蘇彥寧的別墅,去看看那位老者。
老人今年六十多歲了,是跟著蘇彥寧祖母嫁來蘇家的,前兩年蘇先生的的祖父祖母和父親相繼去世,剩下的母親也去了英國獨居。
她不愿去他鄉,便留下來照顧如同親孫子的蘇彥寧。
她說蘇彥寧一般不回來別墅住,住都住在城南那套公寓里。
那公寓是他跟文小姐的婚房。
我問她,文小姐是誰?
她搖了搖頭,不愿多講。
蘇彥寧傍晚的時候回來了,和老者一起吃了晚飯。
晚上,我也留宿別墅。
“彥寧,我去洗澡了。”
“嗯,”男人并沒有抬頭,一直盯著手里的電腦。
他沒有注意到,我對他的稱呼變了。
洗完澡出來,他依舊坐在那里,似乎再處理著很麻煩的事。
去樓下找了一瓶紅酒,兩個杯子。
上樓時,男人已經進了浴室。
等他出來,將杯里的紅酒一飲而盡。
“彥寧。”
“來了。”
他在我身邊躺下,安分的。
“聽張嫂說你平時都不回來這?”
“嗯。”
“那你住哪兒?”
“城南的公寓。”
“彥寧,我可以跟你一起住嗎?公司的那間公寓太大,我一個人住著害怕。”
他似乎認真的想了想,過了很久,他才回答,好。
第二天,他帶著我去了公寓。
我知道,全靠他那位故人我才能住進這里。
公寓是復式的,上下兩層,樓上一個是他的房間,一間是被鎖著的,大概也就是他故人的吧。
打電話給阿云,讓她幫忙拿一下公司公寓里的東西。
昨晚蘇彥寧離開后,到現在已經中午十二點也沒回來。
門鈴響起,是阿云帶著兩個男生搬東西來了。
“薇冉姐,中午好。我給你帶了你最愛的拌飯!”
我笑笑,“是嗎?阿云怎么知道我愛吃韓國拌飯?”
“嗯,資料上看的,最愛吃的食物,拌飯和火鍋!”
“哦,你吃了沒?”
“我吃過了,薇冉姐你吃吧。”
那兩個男生東西放下后便離開了。
在阿云陪同下,去百貨挑了兩件首飾,回公寓路上,買了些菜,買了幾本書,照著書上做,應該沒問題吧?
“薇冉姐你要學做菜啊?”阿云見我拿著做菜的書問道。
我點點頭,“嗯,想學學,反正沒什么事兒做。”
那位文小姐,應該是會做飯的。
“也是,閑著打發時間,要不我幫你?今晚沒有約會!”剛說完沒有約會,手機馬上就響了。
接完電話,她抱歉的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啊,薇冉姐,我閨蜜叫我去喝酒呢,她失戀了…”
我明了,擺擺手“去吧,我自己也可以的。”
買完幾樣家常菜,便回了公寓。
已經晚上八點,他還是沒有回來。
我打開袋子,看著書上說怎么切,怎么腌制,怎么調味,火候多少,多少鹽多少糖,弄了許久,一道番茄炒蛋才出爐,恰巧門外密碼鎖響起,蘇彥寧推門進來。
“彥寧?你回來了。”
“嗯,你在做飯?”他脫下外套,放下沙發上,走進廚房。
我俏皮的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說“還不會做,正在學呢,你嘗嘗給個評價?”
將筷子遞給他,他接過吃了一口,皺了皺眉,“太甜。”
我立馬拿起他用過的筷子嘗了一口,還行“彥寧不喜歡甜。”
他沒說話,徑直上了樓。
我加快速度,做好四菜一湯,然后上樓叫他。
進到房間,發現他已和衣睡著,蜷縮著身子,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
也許曾經某一個時候,他的故人也做過這樣的事,我今晚讓他緬懷了,他因思念或者愧疚而備受折磨。
拉過被子,蓋在他身上,輕輕的關了門,下樓。
一桌子的飯菜,一個人吃了一大半,其實并不知道味道怎么樣,但能夠下咽,又或者心里有其他的情緒,用吃東西來填平。
隔天一早,我接到靜姐的電話。
明天飛上海,時裝周。
準備好簡易的早餐,蘇彥寧已經從樓上下來,手里拿著外套“昨晚睡得好嗎?吃點東西再走吧,我明天飛上海,歸期未定。”
他點點頭,“晚上我們出去吃飯,你別做了。”
我笑起來“好。需要我準備什么嗎?”
“不需要。”
歡喜雀躍的等待到了晚上,他回公寓接我。
是一家意大利餐廳,一進門就聽見有人跟他打招呼。
我疑惑的問了問“彥寧,是你的朋友嗎?”
“嗯,從國外回來,給他接風洗塵。”
“噢,那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明天還要去上海,我想早點休息,抱歉,彥寧。”
說完,也沒給他說話的機會,頭也不回的出了餐廳。
現在還不是見他朋友的時候。
我們這種關系,沒必要發展到見朋友,如果以后分開,再見著也不知道你是誰的誰…
像李子臣那樣的圈子,如果你跟他的朋友都熟悉了,那你的名聲真的會臭名昭著。
李子臣也多次想帶我認識他的朋友,融入他的圈子,但都被我拒絕。因為我知道,我跟他沒有以后,也不會長久。
回到公寓,翻箱倒柜的找了幾瓶酒出來。
拿了一瓶威士忌,一個杯子,到露臺上,吊椅很柔軟,這肯定是蘇彥寧特意為她準備的。
夜很靜,靜的落根針都聽得見。
唯一發出聲音的是酒瓶與酒杯的碰撞。
今夜,依舊沒有星星。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一瓶酒已然下肚,腦袋也變得昏昏沉沉,房門外傳來響動,是他回來了。
“靜靜?靜靜?你在哪兒?”男人似乎喝醉了,在客廳大喊著。
我從吊椅里爬起來,晃晃悠悠走到客廳,“彥寧…”
男人一把把我抱住,酒的氣息撲面而來,“文婧,你還在,真好。”
“嗯,是,我還在。”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肩膀處出來一股溫熱,他竟然哭了。
“彥寧,你醉了,我扶你回房間休息。”
“好,聽你的,靜靜。”
“……”
我從未見過這般的蘇彥寧,像個孩子,依賴過去不肯醒來。
費了好大力氣還摔了一跤兩人才艱難的回到房間,此刻在我眼里,他都是搖晃的。
他躺著,我坐著,看著他安靜的睡顏,我探身親了親他。
“彥寧,彥寧…”我呢喃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