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回自作聰明
“叔老爺回來了。”丫頭前來通報。婉兒正在和洛兒生氣呢。陳四進來了。
“洛兒，我在前面聽說你把我們巡撫老爺要說的全說完了，巡撫老爺氣不順呢！”
“我覺得很傻。”洛兒說道，
“你知道就好了，你永遠沒我聰明。”陳四說道。
“也不是，我就是穿不得這身衣服。”洛兒用手去扯衣服。
“你扯了，顯得你更笨，”陳四說道，“你不是笨，只是不會看臉色，這下屬對上級，應該謙虛，應該低調，有功勞要給上級，你一個丫頭還扯淡，你讓老爺們的臉往哪里放，總之，你學不會低頭彎腰，討好上司，這衙門里你留不下來。”
“你……你厲害。“洛兒生氣了，“你真是一個好下屬，有本事讓世倌哥哥得個好官聲。你去干嗎了？”
“你知道，我去了他們的兵營。”陳四嚴肅了起來，“我猜得沒錯，這件事我取了一點證據，好讓人送上去。”
“他們是誰的人？”洛兒問道，“八爺的還是太子的還是……”
“你管得太寬了，我就知道少不了上面又要燒大火了。”陳四說道，“這件事也許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張，想給陸知府點甜頭。”
“世倌哥得罪誰了呀？”洛兒問道。
“因為是我得罪他們了，查了他的人，”陳四說道，“算是一劫吧，也許沒事的，只要老年不要輕易動手去抓他們，我去上面為陸知府求個情。”
“這么多錢，能求來嗎？”婉兒無不擔心。
“沒有關系，婉兒你放心。”陳四說道，“我用性命擔保總沒事了吧。”
陳四已經摸清楚了，是老八的人做了這兩件事，很簡單，就是要錢，還可以讓自己和太子的人陷入麻煩。鹽道的銀子是太子要的，其中也有用來疏通關節的，而府銀失去，可以顯示自己舉薦的官都是庸才。
老八很大方，大方自然需要錢，這真是絕好的，這回向洛兒保證他們會沒事的，其實做起來并不簡單。
這世上什么都是糊涂賬，洛兒心里很難受，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憋屈。
“姐姐，我真不想再待下去了，姐姐如果我離開你會怪我嗎？”洛兒說道。
“傻丫頭，你能去哪里？”婉兒說道，“這件事一結束，我們就再也不用煩惱了，再等等吧。”
洛兒低下了頭，她皺起眉怎么也無法釋懷。
洛兒取回了自己的匕首，她想離開這里，這地方也不見得比江湖上清凈，卻更不自由，笑要有規矩，站要有規矩，在大戶人家做事，就要做上三分筋骨，原本自己最多每天只要做半天筋骨，而今卻要從早管到晚，三嫂雖說是來幫傭，但是往往不在府中，她在做什么，她不會說，自己也不會問。
“現在你的婉兒姐姐還有你姐夫有難，你不可以就這么一走了之。”陳四擋住了她。
“我看到哪里都是這樣黑白不分的，所以這里也留不得，你干嘛要害世倌哥哥呢，他真的什么都不是，我們過得好好的，你為什么要來害我們。”
“你……如果你覺得你能逃就走！你能逃哪里？以為做個安安分分的百姓？你有資格嗎？就算你有資格，你難道不被人欺負了？如果你反抗你就又回到了老路，你不是剛從那邊出來嗎？難道還想進去，那你出來做什么，不如反抗！”陳四說道，“既然選擇了順從，順從我們也是一樣的，忍一忍，就過去了，只要你有能力了，就可以改變乾坤。”
“我已經在幫你做事了對嗎？你們狗咬狗，關我什么事，我巴不得什么七八九十爺和二三四五整天互掐。”洛兒說道，“四爺，你能拉開他們嗎？”
“我就是想拉開他們，他們這樣鬧下去，國家要忘。”
“你能行嗎？陳四，他們不打架了對你又有什么好處？只怕他們早早把你打死了。”洛兒說，“如果你愿意，也可以走，何必當冤死鬼呢？”
“洛兒，我說你什么好呢？你原本不是這樣的人。”
“我是怎樣的人？我不就是想找個人嫁了，你想我是什么樣的？”洛兒說道。
“你可以嫁給我呀，但是后面呢？有人要殺我害我，你幫嗎？天下大亂，豈能有安全的地方？”
“四爺，你怎么如今又有這般雄心壯志呢？”
“這還不是你，你說百姓苦，我想改變，我為一方父母官，卻發現他們竟忘不了我，我頓時覺得我活得有意義，我為什么要死？我有很多事要做，我不是沒用的人……”
“你不是沒用的人……我……”洛兒低下了頭，羞愧，自己還勸過別人，可如今雖然活著，卻沒有一個值得驕傲的目標。
“你能的，你可以幫忙，一個好漢三個幫，你……看……世倌會解決這一切的，他還要疏通河道，修建水利，還要救災，還有這么多人要他幫忙……”
“行了，我煩死了。嘮嘮叨叨，把自己說得那么偉大，我不走了，不過你要幫姐姐姐夫解決一切問題。”洛兒說道，她把包裹丟在了床上。
“當……”匕首掉了出來。
陳四撿起了匕首遞給了她。
“你怎么不看看刀柄上的字？”
“看了又能怎樣？你心里有他，我也沒辦法，要是沒喲，那只是一把普通的防身武器。”陳四說道，洛兒沒有接過那把匕首。
“那匕首送給你，你敢要嗎？”洛兒說道。
“有什么不敢要的？”陳四說道。他把匕首掛在了腰上。
“四爺，不要掛出來，它會為你惹麻煩的，至少現在不行。”洛兒說道。
什么？不能掛？這時候陳四才注意到這把匕首，他拔出了匕首，匕首上四個字讓人觸目“反清復明”。
“你……會不會……”洛兒說道，她有點緊張。
“不過是幾個字，只是殺人的借口。”陳四說道，“我會收起來的，將來送給我們的孩子。”
洛兒感覺自己又被他耍了，這人就是沒正經。
“四爺，你在說什么，又發瘋了……”洛兒使勁把陳四推出了房間。
這回好像又失敗了，自己還是沒逃出這里，還把貼身的匕首給了人，本來以為他是粘干處的人沒膽拿，結果人家還樂呵呵拿走了。明知對方與自己不是一路人，甚至是敵對，可是莫名其秒答應繼續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