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大烏龍
老板娘把粘干處的夜行衣拿來了，她還摘下了自己的腰牌。
“這腰牌可以進好多地方。”陳四說道，腰牌上只有編號，沒名字，這塊腰牌上有個數字五十六。
“這數字是編號。”陳四說道，他也換上了粘干處的衣服。
“這什么？”洛兒問道，她面前有一個大約一尺高寬長的盒子。
“標配血滴子。”陳四說道。
“有什么用？”洛兒想去看，卻被老板娘擋住了。
“騙人用的。”陳四笑著說，“這東西有用，不過我們今天用不到，五十六，你把它收好。”
老板娘說道：“遵命。”
“她怎么一點都沒表情呀，”洛兒開始提意見了。
“你要她笑還是哭，你以為別人都和你一樣喜怒無常？”陳四說道，“作為一個特殊身份的人當然不茍言笑。”
“你敢說我喜怒無常？這世界上你才是……”洛兒把佩劍，當然是沒去鞘的劍往陳四腦袋上打。
老板娘一下子護住了陳四。
“再不走，戲就演完了。”陳四說道，“洛兒你還走不走？”
戲，這場戲在通州的府衙里，一路上對穿著粘干處衣服的人，沒人敢盤問。
“走大路是不是比爬墻舒服？”陳四說道。
“我現在知道你平時是怎么趾高氣揚了。”洛兒把配套面具戴上了。
“比當縣令還過癮，雖在沒品級，這些官員不敢得罪。”陳四說道。
“好是好，不過都是滿清的走狗。”洛兒說道。
“噓！你別惹麻煩。”陳四說道，“來人了，我們只聽只看不要說話。”
府衙門口站著兩排軍士，在燈籠火把照明之下，那些武器更像一種擺設。
陳四直接往前走去，然后把腰牌拿了出來，洛兒也學著他的樣子，取出了腰牌。
大堂之上已經是燈火通明了，應該說這府衙早就被官兵圍得密不透風了。廊下站著或坐著一干人，有官員打扮的，也有百姓打扮的，沒人來盤問他們，陳四直接在廊下找了一個地方站定了。所有的人似乎把他們當做了透明人。
“我要坐著看。”洛兒說道。陳四直接在廊下拿過一張條凳。和她一起坐了下來：“來得及，還沒開場。”
“我肚子餓了。”洛兒想起自己本來是想吃餛飩的。
“等等。”陳四說道，過了一會兒他拿來了一碟豌豆黃。洛兒卻不敢吃。
“沒毒的。”陳四說道，他把一塊糕點塞進嘴里，洛兒于是也取了一塊。
“開始了！小饞貓。”陳四說道。
府尹大人坐到了大堂之上，然后就是一陣擊鼓。
“有意思，我第一次看到夜里審案。”洛兒說道，“你的主意真好，有吃有看。”
“那糕點是招待那廊下的鄉紳官員的。”陳四說道，“這身衣服好吧，沒人敢來問一句。”
“押犯人上來！”
幾個人被推搡著到了大堂之上。
“我們不是犯人，”他們似乎很傲慢。不同的是黑衣人比藍衣人要囂張。
“那你們怎么半夜三更在胡同里？”知府問道。
“難道通州半夜胡同里不準走人？”一個黑衣人說道。
一個藍衣人跪在了堂下：“大人，您能不能容小的說句話。”
知府說道：“那個黑衣服的敢跟老爺頂嘴，先掌嘴八十，藍衣服的你說，你們怎么半夜在胡同里打架？”
“老爺，我們都是附近住店的客人，這半夜出來買碗餛飩，沒想到受到了無端的襲擊，我們只是求個自保，請大人明鑒。”
“你們難道不是天地會反賊？”黑衣人問道。
“我們就是來買餛飩的，那個賣餛飩的人呢？”藍衣人說道，“老爺，你可以問他呀。”
黑衣人問道：“可你們的武功很不錯，說是買餛飩的豈不笑掉大牙？”
藍衣人說道：“我們是八王府的，做的都是正當生意，這關武功好壞什么事？”
“你們來添什么亂，這賣餛飩的是天地會的一個頭目，我們跟蹤他已經好些天了。”黑衣人說道，“真不知所謂。我乃太子門下，太子得知此地有反賊，所以令我等來探查。”
知府好像傻眼了，自己這回本有十足把握抓住亂黨，沒想到自己花了那么多心血抓來的是兩位皇子的手下。廊下那么多人盯著自己，而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退……退堂……”知府走了下來，又是低頭哈腰，又是陪不是，總算送走了這兩撥人，看熱鬧的鄉紳官員都散去了。陳四卻沒有動，繼續吃茶點。
知府走到了廊下，低頭哈腰。
“尊使，我可遇麻煩了。”知府說道，“您說可以抓住反賊的，我可都照辦了。”
“是我說的嗎？”陳四說道，“那線索不是你自己得來的嗎？我只是答應幫你拿人，問題是你都不知道反賊在哪里，我怎么拿人？我想是不是動手早了，這買餛飩的豈能個個都是反賊，這好，動靜大了，那幫子人被嚇跑了。”
“爺，我到底哪里沒做對？”知府急了。
“依我說，你太笨了，你不僅笨還死要面子，為宣揚自己的功績，這種秘密的行動竟事先讓人來聽審，要我是你的話，都撞墻死了得了。”
“我現在怎么辦？”知府說道。
“你今天的客人不多吧，讓他們不說出去就好了。”陳四笑著出去了，洛兒跟著他離開了府衙。
“好有趣呀，”洛兒說道，“這是個糊涂官。”
“對了，要是他不糊涂，怎么天地會的人在他鼻子之下，他都不知道，怎么告訴他他們的藏身地方，他還會抓不住人？這碼頭上全是天地會的人，他隨時可以抓，他怎么不抓？他這家伙真有趣，竟要挑吉時才出兵。”陳四說道。
“這回我該回去了，四爺，您自己保重，千萬不要玩火自焚。”洛兒說道。
“我也要回京了，明天可否一起同行？”
洛兒說道：“只怕你和我在一起丟面子，您是爺。
“矯情了是不？爺就喜歡和小丫頭玩耍。”陳四說道，“明早我陪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