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密會
陳四看了看縣衙里面，這回服侍賴青德的人去了不少，又是半夜，別人都沒關系，只是那錢島主的人會不會跟上自己？
還在既然是貓叫那么清晰，說明人已經到了后院，要說保護自己，那錢島主的人也不會呆在后院，最多在院墻外前院加強警戒。自己從窗子爬出去好像多此一舉，實在可笑。
假山之后，李德已經等在這里多時了。他其實早就進院子了，只是這屋子里有人，自己不便進去，可再拖下去也不是事，這天要是亮了，院子里的人就都要起床了，自己還怎么躲下去呀。
“四爺，上頭讓我來幫你，你有什么事要吩咐？”
“查查上任松江張知府是怎么死的？他丟失銀兩的去向。”陳四說道，“查清楚點，一定要有證據，不要猜猜就交差?！?
“是！要不要告知老太爺?！崩畹抡f道。
“你去說，別說是我叫你查的，就說自己發現的額，這功勞我不想要，”陳四說道，“老太爺還有什么交代。”
“拿到沒了，您知道劉知府剛來過……”李德說道。
“那你走吧！”
“老太爺要我保護你。讓我陪你……”
“那你奴才還走后門？光明正大會死人？”陳四說道。
“那天一亮我就假裝從外地趕回來。”李德說道。
“不用了，你還是先去松江府，這里我暫時出不了事?！标愃恼f道。
李德應聲而去。天都要亮了，洛兒丫頭還沒回來，也不知發生了什么，總會讓人擔心的。
吃早飯的時間，洛兒回來了?？粗蓖νΦ难酃?，婉兒把她拉進了自己的屋子：“妹妹，來陪姐姐一起吃飯?！?
洛兒坐了下來，拿起了筷子，卻夾不住菜。
“妹妹怎么了？”婉兒說道，她看見洛兒拿筷子的手在抖。
“夜宵太飽了，吃不下。”洛兒打了一個飽嗝。一股酒味從她嘴里飄了出來。
“你喝了很多酒？”婉兒問道。
洛兒的眼睛瞇了起來，臉也通紅了，“今天，我喝了三十年前的女兒紅，文泉他媳婦的陪嫁，這味道很純很香。文泉他媳婦真不錯，燒的幾個小菜好吃，比飄香樓的還要好吃，我要讓崔媽媽炒了那沒用的廚師，雇文泉媳婦……”
婉兒慌了，這小妮子再說什么呀，連忙喊道：“三嫂快來，洛兒丫頭回來了。再打盆水來！”
“這丫頭回來值得大驚小怪嗎？”三嫂端著水進來了，她看見躺在床上的洛兒大吃一驚。
“丫頭，是誰幫你換的衣服，化妝？”三嫂問道。
“文泉媳婦?！甭鍍核坪踹€暈暈，“他媳婦很能干，還送我到了二門?！?
“你回來做什么，”三嫂埋怨道，“文泉留你住下來就好了。”
“不行，我說老爺夫人會等急的，到時候鬧得城里雞飛狗跳……”洛兒說道。
三嫂解開了洛兒的衣服，然后由去扯裙子，接著……
“三嫂，你做什么？”婉兒問道。
“檢查呀，喝得爛醉，不知道有沒有被人占便宜?！比┱f著卻停下了手。
“你怎么不檢查了？”洛兒說道，“我根本沒讓溫泉媳婦給我換褲子，你以為他們都是色鬼嗎？我的弟子當然要品德第一的?！?
三嫂繼續檢查：“可以了，你也是，喝得爛醉，怎么還讓他們給你換衣服？不是說不告訴別人的嗎？你的面子何存？”
“沒事，只有文泉知道，他媳婦知道?！甭鍍赫f道，“他口風緊?！?
“李文泉，你這個殺豬刀的，我早知道你沒按好心，好奇心那么重，真是欺師滅祖的家伙?！比┰诹R一個人，李文泉，也不是是誰。
婉兒心里有許多疑問，為什么洛兒穿的是一條男褲，那文泉和文泉媳婦又是誰，洛兒怎么會跑到別人家喝酒，那不是賴青德把她帶走了嗎？三嫂的法寶不是很多嗎？怎么會讓李文泉灌酒灌成這樣？洛兒怎么沒聲音了？原來是睡熟了。
“你這樣能活下來，真是老天那個神?！比┱f道，“總是出漏子。不過是三十年的女兒紅就這樣沒命，答應我戒酒又是空話一句，這酒就是傷身的?！比┟念^心痛得不得了。
“洛兒回來了嗎？她怎樣？”陳四看到三嫂端著盆出去后，就進來了，這婉兒房中大架子床的帳子是放下著。
“妹妹醉了?！蓖駜赫f道。
“是賴青德灌的吧，我將來要他好看，奸人婦女，罪大惡極?！标愃恼f道。他臉上青筋都起來了。
“剛才三嫂看過，說妹妹沒事，就是喝醉了?！蓖駜赫f道，“您也別一驚一乍的，那個賴爺還會來衙門嗎？”
“他當然要來，他有很多東西還沒拿走。”陳四說道，這賴青德這里他要交出兩筆錢，實在難。特別是三千兩完全就是意料外的。
“我不打擾你們了?！标愃恼f道，“前面還有事情要處理?！?
陳四踱著官步到了前堂，衙役們都還沒來當值，這衙役也有兩種，一種就是住衙門里的，另一種就是有家住在家里的，他們往往來得比較遲。
張二在前面打掃，他紅著眼睛，滿嘴酒氣。
“昨天做什么去了？”
“哥幾個找好友家喝酒?！睆埗f道，“老爺，我有東西給你，是我師父給你的禮物?！?
張二取出了一張印有手印的紙塞進了陳四手里：“您慢慢看，這好東西，我師父可沒虧待老爺呀。癩皮狗來了，你就給他看?！?
這是一張欠條，賴青德賭博輸了三千兩，用自己承諾的銀兩還？這不對呀，給賴青德看的話，賴青德豈不認為自己就是參與設套的人？
“張二，你們可能給我惹麻煩了。”陳四說道，他見過京城潑皮的無賴相。
“這愿者服輸的事，何況老爺可以說是有人抵押給您的，他已經取了銀子?！睆埗f道。
“你以為賴青德是講理的人嗎？”陳四說道，“弄不好他會叫我去抓人?！?
“這……這真是賭回來的，不是我們逼的。”張二說道，“我問了老九，老九說是島主親自出馬，這眾目睽睽的，他怎么可以……”
陳四笑道：“看你們，沒見過世面不，這天下沒有最無賴，只有更無賴。”
張二還真摸不著頭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