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小箱子
衙門后面有座荒宅,八大弟子一直把這里當做了練武的地方。師傅約他們在此,當然是傳授武功,師傅來去無蹤,所以這弟子們還是不能時常見到師傅。
今天,師傅早到了,雖然才是寅時,但是對于練功來說,時間也不算早。
“張二還沒回來?”錢島主問道
“師傅,不是你吩咐他去做任務的嗎?”三徒弟說道。
“你鑰匙弄好了?”島主問道。
“弄好了,”三徒弟摸出了鑰匙,一把連夜打造的銅鑰匙。
“誰讓你去弄鑰匙的?”
“是三嫂呀,那丫頭說是三嫂叫她來的。”三徒弟說道。
“你們幾個動點腦筋好不好,只要提三嫂就可以打造這把鑰匙,怪不得陳四來你們屋里,他說什么你們就做什么,他是什么人,你們知道嗎?”
“師傅……”三徒弟又開口了,“不是您說聽他吩咐的嗎?”
“他有什么行動,你們上報了沒,已經過去了四個時辰了,你們去告訴三嫂了嗎?”島主真生氣了。
大家都低下了頭。
“我們過的是什么日子,游走江湖,什么都要防,要不然就是掉小命的時候,這次平湖死了多少兄弟,怎么沒人事先洞察?本來這些人就沒判死刑,結果就死在了這些滿清庸官的手里,為了討好上頭,他們那我們的命當命嗎?老三,你去和老九說,松江府的事情先放一放,免得狗急跳墻。如果他們要動手,就馬上采取行動,把人全放來。總之,敵不動我們先別動。”
“師傅,這不是他們不能回家過年了,在過兩三個月就要過年了,這家里人都惦記著呢?”四弟子說道。
“放出來,再進去,還連累家人四處逃,那些時間短的不如給他們家人送點錢糧去,充軍發配的再想辦法營救。你們別說了,還是為了顧全大局,朝廷一直針對我們,我們只能見機行事。”島主似乎不準弟子再說了。
“今天還是先教一路拳,抓緊練功吧,最近大家事多,這練功夫是不能斷的。我們船上地方小,所以這拳法很適合我們……”
天亮了,人也散去了。
“姐姐!”婉兒被一聲叫聲驚醒了。洛兒就坐在自己身邊。
“怎么一大早就過來了?”婉兒說道,“昨天那個假姐夫好像不在房中。”
“他呀,四爺的事我不管,他也不讓我管。”婉兒說道,“我看你好像有什么事,你整天不見蹤影,我還以為你忘了我。”
“哪里呀,妹妹我身不由已的,誰都可以讓我做事的。”洛兒說道,“姐姐,我幫你梳個漂亮的頭發,畫個美美的妝好嗎?”
“我又不能出去見人,打扮得那么漂亮做什么。”婉兒說道。
“老爺好像沒回來,您是女主人,怎么也應該去見見那個劉知府,盡個地主之誼。”洛兒說道。
“你這不懂事的丫頭說什么,我夫君不在,讓我去見陌生男子,豈不是有勾引之嫌了?”婉兒說道。
“那你去見見世倌哥哥,他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了。”洛兒說道。
“哦,我明白了,你這個壞東西就是要讓我出去,說吧,有什么企圖?”婉兒說道。
“姐姐,昨晚我來找姐姐,姐姐您睡了,老爺似乎有什么要緊事,后來就和衙役張二一起走了,后來……現在都沒有回來,這等下劉知府要回嘉興府,還要辦什么交接,整個縣衙豈不是要亂套?”
“我知道了。”婉兒說道,“這張臉我也不要了。”
劉知府醒得很早,坐著看了一會書,這早飯也沒見人送過來,也沒人叫自己去吃早飯。于是探出頭問道:“你們衙門里什么時候開飯?”
洛兒回答道:“早上,三嫂把飯做糊了,正在刷鍋準備重新做呢。”
“那我上街去吃。”劉知府一身布衫青皮小帽打扮。
洛兒連忙出來說道:“劉老爺,我家夫人請你去花廳飲茶。”
“飯都沒吃,吃什么茶?”
“不就是飯沒吃嗎?夫人只好備了茶。”洛兒說道。
“不能去,那夫人是大家閨秀,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劉知府說道。
“不是您想的那樣,是就您一人飲茶。”洛兒丫頭說,“我們夫人怎么會見您呢。”
“那早飯……”老學究知府還記得那吃飯哪。
“您先去飲了茶再說。”洛兒拉著劉知府的袖子往花廳里拽。
花廳中央桌子上放著一盤茶點,一盞茶盅,那劉知府于是坐下,喝著茶,品著茶點,卻似乎很焦急。
“洛兒丫頭,你家老爺什么時候出來呀。”
“我去看看,我想應該差不多了。”洛兒說道,她轉身離開了。
“洛兒——”婉兒跑了出來。
劉知府眼睛一亮,“這位是?”
“賤妾錢氏,家父是位秀才,您莫非就是劉棠大人?“
“在下正是嘉興知府劉棠。”
“哎呀,真是百聞不如見面,小女子從小就對大人佩服置地,大人可否為小女子留下墨寶?”
讀書人一聽了這個一般都會開心,洛兒心里有數呢,這些附庸風雅的混蛋官全都這樣,這一點對劉大人竟然也很好用。
“好!好!”劉知府說道,“夫人,你可叫人備紙墨。”
婉兒大聲叫道:“毛頭,取老爺的文房四寶來。”
文房四寶上來了,竟然用了半個時辰。這期間,這位夫人從李白談到了蘇東坡,東拉西扯。
毛頭挑著兩個大箱子:“夫人,全衙門的文房四寶全在這里了,我動作快不?”
“你……你傻了呀,要這么許多做什么?”夫人似乎還真對這小廝發火了,隨手拿了根枯樹枝打了過去,一個小腳的追一個大腳的小廝,花廳里甚為有趣。
“夫人,我背書行嗎?”小廝求饒道。
“我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你背《大學》吧!”婉兒說道。
“我不會呀!”小廝說道,“大學之道在于……不會呀……”
劉知府突然打斷了這場演出:“夫人,您難道真是大家閨秀?這里老夫不能留……”他起身了,接著他喊道:“毛頭,扶我去茅廁……”
看著兩人離去,洛兒才溜回來。
“你們對一個老人家,這藥會不會重了點?”婉兒問道。
“我已經減半了,姐姐,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