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撩玉臂,夏天熱熱熱。嘉雨透心田。夏天熱熱熱。
聽說處暑這天后,晚風漸起。
有午而匆,亥而悠的路人。
有農語:“三月田螺滿腹籽,入秋田螺最肥美。”
有熬夜的小孩在斗地主--
每次都是羅湛我發牌,小的看大的不動手就不動手,大的懶得動,那就是只有我上咯。
“發牌。”羅栗說。
羅嘉明看看羅栗,咬咬手說:“這么好的事,當然是你羅湛來啦,等一下你輸了又說我發的牌不好,是吧?!是吧?!”
我看了一眼羅栗,說道:“好嘞!欺負我就是欺負我……”
“輸了的喝一杯白開水。”羅栗說好玩法。
從羅栗到羅嘉明最后是我這樣的順序一張接一張分,他們一邊理牌,一邊發出嘖嘖聲,故弄玄虛。
“唉呀,這牌發得可真是有水準啊~~”羅栗靠著椅背,饒有興趣地理好。
羅嘉明也跟著說:“那可不,這好牌都去她那里了吧--羅栗羅栗,羅湛會不會又是喝最多的,每次都是她輸。”
“什么意思哦?你才喝得多呢,等一下就你喝。”
“方塊三的快點去。”羅栗說。
因為我們的斗地主規則是有方塊三這張牌的人一定要先把它打出去。
“一對三。”我的戰術:是能多去幾張牌就多去幾張。
“一對煙。”羅栗猶如灑灑水啦。
“不要。”“不要。”
接著她就慢慢悠悠的口氣喊著她的牌:“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JMK……”
“不要。”阿明強裝淡定。
“不要,這都什么運氣啊。”我懷疑我的手氣運別人,不運我,我拿的牌總是缺胳膊少腿。
“三條四。”
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你沒牌了啊?你竟然有四條四啊……”羅嘉明雖然沒贏羅栗,但他很有把握會一定讓我輸。
“去吧你們。”羅栗從容地進入圍觀狀態。
“我才去對三,你就下場了,這個也太好笑了吧!”
“對啊,我也不知道,怎么沒有人來截我的一對煙呢。啊哈哈哈……太簡單了~”
而我也有這種不好的預感。接著因為我是出第一張牌的人并且阿明也出不起這樣的牌,所以就順著從我這開始和他決一勝負。
都說要從大的開始打出才好打探出對方有多大的牌,可是我拿的也太多零零散散了,只能繼續我的“去多不去少”的原則。
整個結束我的過程沒超過用三十秒。
“5566778899。”我出。
“不要。”
我知道他有最大的牌,他知道我有次大的牌,這是不用猜都知道的。
“一張10。”沒辦法,該花出去的牌遲早要發出去的。
“大鬼。要嗎?有王炸就去啊。”羅嘉明笑得很奸詐,一邊笑還一邊拍大腿,提前慶祝勝利的樣子。
什么意思?難道說他剩下的都是順子嗎?
“不要啦……”
阿栗看了一眼我們倆的牌,什么也不說了,默默倒好一杯水。
“1010JJMMKK。”羅嘉明問都不問直接就打他剩下的牌。
打牌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氣勢。怎么能不問我就直接去了呢,我把他那幾張牌拿出來扔回給他,“我沒說我不要啊,什么毛病,拿回你的這堆56789去。”
“好好,拿回去就拿回去那你去吧。”
不為別的,就為了讓他別那么快贏我,拖延時間。“不要。”
“你好無聊啊。真是幼稚又無聊。”他做做鬼臉又把那堆攤到桌子上。
“非要扔這么大聲,你也無聊。”
“要嗎?”好像故意很聽話的樣子。
我搖搖頭,臉上就跟掛了衰神一樣,寫滿了憂傷與無奈。
“一對2嘞?”
“您去好嘞……”
“三,over.”一邊出三,一邊自己給自己鼓掌,鼓得跟中了兩百萬彩票似的。“我就說,一定是你輸,羅湛又輸了,唉呀呀,真是沒辦法呢。快喝吧。”
羅栗也哈哈笑著,沒想到那個烏鴉嘴說得這么準,慢慢地把一杯水推給我,讓我的牌拿給她看看,我簡直沒臉打牌了,我還怎么混了,每次一打牌,開局第一局老是我先鎖定輸局,這是什么反向操作嗎?
“哼!”我鼓起嘴,什么也不說,他們都在嘲笑我幼小的心靈,莫名地在委屈巴巴樣子,得說點什么挽救一下我的臉面,又怕說多被那羅嘉明揪痛處。
輸的人要把牌收起來,重新洗牌,準備發牌。
“羅湛,你又在哭唧唧的樣子干嘛,不要輸不起哦。”羅栗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要我抬起頭來。
當時傲嬌的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你對我這么溫柔的樣子,還有點感動誒。
“我才沒有,都是羅嘉明他笑我,輸了不可以笑的喲……”
整晚下來我也贏過那么一兩次,喝水喝得最多的當然也還是我,每次輸之前說好不哭,雖然他們保持沉默,但氣氛到了,我還是表現得委屈巴巴,顏面掃地對我這個老二真是太傷害了。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阿欖總是說,羅湛你啊,沒有那賭運哦,這么差的運氣,輪來輪去都你是輸。
最后,每次開開心心地開局,不歡而散地結局。記得好像都是我輸了,然后不想洗牌,輸不起的樣子,又耍脾氣故意不出牌,要他們來哄我的態度。
結果,羅栗看不下去,才不理我臭毛病,打著打著突然把牌扔到桌子上,“不玩了,某些人輸不起。”
羅嘉明這個時候也把牌放下了,我繼續我的戲,把牌放好到桌子上給羅嘉明收起來。
后來再長大點,知道了有出老千這種戲法,我和羅栗就合作起來整羅嘉明,保證要第一名是姐姐,第二名得是我,不要最后一名洗牌就好。
出老千有可多方法了呢,夏天用腳趾夾給對方,冬天穿得多從手腕邊操作,給個眼神,比個數子,從老大那里換到我要的牌,老大從我這里換牌,反正大家都不算彼此去了多少張牌,有時候羅嘉明懷疑羅栗的牌,但又抓不到把柄。
我甚至過分起來,在出牌時,順便從桌上拈張自己去了的牌再湊牌。
輸了的話,捶背捏腿什么懲罰都能玩。
那個時候一切還很慢,路邊的人踩著單車路過我們,那個時候的撲克,我們長大后就再也沒找過,它們就這樣留在了過去。
我們路過你們,你們路過我們,于是,離情就沒有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