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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嗨,久違了

“我沒事,一點傷都沒有受。顏亦他當時護著我,頭部撞到了,不過也沒什么事,你別擔心。”周蘊想起來之前的路上顏亦的囑咐,猶豫著不敢多說,就怕這容易一驚一乍的小丫頭被嚇到。最近發生的一些事,真的太奇怪了,就像剛剛在路上的事故,想想都覺得詭異,覺得后怕。

明明車子在出發前是好好的,但誰知一上高速,就失去了控制,先是在原地猛地轉了180度的半圈,然后是“吱---”一聲尖嘯直滑到路邊,橫亙著再也發動不了了。值得慶幸的是,在車子如此劇烈的運動之后,兩人奇跡般的都沒有出什么事,除了顏亦為了護住嫌麻煩沒有系安全帶的她而略略撞到了頭。然而詭異的事情并沒有到此就結束,驚魂甫定之際顏亦剛想下車查看,卻發現車門緊閉著,無論怎么按開關都是紋絲不動,像是外界有什么力量在推著,但是車外除了呼嘯而過的一輛輛車,明明什么都沒有。她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求救,卻再次發現不可思議----手機上一格信號都沒有,而明明那是在信號密集覆蓋區的機場高速。兩人就這么被困在車內,無法與外界取得任何聯系。直到被困近一小時后,原先緊閉著的車門突然“啪”地一聲,自動打開了,而一直熄火的發動機也開始“嗡嗡”重新啟動了,手機又重新恢復了滿格的信號。除了逝去的封閉的那一個小時,仿佛什么也沒有發生。顏亦和她面面相覷,彼此都發現對方的臉色有些發白。當真是,見鬼了!別說是顏亦,就算是一向粗線條的她,也忍不住要胡思亂想了…..自從公司接了那樁案子之后,身邊發生的怪事好像就沒斷過,這些,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和心思一向極為細膩的顏瀾說。

算了,這難題還是丟給顏亦,讓他去和這個最容易胡思亂想的丫頭周旋去吧。

聽見兩人沒事,顏瀾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但是馬上又問:“那他人呢?有在家好好休息么?”

“他就在外面的車上呢,我勸他先回去休息的,可他非堅持要來接你這個寶貝兒呀。”周蘊寵溺地摸摸顏瀾的頭,后者正可憐巴巴地望著她像只流浪的小狗一樣。

“這個混蛋,被撞了頭還亂跑!還是像以前一樣亂來啊!”可憐的小狗一聽見事故的受害者在外面等她,眼淚汪汪的眼睛立馬又瞪起來,丟下周蘊和她的大行李箱,風風火火地找了個門就準備往外沖。

周蘊看著一瞬間女孩已經跑出好一段距離的氣憤背影,哭笑不得。這個路癡,還是老樣子……她嘆口氣,在女孩已經瞬間穿越那道門的時候無奈地呻吟了一句:“我說,小瀾,那門是去廁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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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機場大門的時候,顏瀾手上多了今天的第四個巧克力味的甜筒。

周蘊果然還是當她是小孩子,拿冰激凌哄她。但是一個冰激凌又豈能平復她心中的羞愧與怒氣?

要不是周蘊沒有及時叫住她,她怎么會闖進機場的男洗手間?

今天真是撞邪了,又是摔跤,又是被陌生的名女人強吻,最后還來一出“勇闖”男洗手間。她想到方才洗手間那中年男子乍見她之下手忙腳亂、匆忙捂胸那副防色狼的模樣,就恨不得就地挖一個洞將自己埋進去。

不過短短半天時間,大概已經把這一年的臉都丟光了。

想到這里,顏瀾恨恨地瞪向周蘊,一面將手中的冰淇淋惡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可惜她兇惡的表情和動作還沒有嚇到周蘊,自己卻被一時沖動而含入口中的大塊冰雪凍得齜牙咧嘴。

周蘊忍住笑,雙手合十地告饒:“好了我的小姑奶奶,別氣啦!瞧你這吃法,待會兒著涼了胃疼可別怪我啊----吶,看看風景吧?你有三年沒瞧見了吧?雖然我們不時會給你寄相片明信片什么的,但終歸沒有-----”她突然不說話了,原本只是想轉移小瀾的注意力,卻沒想到她真的依言細細地凝視起機場外的車來車往、人來人去,并且,看得很陶醉,看得,眼睛中,開始有水霧彌漫。

怕是,要掉眼淚了。

周蘊有些慌神,從大學時開始,她就怕顏瀾哭。這個平日總是顯得特別堅強的小女孩,難得一哭起來,是出人意料、難以抗拒的惹人心疼,每每她一哭,一貫笑嘻嘻樂呵呵大咧咧的自己也跟著開始瓊瑤,一手給她遞紙巾,一手接過她遞回的擦濕過的紙巾繼續抹自己的眼淚。

顏瀾吸了吸鼻子,還好忍住了,沒有因為過于感慨而掉下淚來。

整整三年的時間,1095天,距離這個從小生活了二十年的、全世界最最熟悉和難以割舍的城市,幾萬公里。即便是曾經很不喜歡的比如眼前人流量過于龐大的擁擠馬路,即便是在此時氣溫酷熱、地面上蒸騰起讓人煩躁的熱氣,如今看來,也是如此可愛。

她深呼吸了一口帶著灼人熱量的空氣,脊背享受地后仰,滿足地輕嘆一句:“多好的天氣啊。”

時間是七月三號下午三點半,頭頂的太陽比沙漠里的蝎子還要毒辣,足以無形無色、無聲無息地把人活生生給蟄得半死不活。

于是周蘊像看怪物一樣地看顏瀾,也不管她手里的忘記咬的冰淇淋已經流成小河污染了她胸前一整片白色的衣裙。

“呃----顏瀾,你確定你還是你嗎?你的失憶癥不會讓你連你最討厭的夏天也忘了吧?”

“啊?我以前很討厭夏天嗎?不會吧,對像這樣美好燦爛的天氣?”顏瀾故意裝傻,水汪汪的眼睛忽閃忽閃睜得比小鹿芭比還要無辜。好久沒有這樣子惡作劇的心情了,周蘊不知道的是,在生活節奏快得離譜的國外,連笑容也是緊繃的,即使那里的氣候宜人、風景秀麗,也是,讓人心生抗拒,陌生而遙遠的。而現在,站在熱氣騰騰的街頭,雖然身體因為過高的氣溫并不是怎么舒服,但是周圍普通而熟悉的景色已經讓心情不自覺地輕松愉悅。

她不動聲色地看著周蘊胸前個性的花朵,后者一臉緊張而可愛的表情,實在是忍不住,于是悄悄別過頭去,嘴角不自覺地揚起最明媚的弧度.

終于,自己又回到以前了.離開了這么久,現在,總算,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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