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榮鎮的天氣依舊如此晴朗,這或許是南方獨有的天氣特點。
溫暖的陽光從窗口灑入木屋,鳥兒也不停歇地在枝頭上歌唱。
但屋內眼眶通紅的男孩卻并不高興。解除了“拘留”的他已經清醒了很多。
他坐在床上,看著那個正吃得津津有味,不,是正狼吞虎咽的中年男子,思考著三天前發生的一切。
奶奶被怪人帶走!
過了許久,那莫名出現的中年人還在大口大口地吃著屋中豐富的食物,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這中年人頭發混亂,臉又尖又黑,還長有濃胡子。
范白看不下去了,皺起眉來叫:“別吃了,你到底是誰?”
衣著不整的中年人好像沒有聽見,他那幾天未裝東西的胃仍沒見底。
接受了奶奶永遠離開的范白被陌生男人的食量嚇呆。他也沒有那么傻,那一天奶奶被帶走時的表情,告訴了他這就是離別。
他也沒傻到給一個流浪漢白白吃光家里的食物!
“別吃了!你都快吃完五碗米了,我們還吃什么?”
那人還是在猛吃,心想這兒家還挺富啊!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這些都是奶奶辛苦勞動的果實,你……奶奶都走了……”范白越說越想哭,再堅強的孩子在面對失去親人的打擊時還是不堪一擊。
中年人聽到他那即將變成哭聲的聲音,舔干凈碗里的米,開口道:“唔……咳咳!別再哭了,都哭了那么久還不夠?”
“嗚嗚……”聽到他說話,范白便立馬控制不住,已經紅潤的眼睛又跑出淚來。
“砰!”中年人用力地放下碗,“停住!哭有什么用,誰也不能救回你奶奶!”
“還是個男的嗎?你看看她!”中年人伸手指向角落。
范白停止哭泣,望向墻角。
是花海!她正緊閉雙眼,縮成一團睡在角落里。她眼皮紅得嚴重,臉上帶著清晰的淚痕,衣服比中年人還要不整,甚至已經臟了。
“小花……”范白張口呆望,這哪是那個漂亮的女孩?
他馬上用手擦掉眼淚,跑了過去。
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還有一個小女孩需要照顧。奶奶說過,小花經不起傷痛!
范白蹲下來,輕輕地把手伸到花海的后背,再用力把她抱起。然后一拐一拐地走回來,穩穩地放好花海。
他把她有點吃力地抱到了床上,用被子蓋好已經不很溫暖的身體。
花海不僅毫無反應,還打起了小呼嚕呢!
中年男子看見范白如此穩妥地行為,說:“她昨晚哭了很久才睡著。”
范白蹲在床邊,擔心地看著花海。
“她沒事,只是很困。你看,如果你也這樣哭,那誰還能幫你們?”
雖然只是個流浪漢,但他并不壞,懂的東西也不少。他也是發現這里的動靜才過來的,并明白了兩個孩子的情況。
畢竟還有如此平日吃不到的東西,怎能不好好幫幫他們。
“孩子,你們叫什么名字?”
男孩靜靜地看著熟睡的女孩,強忍淚水,哽咽地回答:“我叫范白,草字頭的范;她叫花海。”
“范白,花海……那么美的名字,都是你們父母起的吧?”
“不是,是奶奶起的。我們的父母都沒在,很久才會出現。”
聽完這個孩子的話,中年人不敢相信:父母不在?那他們的奶奶不就是目前唯一的親人?
他急忙問:“你們多大了?”
“都是十歲,不過花海好像比我小。”
十歲?!十歲親人就都沒在身邊了?中年人驚訝之余對他們產生了同情。
“額,對不起啊,剛剛對你有點兇。”中年人說。
“沒關系,我知道怎么做了,我不會哭的。”
“叔叔,你能幫我們找回奶奶嗎?”
中年人深深地看了一眼臉上只有渴望的范白,心中似被什么東西觸動,不禁感慨起來:
“他們真的越來越任性了嗎,連這么大的孩子也……”
……
“呼……呼……”不大但清晰的呼嚕聲使流浪漢感到很安心。
范白與他坐在同一張桌子旁,后者在盡力使前者能理解他說的話。
“范白,叔叔不會說話,要想告訴你什么我就直說了,你應該能接受吧?”
范白一點頭就回答“好”,反正只要能幫奶奶就行。
中年人開始向男孩解釋原域間,希望對他有點幫助,至少有點概念。
十歲的孩子本就到了學習這些東西的時候,但他們的奶奶還沒來得及送他們去學校……
“不好聽的話說在前面,你奶奶被帶走是不能救回來的,她的確是要死的……”
“啊……”范白動情的聽著,他接下來聽到的每一句話都足以令他感慨。
“先從頭說起,我們活在的這片世界叫原域間,至于是怎么來的就不細論,總之現在的原域間被分為五個部分:中方、北方、南方、西方、東方。”
嗯,我們是在南方。范白認真地聽著,內心肯定。
“除了中方,其它地方的人都只是現實人類的代表;中方是最神秘而強悍的,那里面的‘人’沒有臉,像帶走你奶奶的那些怪人一樣。怪人被叫做無情兵,因為他們沒有感情只會抓人。中方的‘人’想殺掉現實人類時,我們這里就也有一個人被殺掉,那就是那個現實人類的代表。你奶奶代表的現實人類由于某種原因要被殺,她也必死無疑了。”
范白瞪大了雙眼,還有這種事?
“現實人類是什么,我們不現實嗎?”
“額,這個的話……我們也現實,但是現實人類比我們先存在,而我們每個人又是他們每個人的代表,所以他們比較現實。”
這樣解釋,范白絕對能聽懂吧?
“那就去中方把里面的東西都消滅掉就行了吧!”范白對此感到生氣。
“沒用的。這些‘人’與我們不一樣,注意在說到他們時‘人’字要加上引號。‘人’的能力不是我們可以想象的,它想殺誰就殺誰,想讓誰復活誰就復活!而且,我們這些四方人類無法進入中方。它們想讓人死,便會從中方派出無情兵,將此人帶回去,這是此人有生以來第一次能進入中方,也是最后一次。”
“沒有人能說清‘人’是個什么,即使看清它的人也是在死之前看見的。”
“不!為什么是這樣,沒有人管管中方的‘人’嗎?”范白此時堅毅的表情與他十歲的年紀毫不相符。
范白經歷的打擊,足以令這個男孩積攢起滿滿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