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行云流水一般,悄然縱逝,轉(zhuǎn)眼之間十年已有,如那曇花一現(xiàn),如那過往云煙……
夜晚,寒風(fēng)瑟瑟,雪花飛舞,本應(yīng)這個季節(jié)人們都已早早入睡,但萬萬沒想到的是在這寒冬的黑夜之中竟還有一個身影在大雪中跑動著,他頭戴斗笠,身披蓑衣,仔細(xì)一看,則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他手里提著燈籠,輕車熟路般的朝著遠(yuǎn)處直直跑去。
跑在這深雪的地上,一步一個腳印,不知不覺之中在身后已留下一串,但由于漫雪紛飛,那些印跡也很快就被掩蓋了起來!
忽然,男孩的腳步變緩慢了,邁步走動半米后,在一座墳前停了下來,只見這座墳?zāi)骨傲⒂幸荒九?,由于雪花的遮掩,已看不太清上面寫有什么?
男孩慢慢的走向前去,將燈籠放置一旁,跪地就朝墳前一磕,隨后二話不說就起身清理墳堆上的積雪,只見他用雙手一捧一把,反反復(fù)復(fù)地清理著。
忙活了半天后,積雪已無,男孩氣喘吁吁的癱坐在了雪地上,雙手早已凍得通紅,大雪還在下著,臉上浸滿水滴,但不知是雪水還是汗水。
男孩仰頭看了看天空,雪花緩緩飄落在臉上,而頭頂上本不合適的斗笠也隨之劃落到了后背,慢慢的他將視線轉(zhuǎn)移到了墳前,臉上忽然露出了微笑,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絲青澀,像是心中有話卻不知該如何說起似的,緊接著男孩站了起來,他將自己身上所披的蓑衣給解了下來,隨后輕輕的蓋在了墳堆上。
男孩很純真,心底很善良,他想這樣一來墳堆上就不怕在被積雪掩蓋了,但是雪依舊不停的下著,然而男孩也沒有急于離開,只見他移步將墳前立著的木牌給擦拭了一下,積雪抖落,“無名氏女之墓”的字樣頓時顯現(xiàn)了出來!
眼前的這個男孩則正是十年前的那個嬰兒——于真!
擦拭完后的于真,順勢跪在墳前磕了三下響頭,隨即便提起了一旁的燈籠離開了……
回到村子里后,于真便直直的朝家中跑去,小心翼翼的他,生怕吵醒已然安睡的于老漢夫妻倆,他悄悄的走進(jìn)院中,踮著腳尖躡手躡腳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里,只見他輕輕的推開房門,映入眼簾的那一瞬間卓爾顯得很是簡陋,一支已燃燒半截的蠟燭屹立在房間正中的桌子上,燭光微亮,細(xì)弱的光輝映射在房間里顯得有些昏暗,于真進(jìn)到屋里打理一番身上的衣服后,便一下子躺在了靠近窗邊的一張小床上。
躺在床上的于真久久沒能入睡,他在想自己剛才的那件蓑衣不知能否讓“母親”感到溫暖一些呢?就這樣想著想著,伴隨著時間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流逝,于真不禁睡意而生,漸漸昏沉的睡著了……
……
……
清晨,天還剛蒙蒙亮,于真便起床做起了早飯,由于于老漢夫妻倆年事已高,這讓于真從小就擔(dān)起了家中的所有事物,也使得他從小就比同齡的孩子懂事許多。
生火煮飯間,于真也沒有閑著,他將院中的積雪也里里外外清掃了一遍,就這樣伴隨著天際邊一抹初陽的上升,一頓早飯也如實做好了!
于真將已做好的早飯端到桌上,緊接著和往常一樣朝屋里叫道:“爹!娘!吃飯了!”
話音一落,就見于老漢和老伴相繼從屋內(nèi)走出,由于已有十年了,于老漢夫妻倆相比之前變得蒼老了許多,腳步也不像以往那樣扎實了!
見二人出來,于真便連忙上前將二老慢慢的攙扶到桌子前安坐了下來。
桌子上擺放著已熬好的稀飯,還有那白乎乎的饅頭,以及一小碟咸菜,雖顯得有些寒暄但整體上很是充實。
“爹,您吃!”
“娘,給您饅頭”
孝順的于真將稀飯和饅頭遞到了于老漢夫妻倆面前。
楊老婦接過饅頭,親切的道:“真兒??!辛苦了,你也吃!”
“娘!不辛苦!對了,爹!家里的柴不夠了,孩兒打算趁天色尚早現(xiàn)在去山上砍點(diǎn)柴回來,免得中午沒柴生火做飯?!庇谡嬖V說著。
于老漢細(xì)聽后,勸道:“那也得先吃完飯再去啊!”
“不了爹!孩兒砍完柴回來再吃也是一樣的!”說著于真便背起了籮筐,拿著砍柴刀就朝門外走去。
見于真直直走出屋外,楊老婦卻有些擔(dān)心了,連忙囑咐起來,道:“真兒??!路上小心點(diǎn),別摔倒了!還有啊,小心別砍到手!”
“知道了娘!”于真邊走邊大聲的回應(yīng)道。
然而就在這時,剛出院門口的于真,卻被一名飛奔而來的村民給攔下了,只見他面色恐慌,氣喘吁吁的道:“不好了!小真!快點(diǎn)帶你娘和你爹跑吧,山匪來了!”
話音未落,于真便知道大事不妙,于是猛地轉(zhuǎn)身跑回了屋里,而此刻正在吃飯的于老漢夫妻倆,見于真剛走便回來了,且神情慌張,連忙擔(dān)心的詢問了起來,道:“真兒!出什么事啦?”
“娘!爹!不好了!山匪來了!”于真一臉恐慌的答道。
“山匪!”一聽二字,于老漢夫妻二人頓時一驚,情急之下便慌亂了起來,由于腿腳的不便利,在于真的相繼攙扶下二人急忙的走出屋外,準(zhǔn)備逃跑離村!
但是萬萬沒想到,剛走到院中,就被破門而入的一名山匪所攔下,三人頓時間嚇了一跳,而山匪見眼前這兩老一小正要逃跑,臉上立刻露出了奸笑,手中拎著的長刀也順勢擱置在臂膀之上,帶著一副邪惡滿滿的樣子朝三人步步靠近,于真嚇得急忙閉上了眼睛,隨后只聽見“??!”的一聲,于老漢便倒在了地上,鮮血直流,站在身后的楊老婦見到這一剎那,瞬間被嚇的一臉驚愕,緊接著沖上了前去,跪在地上不停的搖晃著于老漢,且撕心裂肺的喊道:“老頭子!”
聽到楊老婦的哭喊,于真猛的睜開了眼睛,見到眼前的這一幕,于真頓時驚住了,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只見山匪又拎起了長刀,朝著楊老婦的身后就是一砍,隨即之下楊老婦“?。 钡囊宦暤乖诹擞诶蠞h的身上……
于真徹底的被嚇傻了,手中的砍柴刀不禁滑落掉在了地上,“鐺”的一聲,響徹四周,仿佛在宣告終止一般,眼神也逐漸變得呆滯了起來,腦海里涌現(xiàn)出以往的一幕幕情景,一切都已結(jié)束。
而此時的山匪則掃了一眼一旁的于真,隨之拎刀便走上前去,只見刀上殘余的鮮血正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每一滴的滴落仿佛是刀刃在哭泣一般,滴滴傾下,染的白雪鮮紅,但是刀劍本無情,人心才是主導(dǎ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