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Y校的那一天,我看見父親和東方軒站在校門口,他們向我走來,父親似要摸我的頭,但意識到了什么,動作微微一滯,改搭放在肩上,意味深長道:“源兒,你雖然執意要離開,但我會一直認你這個兒子的,東方氏的一份子。未來直至你的學業完成,我希望你能來總部協助軒。”
我望了他們良久,一言不語地轉身離開,當我決心離開后就定不會再次踏入東方家。
Y校高一新生開學典禮上,我同一群陌生的少男少女們坐在一起,只聞臺上主持人道:“下面有高一新生羲皇娜來為各位作一次發言。”話音剛落,我就在臺上看見了那張熟悉的臉,真沒想到娜兒也考進了Y校,不過這樣也好,我總算有個認識的人了。
娜兒在臺上做了一次較長的入學發言和宣誓。說完,她微笑著向全體新生鞠躬,然后朝我的方向望來,我察覺到她應該發現了我,于是便回笑了一個。
開學典禮一結束,她便立刻拉我去校園逛逛,我沒有拒絕,任由她拉著我前行,當我們逛完全部地方后,一起躺在草地上,她側著身子,靠近我道:“源,你沒想到我也進了Y校吧?”
鼻尖縈繞著屬于她的馨香,我微微轉過頭,望向她的眸子,笑道:“那只能說你隱藏得太好了。“
她聞言,便伸手就要擰我的嘴,我躲著翻過了身,她緊挪過來,我們笑著鬧著,一不小心滾成了一團,我壓在她上面,不知為何心跳有些加快,而她也收起之前的玩笑,變得安靜而柔和,四目相對之時,,彼此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異樣,最后我反應過來,不自然地從她身上起來,只覺得臉上燙得可以煮蛋了。我慌亂地背過身,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只聞背后傳來她不滿的聲音:“你這人可真是的,占了我的便宜,也不拉我起來。”
我的臉更紅了,轉身卻見她已經自己起來,她望著我,紅著臉道:“源,你可要對我負責吶!”
我曾一度以為自己在娛樂地帶中待了那么久,雖說從未接觸女人,但見慣了周圍的風月之事,對女人應當是有免疫力的,哪知面對娜兒我竟輕易的臉紅而不自然,想必自己對她有喜歡的吧。
“好。”我輕聲答應,望著她的眸子,微微一笑,牽起她的手朝外走去。
也至那日起,我與她之間的關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舉止之間多了幾分親密,以至于校內傳出我與她交往的緋聞。面對這些緋聞,我們都只是一笑而過,又忙于自己的事。
本以為,我是喜歡娜兒的,可哪知不到開學一個月,我才明白,原來喜歡也是有分類的,例如,朋友之情,男女之愛…….而對這一點的認清我為我看到了我生命中的風景也意識到了那兒在我心中屬于前者。
校內穿出高三的季霖辰要與高二的季天雅在月底XY酒店中舉行訂婚儀式,若有興趣的學員可以前去學生會那領邀請函。
從我剛入學就知道這兩人一個是校草,一個是校花,一個是學生會主席,一個是學生會副主席,但因為我入學時間短,加之也沒進學生會,自然是未對他們產生什么興趣,也就不想去參加他們的訂婚儀式,但不想娜兒卻是充滿了好奇,想要去看看傳聞中的金童玉女是如何樣子,所以便拉著我去了學生會的宣傳部邀請函。
終于到了月底的晚上,因為季家要辦訂婚儀式,所以學校取消了晚自習,教室內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我羽娜兒是最后離開的。
滿目華燈初上,我們從車上下來,在XY酒店門口,向保安出示了邀請函,進入其內。里面燈火通明,熱鬧非凡,放眼望去,已是座無虛席。娜兒轉頭對我道:“我去趟洗手間,你先去找位置。”
“好。”我頷首道,望著她離去后才慢慢地尋找空位。
途經化妝室時,恰巧門打開,有位女子從里面出來與我擦肩而過,她走到我身旁,我卻看到她頭上的白色花飾掉了下來。
我猶豫了一下,從地上撿起花飾追上去,在拐彎口,我站在她身后,伸手將花飾從她肩上遞過去,她轉過頭看到是我,略有驚奇,但她鎮定自若地朝我微笑,說:“謝謝。”然后從我手中接過,又匆匆前行。
我望著她身著的歐式婚紗在腳邊隨著她的步履行成一連串極為輕柔、騰云駕霧般的曲線,逐漸遠去。
“源,你找好了嗎?”突然來到我的身邊,拍了一下我的肩,我驚得回過神,“呃,還沒。”
“剛才我從洗手間出來時看見兩個空位,那我們快點過去吧。”
“好。”我和娜兒一同來到那個空位,儀式已經開始了,在臺上,先由主持人講述了一下開場白,隨后便是兩位主角的登場。
我沒有聽臺上他們們說了什么,只是目光一直落在那名少女身上,也不知誰突然起身要讓他們獻舞慶祝,隨著美好的波爾卡雷多瓦舞的響起,臺上的兩人也舞動起來。
她的舞跳得宛如仙女般那么靈動,遠遠望去,就好似純潔的蓮花,可遠觀而不可褻瀆。在舞曲尾聲,我看見兩人在臺上突然擁吻,聽見周圍一陣歡呼聲。
就連身旁的娜兒也都搖晃著我的手臂,很明顯此刻的她也是十分激動,可我卻覺得眼前的一幕是那么刺目,心中好似被人深深的扎了一下。
娜兒激動的在我身邊道:“好浪漫啊!”我轉過頭,清楚地看見她眼中的羨慕。
我不知道那天我是怎么回去的,只記得出了酒店,把娜兒送回家后,又去了酒吧買醉,喝得昏天黑地的,醒來之時,我發現是在東方家的房間內。我不想知道是誰送我回來的,只想快點離開。
也在那一刻,我才發現自己情動了,發現自己對娜兒并沒有男女之情,只能說是把她當妹妹看待的,而對那名才只有一面之緣,又已是別人未婚妻的女孩卻一見鐘情了,真是可笑。
如此戲劇般的人生事態時有發生,曾經的我從未想過也會發生在我的身上,可眼下的情劫突然降臨讓我心痛的難以忍受。
我也曾常常后悔那天不該陪娜兒去參加他們的訂婚儀式,不然也就不會有對她一見鐘情了。
我開始默默地關注她,在暗戀她的同時也希望她能幸福,但每每見她與未婚夫在一起,這無疑是讓我心痛。
這樣持續到她高中畢業,例行的的舉辦畢業典禮,我坐在臺下望著她在上面演講,這或許是我最后一次看她了吧?她不會知道當年那個禮貌的微笑深深觸動了我的心扉,也不會知道我在后面默默的愛了她兩年,更不會知道我因為她與季霖辰相處而心痛。
我想這一切都會因這個畢業典禮的結束而結束,這樣我就不會再心痛了。
可是我錯了。當情動的開始,再后來的堅持,又怎會說放下就放下呢?在她畢業后的那一個月里,我無時無刻沒有不想她,反而比以往更加的思念,這種單相思簡直讓我痛苦難忍。就連娜兒也察覺到了我的異樣,在一次醉酒后向她吐出真言,我在模糊的視線中看見娜兒落淚了。
待我醉后醒來,只覺得大腦頭疼欲裂,宿醉的滋味果真不好。娜兒不知何時進來,遞給我一碗醒酒湯,我接過,一飲而盡,又將空碗遞還給她,她捧著碗,道:“既然這么愛她,那么為什么不去找她?”
聞言,我愕然,是啊,既然放不下,為什么不去找她?于是我便派人四處打聽她的消息。得知傳來消息后才知道她已回國了。于是我直接跳級參加高考,其實也是以補考的理由來參考,不然就要等到明年了。
老天還是照顧我的,高考順利拿到畢業證書后,我不想再耽誤一點時間,讓人盡快買票去中國,并且辦好了與她同所學校的入學手續。
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又那么的美好,在我回國的當天就在街上碰到了她,看見她低頭踩著落葉,我默默地從車上下來,悄悄地近距離跟著她。
許久我才發出聲,道:“看了你許久,卻見你一直在踩落葉,很好玩嗎?”我指間把玩著一片落葉,忽然捏碎,松開后碎片紛飛,見他已轉過身來,又道,“你很喜歡踩落葉,對吧?”
她微笑道:“你說對了,你喜歡嗎?”她笑得很禮貌,卻不顯得做作,也依舊很美。
我清楚地感覺到她看向我的目光充滿了陌生,很明顯她已經忘記了她當年在訂婚儀式上的事。這樣也好,給了我一次介紹的機會,可以彌補當年錯失的那段時光。
“沒你的程度深。”我伸出雙手,道,“我叫東方源。”
“季天雅。”她雖伸出了手,但也只是輕觸了一下我的手便收回了。
也許因這次的正式介紹,讓我終于不用默默的站在她身后,可在往后的日子內我還是默默的愛著她,卻不言出口,因為我知道她一直把我當弟弟,我怕一旦出口,她會遠離我。
在華林大學內,我發現別人并不知道她與季霖辰的關系,而季霖辰也沒像在美國那樣和她走近,相反之下,卻是那個長得與她一模一樣的南宮清娟一直待在季霖辰的身側,表面上季霖辰寵著南宮清娟,可實際上也是一直關注著她的活動。
我在那段時光內,我雖如愿地待在了她的身旁,但也心痛的發現她雖表面上毫不在乎季霖辰,但還是會吃醋的。
一次難得的機會讓我終于鼓起勇氣當著全世界的人的面向她表白了,可命運注定我與她無緣,在回來的一星期后的一場車禍帶走了我的記憶。
失去記憶的我在美國平靜地度過了七年,也進了東方的產業幫助哥哥東方軒處理事務。我沒有去想辦法尋找失去的記憶,就讓過去成為塵封的歲月好了。至始至終,娜兒一直陪伴在我的身側,父親也讓我與娜兒訂婚,我沒有拒絕,同意了。
一切本平靜無波折的失憶后的日子卻因在中國的分公司出了差錯,哥哥派我去解決。也正因這一旅讓我無意中又一次與她相遇,那驚鴻一瞥,那熟悉的微笑,都深深沖擊著塵封七年的記憶,迷失的記憶緩慢蘇醒。
我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決定放下那沉重的愛,在中國快速處理完事務,便馬上回去了。
回來后,我讓父親盡快安排我與娜兒的婚事,隨后便去了公司用繁多的事務來分散過去的記憶,對我的影響。
新婚之夜,娜兒握住我的雙手,道:“源,我知道你恢復記憶了,也知道你為什么娶我,但我不會后悔的。”
我抱住她,輕聲道:“對不起,娜兒。你放心,在我決定娶你時,就已經放下了過去的愛。未來的日子,我會努力愛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