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在漸漸成長,慢慢的不會一想起娘就難過的不能自已。雖然現(xiàn)在沒有了娘,但是有澈冽,有云祺姐姐和魁葉,有這么多愿意溫暖我保護我的人,上天又何曾待我太過殘忍呢。現(xiàn)在澈冽在我面前雖然比之以前只是多了偶爾的笑容和一點點的話,但他從行動上對我的好我又怎么能看不出來?即使他大部分時候依舊緘默,還是什么事情都不肯和我說,但能看到他的變化我還是很開心。畢竟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么久的假裝堅強,又怎么會頃刻溫暖如初?
決定讓我學(xué)習(xí)武功之后,澈洌便問我想使用什么武器。我想既然當(dāng)今天下已以劍為尊,況且澈洌,魁葉也都是用劍,教起我來也更順手,那就是劍吧。不過不同于魁葉的重劍,澈洌的雙刃,我使用的是軟劍。對女子來說,軟劍比其他的更輕巧也更靈活,隨身攜帶也不會太過笨拙。
雖說各式武功高深處歸于一處,但畢竟魁葉和澈洌還沒有達到這種程度。不久澈洌便為我找來了一位師傅,她一手軟劍使得出神入化,雖是女子舞劍,卻沒什么花招,劍劍都是要命的招數(shù),她說她叫睢寧。那時候年少無知,還以為只是位普普通通的江湖人,許久之后,我才知道,師父在瓊宇江湖是早是有一隅之地的人。而平川向來有條不成文的規(guī)矩,江湖以瓊宇為尊,大隱隱于市。也不知道當(dāng)初澈冽做了怎樣的努力,才讓師父同意收下我這個徒弟,還每隔幾日來小院教我軟劍的功夫。當(dāng)然這都是后話了。
此后每天上午我都會早期和澈冽一起練習(xí)武功,下午則繼續(xù)學(xué)習(xí)琴棋書畫舞。
哪怕再苦再累,想想自己要報的仇,和對他人的承諾,咬咬牙也就堅持下來了。
雖不是從小練武,但師父說我身體條件還不錯,悟性也好,加上自己的堅持,雖然開始的遲,倒也沒有落了下乘,武功進步還是很可觀的。
與澈洌的關(guān)系也在一日日親密,在我心里他早已是我在這世上最親的人。
寒來暑往,時光如白駒過隙般,一瞬而逝。
我已然豆蔻,澈洌也已束發(fā),長大了的他一如小時帥的一塌糊涂,正經(jīng)點說,就是一表人才。聽聞將軍府每日都有去為某家姑娘與澈冽做媒的媒婆,均是朝中重臣之女。雖然澈洌幼時喪母還長期不住在將軍府,誰都看得出將軍并不上心。但畢竟是汝嫣將軍的嫡子。現(xiàn)如今連年與墨臻國交戰(zhàn),神榮將軍戰(zhàn)死后,汝嫣將軍就是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連丞相也只能和顏相待。這將軍的嫡子,自然是無數(shù)家姑娘翹首以盼的高枝兒了。
前幾天師父說她以后再也不會來教我武功了,她說她能教我的都已經(jīng)教給我了,我也已經(jīng)具備了初入江湖的能力,但習(xí)武本就是終生之事,以后的路就要我自己去探尋了。這么多年的相處,對我來說,與其說師父是良師,更不如說是益友。看著我淚眼婆娑的樣子,師父倒是顯得很瀟灑:“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我們江湖中人就要有江湖中人的灑脫,以后我們師徒有緣自會相見的。”
師父的離去更像是這七年平靜的終結(jié)。
自從開始學(xué)了武功不久,稍微有了自保能力之后,我就會偷偷喬裝打扮溜出去玩,見識見識洺汐城的民風(fēng)人情,聽聽江湖八卦,也是一大樂趣。我想澈洌應(yīng)該是知道的,不過既然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我就不想那么多了。
前兩天溜出去的時候聽到傳言,汝嫣將軍有意讓澈洌娶丞相家的獨女浩星明奕,而且似乎已經(jīng)送了一部分聘禮過去。聽到這個消息不知怎么就覺得心里難受。
回到小院之后好幾天我都悶悶不樂,澈洌也沒有跟我提起此事。
其實稍微大些略通人情之后我就一直在想,澈洌當(dāng)初帶我回來,究竟是為了什么,僅僅是出于惺惺相惜嗎?即便就是如此,這么多年朝夕相處,多少也會有些別的情緒吧。他從一開始便不許我叫他哥哥,可見他并沒有想拿我當(dāng)妹妹。而現(xiàn)在,我們都已經(jīng)到了婚嫁的年紀,他也未曾提起要娶我,難道是想納我為妾么?但無論怎樣,我想我都沒有拒絕的余地吧?
三年前我們就已經(jīng)分開睡了,男女有別,小時候的懵懂無知總不能伴隨一生。
我坐在窗外,看著窗外明月高懸,清輝散落一地。再過幾天就是澈洌的生辰了,也快到娘的忌日了。來到這里的第二年我才知道原來澈洌的生辰就在娘忌日的前一天。我總想著娘的墳在村子里,我應(yīng)該回去祭拜,可澈洌說村子還在戰(zhàn)線上,不同意我回去祭拜,便專門在小院里為娘建了祠堂。
我的生辰時澈洌總會送上驚喜。他就像琢磨透了我的小心思一般,送總是我最想要的。可是澈洌在我眼里卻總像是一個謎一樣的存在。前幾年的生辰還有幾次我差點好心辦了壞事,真不知道這次要該怎樣辦才好。
“哐哐哐!”有人敲門,“青荼,是我。”
正想著他呢他就來了,也好,要不然直接問他想要什么好了。
我打開門。不待我看清楚,他突然一把抱住了我,那么大的力氣,似乎是要把我抱進他的身體里才肯罷休。他的呼吸有些粗重,我竟然聞到了他呼吸里濃濃的酒味。他從來都不喝酒,說喝酒會打破他的冷靜。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讓他放棄最在意的冷靜。
我想要推開他,卻根本做不到。心里有一絲惶恐,卻似乎還有一些悸動,問道:“澈洌,你怎么了?”
“青荼,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他的話更像是小孩子的囈語,模糊又撒嬌的口氣。他一定是醉了,不是都說酒后吐真言嗎,原來他心底里是這么的依賴我。
“我怎么會離開你呢,不會的。”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離開你啊傻瓜。
也許是我的保證令他心安了些,他稍微松開了我,我才看清楚他的臉,他不知道喝了多少,臉蛋紅撲撲的,眼神迷離。看著他,感受著他的心跳,我的臉也燙了起來,心跳加快了很多,我在害怕什么還是期待什么。
他低頭吻上了我的唇,他的嘴唇滾燙,酒氣洶涌的沖進我的鼻子里,可我卻一點兒也不想推開他。我緩緩閉上了眼睛,感受著他的溫度和氣息,全是幸福。這一刻,我想我是等了很久了吧?
我似乎覺得天旋地轉(zhuǎn)起來,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將我抱上了床,應(yīng)該拒絕嗎?為什么要拒絕,早晚又有什么分別。他的身體炙熱,滾燙的呼吸游走在我周身,我的眼神也漸漸迷離。
這一夜,紅霄帳暖,與君成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