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莫有福酸不溜溜地譏笑她犯花癡,冬嬸忽地嗤笑出聲,然后又搖頭咂嘴說:
“咂咂!現在伢子們臉皮太厚,做那種事都不關門?……真不知道那嘴里有什么好啃的?……真是?”
“婆娘偷看他們干那事干什么?你還不想讓他倆好哇?……想學小年輕,我現在就給你來一個!”莫有福說著一把把她拖進被窩、欺上身來……
“老不死的?不準香我嘴?有口臭……”
被窩里打起架來!
晚上,如云還是放心不下傅一凡,臨睡覺前過來給他量了一下體溫:“檢查一下身體,然后乖乖睡覺。”她到現在心里還在發慌,于是冷著臉,盡量掩飾著心里的慌亂,邊說邊把體溫計插到他嘴里。
傅一凡鼓著嘴,有點不自然地點點頭。
見他乖乖接受,如云就坐到寫字臺前看會兒設計圖。
傅一凡坐在床邊,呆呆地看著她的背后:線條分明的端坐在那里,烏黑的馬尾辮達在后背、襯著菊黃色休閑裝,曲線有型地展現在燈光下,顯得坦然又有風韻。
“這女人不兇的時候好可愛!……你就不能永遠這樣嗎?干嘛老是擺出一張兇巴巴的臉?”傅一凡心里一個勁地吐槽。
剛才的感覺......他好像不止一次有過這樣的沖動?她到底是不是山猴子?怎么有時間熟悉,有時候又很陌生?……他忽然又有點頭痛,他“咝……”了一聲,雙手蒙住頭。
如云聽到聲音,扭頭一看,慌忙過來:“怎么啦?又頭痛啦?是不是又在亂想了?”如云心疼地埋怨一聲,又拿出體溫計來看了看,然后緊張地說:“三十八度七?還在發燒?……你先乖乖睡覺啊?我出去一下。”
她甩了甩體溫計,趕緊放到一邊,慌忙出來找羅建軍。
羅建軍正要上床睡覺,忽聽手機響,一看是莫如云,趕忙下床。
“誰呀?這么晚打電話?”傅小姌不高興地問。
“沒誰。我姐家的,可能有急事。”羅建軍不想節外生枝,忙撒了個謊說,邊說邊穿上衣服出去了。
看他神色有點不對,傅小姌也忙穿上衣服跟了出來,見他并沒有往他姐家的方向走,越發奇怪,遠遠尾隨在他后面。忽見那頭走過來一個人,像是個女的,羅建軍迎上前又把她拉到僻靜的地方,兩個人說了很久的話,然后羅建軍又摟著那女的不停地安慰。
“偷情?……他竟然背著我跟別人私會?”這下可把傅小姌氣壞了!一個猛子沖上前來大喝一聲:“你們這么晚躲在這里干什么?還要不要臉了?”
羅建軍抬頭一看是她,嚇得趕緊放開莫如云,手足無措地愣在了那里,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趕忙解釋說:“小姌,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你說是哪樣?你不是要去你姐家的嗎?怎么會在這里?這女的是誰?……有種你光明正大把她帶回家來呀?這么偷偷摸摸的你都不嫌累嗎?”
“小姌,你誤會了!……”羅建軍拉住她急得趕緊說實話:“你哥在她們家,正發著高燒呢!她是來問我想辦法的。”
“我哥在她家?......她誰呀?”傅小姌怎肯相信?
“她……她就是你如云姐、你哥的女朋友。”羅建軍只有據實匯報。
“什么?”傅小姌一聽氣炸了:“你們倆居然合起伙來欺騙我們?這個壞女人,心腸這么惡毒?把我哥害成這樣了還不夠,又來禍害我家建軍?......我今天就跟你拼了!”傅小姌一把抓住莫如云的頭發,拖著就走,“走!帶我去你家!我要讓你們全村人來給我評評理?……你把我哥腦子都害壞了,還要把他藏在你家里?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是不是想趁他糊涂的時候帶你回我家呀?......你休想!”傅小姌越說越氣憤,舉手撕扯著她。
“小姌!”羅建軍趕忙上前拉開,又用力抓住她的雙臂生氣地說,“小姌!快放手!她沒有禍害任何人!你們都錯怪她了!”
“你……你竟然還敢護著她?怪不得我哥當初不放心我嫁給你,說你心中有人,將來不會一心一意對我好、原來說的就是她對不對?”傅小姌被他抓住不能動彈,傷心得直跳腳。
“小姌,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哥!但是你要相信建軍,我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如云流著眼淚,替羅建軍證實說。
“臭不要臉的!一句道歉管什么用?......相信你?到現在你還想讓我們家人相信你嗎?……那好啊?你現在就還我好好的哥哥來!”傅小姌在羅建軍懷里又踢又嚷。
“小姌你聽我說,是醫生說你哥這是心病,必須得用心藥來醫,所以你哥現在最需要的人是她,你這么鬧下去,讓你爸媽知道了就更不得了!你難道就不想讓你哥康復嗎?”羅建軍緊緊抱住她,拼命說服她。
一聽這話,傅小姌終于軟了下來,哭泣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非得要靠她這個害人精嗎?”
羅建軍情急地搖搖她胳膊,激動地說:“聽著!她沒有對不起你哥!她為了你哥還跟她老公鬧翻,一個人懷著身孕回家,在縣城碰到你哥才把他帶回家來照顧的。她不顧村里人的白眼、不顧孕體虛弱,堅持上班掙錢給你哥看病,她是真的想還你一個好好的哥哥的?……”
“別說了!……”如云哭著打斷他,“是我對不起他!你罵也好、打也好,都是我應該接受的懲罰。只求你讓我繼續照顧他好嗎?……”如云央求的語末已是泣不成聲。
“真的……?”傅小姌動容了,她抬起淚眼求證般看看羅建軍。
羅建軍沖她肯定地一點頭,然后松開了她。
傅小姌流著眼淚從羅建軍懷里起身過來、緩緩靠近如云、張開雙臂抱住她:“嫂子!……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
“我哪有資格當你嫂子?……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他!……”如云回身反抱住她,自責地哭成一堆。
兩個人抽泣了好一會兒,如云這才擦擦眼淚對傅小姌說:“答應我件事……”
“什么事?”傅小姌眨巴一下濕噠噠的睫毛問。
“你先別告訴你爸媽,讓我把他照顧到康復再跟他們說、嗯?”如云商量的話語中帶著不容回絕的語氣。
“好,我答應你!只是……太辛苦你了!”傅小姌點點頭,又心疼地握緊她的手。
“傻話?這是我應該做的。”如云抬起紅腫的眼睛,看著她嗔怪說。
“嫂子,那我現在能去看看我哥嗎?”傅小姌又向著如云懇求說。
“去吧!不過他或許不記得你,你要有思想準備。”羅建軍一旁提示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