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也許擅長遲到,
但永遠不舍得缺席。
無需擔憂什么事與愿違,
因為上天必然另有安排。
放過那些已經破碎的夢吧,
因為糾纏久了,
會煩、會痛,
會厭、會累,
會神傷和心碎。
我們不是愚公也不是精衛,
別舉起屠刀割傷自己,
請學會移根換葉,
抽身而退。
天波易謝,寸暑難留。時間的蹤影是看不見也摸不到的,就在你不注意的時候,它已經悄悄地和你擦肩而過。轉眼之間,期末考試的成績排名已經張榜在校門口的公告欄內。除去體育、藝術特長生,(7)班的成績,一如既往地承擔著壓軸的重任,倒著數就能一眼看到自己的名次。面對那些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語數外直逼滿分的全市尖子生,蕭逸塵等人感到一陣無力。他們的成績在班里可謂是數一數二,可是由于偏科嚴重,總成績慘不忍睹。蕭逸塵的語文沖進了全校前五,但是總分只排在了全校第461名。林若一雖然英語位居榜眼,可名次卻定格在第454排。
“天吶,白瞎了我這么威武霸氣的英語成績。”林若一非常不爽地抱怨著。
“已經很不錯了,總共693人參考,沒有出現在倒數100名內,就算是為班級爭光了。”排名這件事永遠都激不起蕭逸塵心中的波瀾。
“你就不能嚴格要求一下自己嗎?”
“可以啊,這樣吧,以后凡是吃飯、打球、唱歌、看電影,你都別再喊上我,我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別,塵哥,我喊你哥了。你就當我什么都沒說,好嗎?”
蕭逸塵笑了笑,回到教室把擇選了文科一欄的分班意向表交到班主任手中后,背起書包,準備回家研究首爾旅游線路和行李配置。
7月28日,午時,繁紅嫩綠、和風麗日。“您好,請問蕭逸塵在家嗎?”蕭逸塵家中的軍線座機突然響了起來,拎起聽筒,傳來了風玥的聲音。
“別裝斯文了,有事說事。”
“塵哥,今天來上海的火車票訂過了嗎?”
“還沒,反正車次多,準備到車站再買。”
“別買了,我爸的駕駛員來南京公出,過會兒返程。我讓他15:00到你家樓下接你,三菱越野,KU13004。”
“好,我準時下樓。”
仙炙軒,一家營業于白公館中的頂級餐廳。碩大的落地玻璃,令窗外的花園一覽無遺,帶給食客非常愜意的感覺,仿佛置身于自然,超脫于俗世。在蕭逸塵的強烈要求下,二人點了兩道主菜,一份蔬菜沙拉和兩杯紅酒。
“塵哥,你難得來一次上海,多點些菜有何不可?真的沒必要這么節約。”
“夠吃就好,在我看來這一盤鐵板鵝肝和醬香豬肝并沒有什么太大區別。你應該知道這里是白崇禧的故居,白崇禧小時候家境衰落,依靠親屬的救濟才把小學讀完。我們在前人的家中用餐,理應放尊重一些。”
“行了,別說這么深奧的大道理。吃完飯,我們去外灘走一走如何?”
“好,順便品嘗一下傳說中的冰淇淋車。兩年前來MH區的銀七星滑雪,由于時間匆忙沒能吃到。”
“沒問題,我馬上讓我爸的駕駛員趕過來送我們去漢口路。”
“不行。風玥,有一句話我覺得有必要跟你好好說一下。記得軍訓的時候和若一閑聊,他曾經對我說過:像你們這類人,可以投機倒把,甚至坑蒙拐騙,唯獨不可以坑爹,不可以肆無忌憚地揮霍本不屬于你自己的權利和金錢。”
“好吧,都聽你的,我們打車去就是了。”雖然嘴上很敷衍,風玥卻把蕭逸塵的這一翻話牢牢地記在了心里,就是因為這么一句眾所周知的大道理,保護著風玥在以后的仕途中順風順水,春風得意。
寬闊的黃浦江醉臥在夜色里,江面風平浪靜,岸上游人如織。從遠方樓頂蹦出的光,左右徘徊、掃視著這座城市的一偶,攝盡了上海灘無數巔峰與落魄的故事。佇立在黑幕中的東方明珠,像一串晶瑩剔的鏈子,紅紅綠綠地閃旖旎迷人的光彩,炫耀著傲人的身段。金鱗豈非池中物,一遇風云便化龍。曾經喜怒莫測的英國租界,如今破繭成蝶,蛻變成一座自由、繁華的國際化大都市。
走在江邊的蕭逸塵暗自想著:總有一天,我也會像這十里洋場一樣修成正果、破而后立。的確,蕭逸塵從來不會提及內心的壓力,也不會把壯志豪情掛在嘴邊,他習慣于默默承受著。暫且不談父母望子成龍的心愿,他身邊的朋友非富即貴,如果想維系下去這段友情,他只能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當兄弟們順著父母鋪好的路走向輝煌的時候,他也能挺起胸膛,而非自慚形穢。他明白,他已經欠了太多,每次在外娛樂和用餐時都是林若一和風玥結賬,不讓他花一分錢。他在心里發誓,這些欠下的,終究要憑自己的雙手,還回來。
還記得那天白雨姀轉身離去,蕭逸塵并沒有挽留,不是因為他的心變了,而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給不了白雨姀需要的東西。時時刻刻的關心、纏纏綿綿的恩愛,他自認為自己做不到這些,將來也一樣做不到。他始終都把一份對未來事業成功的希冀放在首位,面對愛情,他做不到全力以赴,做不到盡心盡力。
“前往仁川機場的旅客請注意,前往仁川機場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大韓航空KE894次航班即將截止登機。請還未登機的旅客,盡快至7號登機口進行登機,盡快至7號登機口進行登機。”機場內再度想起了催促登機的語音提示。一名穿著藍色運動短袖的女生,正飛快地奔向登機口,匆忙地跑近機艙來到座位前。
“您好,麻煩借過一下,我坐在里面靠窗的位置。”
蕭逸塵抬起頭,目光順著帽檐看向這位女生。
“是你?”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出了這兩個字。原來,坐在蕭逸塵身邊的女生就是之前射擊比賽勝了他的那個很耐看的小姑娘。
人與人的緣分,或許就是這樣,不到最后,誰也不能確定,是誰坐在誰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