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一個，五金幣？張凡生摸了摸懷里的錢袋，似乎這是一個利潤很高風險很大的活計。

但他還是不準備上陣。

劍很長，如果逼不得已，他不介意搏一搏，但自己知道自己有幾分斤兩上去打頭陣個？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吧？

奴隸那么多，躲人堆里并不難。

“嘭嘭！”

一連兩聲撞擊，海盜船用這種極端粗野的方式撞在了商船的兩個側腹。

海水開始往里灌，張凡生聽見甲板下傳來奴隸們的驚呼聲和勺水聲。

“準備接舷戰！”

“操家伙！”

“殺啊！”

兩個海盜船兩頭尖尖，是最適合用于突擊的那種船型，偏高的船首不僅撞進了船艙，還把三艘船一起牢牢固定住了。

幾個抓勾被拋出，死死的抓住了船沿，另一端被海寇們獰笑著固定在他們的船體正中央。

兩邊各自跳上來幾個海寇。

張凡生眼睛猛地一縮。

皮甲！

這群海寇穿著皮甲，拎著厚刃的短單刀。

這是海戰最佳的裝備。

反觀己方，雖然人數占據了大多數的優勢，但是主要人數構成的還是奴隸。

大部分只是手拿棍棒，不少人還赤手空拳。

幾個水手倒是拿著短刀，只是他們都是穿的布衣。

其他幾名看起來像是雇傭護衛的大汗大多是長劍長刀，也只是皮衣罷了。

裝備劣勢，這仗不好打。

敵我人數比，海寇十二人。

我方奴隸三十多人，水手十八名，護衛五名。

人數上稍微賺回了一點優勢。

幾個海寇并不急著進攻，只是揮舞著彎刀逼退裝備簡陋的奴隸。

“不能等他們全部上船，他們現在只有五個人！殺啊！”一個看起來像是大副的水手嚎了一嗓子，當即有幾名奴隸和船員往前沖去。

幾名海寇獰笑一聲，單刀橫舞，一名沖在最前端的一名奴隸就被砍開了喉管，鮮血撒得那海寇一頭一臉的，他卻毫不在意的舔了舔嘴唇，反手又砍開了下一個奴隸的脖頸。

張凡生感覺到很惡心。

這是他第一次目擊殺人，而且對方顯然是以殺人為樂的變態殺人狂。

幾名奴隸的拼死終于靠近了海寇，幾根棍棒砸下，打在皮甲上噗噗作響，海寇反手一砍，一名躲閃不及的奴隸就被砍斷了手，鮮血隨著奴隸揮舞斷肢不斷噴灑，有幾滴甚至甩到了張凡生臉上。

血是熱的。

張凡生的心卻涼了。

這不是謀殺，沒有警察，殺人犯就這么耀武揚威的砍下受害者的手，兇狠的劈開受害者的脖子，然后再把刀尖對準下一個。

如果不能打退這些海寇，我也會被殺掉吧？

海寇大笑著揮刀，刀刃橫劈在一個被同伴推了一把的奴隸身上，毫無懸念的破開皮膚，內臟流了一地。

膩滑的內臟，血水，大雪，混在一起，變成一副血腥的抽象派拼圖。

一個水手沖上去，一腳踩在奴隸的內臟上，慘烈的哀嚎之后伴隨的就是無聲無息的死亡。

水手揚起短刀捅在海寇的左肩，皮甲只是噗的一聲，短刀就扎了進去，鮮血很快外流出來。

海寇怒吼一聲，拎起水手的領子就把他扯到了旁邊的船沿上，飛起一腳將他踢下船去。

張凡生聽到噗通一聲。

大雪紛飛的冬天，被踢下海，即使不死也要得肺炎。

側頭看去，海寇船上的另外四名海寇笑嘻嘻的拎著船槳看著這名倒霉蛋，顯然是準備讓他凍死在海里了。

他們不需要俘虜！

張凡生敏銳的發現了這一個問題。

他們要殺光所有人！

張凡生的右手終于搭在了劍柄上。

又是一名水手沖出來，趁著海寇還沒有回頭一刀狠狠的砍向了海寇的眉弓，這一刀又急又快，一大道撕裂性的傷口順著眉毛直達唇角，鮮血伴隨著慘嚎。

似乎砍到了海寇的眼睛。

海寇捂著臉慘嚎著，拼命的揮舞武器，試圖逼退水手，一名奴隸卻從側邊沖出，一棍打在了他手上。

厚背單刀脫手而飛。

那名水手縱身一撲，將他按在身下。

短刀砍過，一具無名海寇尸體陳列在地，只有滾燙的熱血說明了剛才的慘烈。

水手舉起刀來，高聲吶喊。

“我殺了一個海寇！”

一把厚背單刀從側面砍出，狠狠將他劈翻在地，又是兩名海寇跳上船來。

這個死去的水手鼓舞了張凡生，這些海寇也是可以被殺死的，即使他們身穿著皮甲。

“殺啊！”

血腥的接舷戰還在繼續，張凡生悄悄的挪動了一下腳步，擠進了奴隸群。

周圍的奴隸詫異的看著他，見他手里握著長劍，就不敢再多說了。

張凡生計劃很簡單，偷襲。

混在一群衣衫襤褸的奴隸中，可以大幅度降低被發現的概率，足夠長的長劍讓他可以試著和海寇拼一下正面。

一寸長一寸強。

他的長劍至少比單刀長出半截，再加上偷襲，哪怕防具劣勢他覺得也能打。

奴隸和水手如蜂群般涌動，拼命撲向兩邊的海寇們，幾個護衛也偷偷摸摸的混在人群里。

短刀和厚背單刀揮舞，鮮血和斷肢齊舞，奴隸和水手不斷死去，海寇們也陸續倒下了不少，現在只剩四個還各自屹立在兩邊的船沿了。

剩下的人群已經有點稀松，護衛都戰死了三個，剩下的海寇們也開始氣喘吁吁了。

張凡生知道這個時候再不出手就沒機會了。

所剩不多的水手和奴隸已經有些嚇破了膽，現在己方和海寇的人數比也只能堪堪維持在十比四，再這樣下去海寇們贏定了。

“還有哪個泥腿子敢于挑戰我的戰刀！”

一名海寇大笑著，高舉他手里染血的戰刀，另一只手里拎著一個人頭——那是一個被梟首的護衛。

脖子上的斷口還在往下滴著血。

這個血腥的舉動嚇壞了水手和奴隸們，他們有點不敢上了。

老船長急得跳腳：“殺啊！不殺光他們我們都會死！殺一個海寇活下來的獎勵十金幣，活捉獎勵二十金幣！奴隸幫忙殺死一名或者活捉一名立即脫離奴籍，獎金另算！”

張凡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