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離子一行人并不介意在這陸底世界居住一段日子,隱刀白天抱著小九在練雙劍的八點半面前嘮叨,“不對不對,你這手腕得反過來,對,得整個反過來,小九你說是不是。”“沒錯沒錯,不反過來不好看,隱哥哥,八姐姐的手那樣不會斷嗎?”神經質的隱刀帶上這雖早熟卻還是稚嫩的小九,真的可以去戰場當站前兵,穿著肚兜使勁懟,不是為了讓人家恐慌退兵,而是吸引大伙的一起聊,搞到沒糧為止。
“你說說你們兩個,師傅都沒了你們還不好好練,怎么報仇,為什么盲師傅不告訴我們,還不是我們太差勁,連人家一個巴掌都受不了。”八點半氣的腮幫子生疼,兩劍一握,便開始了如始業教育般的長篇大論,“且不說這是不是個險地方,單論這碩大的八里竟然真的龜縮在這八里之地,靠這虛幻的東西騙著他們的敵人,我們就沒可能靠別人來報仇,隱刀,你說我說的對不對。”氣鼓鼓的八點半著實有另外一種美,隱刀畏畏縮縮的答應著,小九忽然來了一句,讓一切陡生波瀾,或是波瀾壯闊。
“隱哥哥,八姐姐,你們不要吵了,我們跑去東域海上找座島住不就好了,不用怕安逸管了,也不用擔心有壞人,最重要的是,我們可以大大方方地練功啊。”小九天真的一番話,正話揭穿了這兩個人的心里所想,“那我們就去吧,為了師傅,也別忘了,盲琴師說過,我們會是侍衛,正好等那個主子來看看。”沉默許久的隱刀回應道,八點半把頭一點,又點上了一串沒有盡頭的安靜和嘆息。
莊白是完全沒聽懂啊,自己在家擔著莊家家主的名頭,一事有十幾個謀臣會請示商量,自己的身體有點感冒發燒,來的最快的不是醫生,而是這群賺著莊家頂梁柱錢的家伙,自己實在沒有幾分大的深得見識,這不為生活四個字實在是難上難的東西。
那黑衣人沒有遲疑的閃去回來,怎么看這功法也不是等閑之輩,“這人生外的一步,用心的意思不是說你的腳不用挪動,而是你要把這個世界裝下,然后心意直達,沒有什么能快過你的一念,而你的第一念不會只是為了生,而是為了無法說明的逃。”黑衣人聲音依舊沙啞,而莊白卻從中聽出了懷念追憶往生的味道。
莊白即使還是迷迷糊糊,但也不好意思再麻煩這又講理論又以身作則的老師,自己便站在一旁,不管被困住的天地珠明,一心拋掉那心中事,耳目只為那天地生。
浪潮涌起,海總是不得安寧卻終歸安寧,隱刀帶著兩人出現在東域海的一座孤島上,那八里家族的人也同意三人去闖蕩,但始終沒把他們師傅叫他們來的目的告知于他們,可能是保存的什么東西丟了,或是自己的處境還不得以完全安穩。反正,隱刀他們無知一會是必然的了,那盲琴師自此再沒有出現在三人視線里,那一撮小胡子倒成了小九天天念叨的好玩物,好過去。
莊白從一座島換到另一座,黑衣人也不是傻子,不帶他進入那大盜的領地,不惹事不生非,就讓他一直站著,不論這一天里面有多少次雨落日出,風吹浪打,莊白的凡人體便這樣沒有什么怨言的立在那,隱刀眾人在一座島上開了方山洞,每日隱刀磨刀潛隱,泅渡捕魚,八點半也雙劍直揮,每日的汗水濕透衣衫,小九也不亂發小脾氣,便整天和哥哥姐姐搞來的小動物玩耍,半月之后,當見到第一個人時,浮現的影子開始慢慢著陸,不得不呼吸的劇情,被推著走的快了幾分。
莊白在開始之后的七天時間里面,慢慢刻畫了一層層的海浪和枯礁,其余沙粒的變換著實困難,黑衣人看不下去莊白的愚鈍,便一人離開,不知去了哪里。
隱刀隱在沙灘里承受這熱浪,悶聲不吭,進入靜息的狀態,“啪嗒”一腳,“啊”一聲傳遍整個荒島,隱刀睜開眼睛,沒看到什么東西踩在自己的背上,“你是什么東西?”一個毛發旺盛卻沒有打理的野人開口說道。
隱刀差點氣死,自己被踩了還被疑問是不是妖怪,“在下是亂孤山野少,隱刀,閣下是哪位。”莊白好生尷尬,完全不知道怎么開口,“我是南方一段的莊家莊白,久聞野少大名。”莊白一旁尷尬的笑著回答道。
莊白把隱刀拉起來,遠處的八點半也趕了過來,三雙眼睛的注視,都各有心思,各有疑惑。
黃留七可不是個安逸享福的人,雖然身為富家子弟,黃家也沒管什么勤儉持家的大道理,浪費錢在這些人看來比賺錢要容易多了,怎么樣花的有品味不掉價才是王道。留七即使奢侈,但是對于貧苦生活也是經歷過許多的,上得戰場,下得廚房的人好像說的就是他了,好奇心頗重的留七,縱谷一行不得不去啊。
何農的山巔生活,不是和風雪雷電扯不開關系,而是在找那一株杏苗時難免會遇到太多,落雨拳的簡單干凈,讓他沒有見過什么妖獸的血,不管是比山高的,比草細的,都挨不過那落雨拳的連番轟打,何農依舊惦念著山下的她,仍然記不起的一些事情,就像未曾謀面的隱刀莊白八點半和流離子,歷河也可能流過這里,可能覆蓋過山巔,輕騎也可能踏平過這里,青葉也會落向一方,你們都有命字留守,就算空殼死去,你也是在這天地間的一尊奇物。何農依然不知疲倦地走著,為了那老師傅,為了她,也為了逝去的人生。
悟九年的光景,收成好雨水好風好地好,正是一個爛漫的日子,六月過得快,人們添衣快,北境的冷雖說還好但也是涼意襲人。一行車隊帶著一片片的夕陽走在去南面的路上,每個人都喜氣洋洋,不知道是預見了以后,還是安穩在這當下。黑衣人看著他們,心里的滋味不是你我能揣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