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啊!我們不是故意撒謊的。”
幾十個村民中,這兩個穿警服的再顯眼不過了。
其中一人走到了老漢身邊,“我爹只是太關心‘玉’大人了。”
“‘玉’大人?”
“看樣子您也看過那本史書吧。”
“嗯。”
“書上記載的,都是真的。”
“三千對十萬,甲盡裂,梟人半?!”
周文耀睜大了雙眼。
“話是沒錯,但實際上,都是‘玉’大人的功勞。”
“你不會是想要告訴我,那座山,就是你們口中的‘玉’大人,就是史書上描繪的愛寵?那只獅子犬?它還活著?!”
周文耀一口氣說完了這輩子說得最長的一句話。
“是的。”年輕人苦笑,“如果不是從小耳濡目染,再加上前段時間的怪獸風波,我也很難接受這個事實,小時候我還曾想過要去那兩個洞穴看看呢。”
周文耀有些疑惑。
“您整體看看?”青年警察笑了。
倪煥也玩累了,湊過了腦袋,
“鼻……鼻孔?”
……
“為什么我要和你一起執行這樣的任務啊?!”
倪煥坐在貝塔號鉆探機中,看著屏幕中的洞穴一臉嫌棄。
周文耀看了倪煥一眼,沒有理他。
“貝塔號準備完畢。”
而在山下居民的眼中,眼前的飛機要多怪有多怪。
機身前段仿佛被整個削去,駕駛艙前是一塊平整的金屬跑道,兩條延伸軌搭在洞穴上,讓貝塔號漸漸進入“鼻孔”。
“爹,你說‘玉’大人要是覺得癢怎么辦?”
年輕的警察有些憂心。
“不會的,這么多年,除了排泄,你什么時候看‘玉’大人有過動作?”
“排泄?糟了!爹!”
……
半個小時前。
“隊長,情況就是這樣。”
“嗯,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想怎么做?”
“我希望暫時不要上報這個消息。”
“這不可能,泰坦是全程監控的,現在這條消息應該已經擺到了參謀部的桌面上。”
“那……參謀部會怎么做?”
“大概是不愿意放棄的吧。”
“不可以!如果史料屬實的話……”
“那就按你的想法去做!”
“隊長。”
“別人的事我不管,我的隊員,只要不犯錯,盡管去做。”
“那程序方面……”
“呵,程序這方面,我比你熟。”
謝謝。
“李俞明!你是跟我們參謀部杠上了嗎?!我告訴你!你這是嚴重破壞組織內部團結!是要上法庭的!”
“嚇唬誰呢?李進!吳興郡李氏!你知不知道一千五百年前是人家救了你李氏祖先性命!不然有沒有你還不知道呢!”
“你放屁!一本野史雜記你也信?!”
“信!我為什么不信?!”
mmp,老子拼了命發散才夠到的波長,你跟我說假的?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那是一只兇獸,你的隊員也會有生命危險!”
“那是他們自己的判斷和選擇!”
“你……”
“行啦,不要吵啦,年紀大了,你們再這樣吵下去耳朵都要聾了。說到底李參謀也是關心你的隊員,這么火大干什么?”
王興略帶責怪的瞅了眼李俞明,又轉頭望向李進,
“李參謀也消消氣,人類怎么發現的新大陸?還不是因為走錯了路嘛,年輕人,多歷練,多驗證,才能更好的成長不是嗎?”
……
“打開探照燈!”
周文耀看著眼前漆黑一片的屏幕,皺了皺眉。
“已經是開啟狀態了啊!壞掉了嗎?”
倪煥打開了外層的保護罩,漏出一絲空隙。
探照燈光被濃密的‘石柱’阻礙,只能探射幾十厘米的距離。
“嘔~”
倪煥干嘔一聲,立刻關上了護罩。
“臭面癱我跟你拼了!竟然帶我來這么惡心的地方!嘔~”
文耀的臉色也很不好看,密集的“石柱”,在聯想到他們此刻的位置,任誰也不會有好臉色。
“關閉探照燈,開啟熱成像,打開紅外掃描。”
下一刻,屏幕亮了。
他們頂開了“柔軟”的“石柱”,繼續深入。
“咔噠!”
貝塔號猛地一震。
“怎么回事?!”
“嗡……嗡……”
倪煥耳邊傳來機械空轉的聲響。
“糟了!是履帶!”
駕駛艙外,那些被頂碎的石柱恢復了原有的柔軟,深深地纏繞在履帶縫隙中。
轟隆隆!
哀牢山整個搖晃起來,一時間地動山搖,及其可怖。
……
“主任!不好了,哀牢山一帶發生地震了!”
年輕的科員急忙跑到辦公室。
“小姚,不要慌,哀牢山一帶就是這樣,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有震感,沒事的。”
主任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真的不用監測上報嗎?”
“哎呀,去忙你的吧!”
……
“你個瓜慫!臭烏鴉!我抽不死你我!”
山腳下的老漢早已氣得跳腳,這破小孩,好的不靈壞的靈。
“哎,爹,別打了!現在趕緊想辦法才是啊!”
“你以為你三叔像你這么不懂事啊!”
“也是哦。”
作為當地監測局的一把手,三叔應該已經收到消息了。
“嗡……嗡……”
倪煥嘗試著前進、倒退,還是無法擺脫“石柱”的糾纏。
就在他們打算出倉手動清除的時候,整片“石林”突然同時向內傾倒。
起風了?
倪煥和周文耀對視一眼,然后同時睜大了雙眼。
嘶!
“打噴嚏!!!”
兩人手忙腳亂的束好安全帶。
“怎么辦,會不會死啊!”
倪煥臉色煞白,“死都不要緊,可是這樣死,是不是太羞恥了?”
倪煥已經腦補出自己名垂千史的樣子——GUTS王牌飛行員死于巨獸噴嗤。
周文耀也難得緊張起來,死死抓著安全帶,“貝塔號的防御很高,減震……應該也不錯。”
轟隆隆!又是一陣劇烈搖晃,哀牢山山腰上部出現了一道可怕的裂痕!
“嗤!”
巨響回蕩,無數山石土灰飛騰而起。
可是凝眸望去,山下湖泊除了水位再度上升,并沒有出現其他物體。
“我們……這是在哪兒?”
倪煥不愧是王牌飛行員,勤耕不綴的練習讓他很快從眩暈狀態中擺脫出來。
“誒!文耀!你別……”
“嘔~”
周文耀臉色蒼白的靠在座椅上,“豎直的管狀壁,我們應該是到了‘玉’的食管。”
“為什么沒有被噴出去呢?”
“大概是因為重量吧,閉氣的那一瞬間直接掉進了食管。”
“那我們腳下的這個……”
倪煥看著屏幕中顯示的巨大平臺,跺了跺腳。
“別動!這恐怕就是最近一段時間‘玉’不舒服的原因。”
“你是說……噎住了?”
“恐怕就是這樣,”周文耀點了點頭,“我不是叫你別動嘛?”
倪煥要哭了,“不是我!是它自己在下滑啊!”
“啊!啊!啊!啊!……”
貝塔號和石塊相互碰撞、翻滾,朝著深淵墜去。
“果然,又到了‘玉’大人的出恭時間。現在是什么時間?快記下來!”
大爺時刻關注著‘玉’大人的動靜。
“奧奧,好的。”
年輕的警察拿出紙筆,開始記錄起來。
……
“怎么了?一副臭臉?”
李俞明奇怪的看向兩人。
“對了,你們不是去探查‘玉’反常的原因嗎?怎么回報說事件解決了?”
周文耀看了看倪煥,少見的交出了主動權。
“開玩笑,有我出馬,還不是手到擒來。”
倪煥走近了兩步,突然一股酸腐味散發開來。
“解決?怎么解決的?貝塔號報修是怎么回事?等等!你別動,這味道,怎么這么重?”
“……”
“李參謀。”
“怎么了?”
基地通道上,跟在李進身后的小參謀忍不住發聲。
“我們參謀部,跟行動組……”
“你覺得是我在找事?”
“不不不,我是說……”
小參謀的聲音越發微弱。
“袁杰,你跟我有五年了吧。”
李進停下了腳步。
“我和李俞明認識十年了,”他頓了頓,“有時候針鋒相對并不是互有嫌隙,這是一種政治需要。”
“墨云騎,三千鐵甲,三千英烈。我吳興郡李氏,從未曾忘!”
眼前之人,背影剛直,字句鏗鏘,一步一步,踏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