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楊貴蘭開始學習料理沐府的家務,徐氏準備了幾日的功課。徐氏待楊貴蘭晨起請安的時候,把這些安排告訴于她。
楊貴蘭自然是聽從安排,跟隨徐氏學習料理家務的方法。
徐氏帶著楊貴蘭先是到了賬房。在賬房門口,徐氏對楊貴蘭囑咐道:“賬房的位置,你是清楚的,想來這些時日,沐府的環境你已熟悉。今天就要帶你進這賬房。賬房的重要性,也不必我多講,想來你也知道。這賬房的鑰匙,有兩把,一把由我保管,還有一把便在總管事沐云手里。”說著,徐氏眼神四處搜尋,而后眼神又回到秦媽那里,有些不悅地問道:“沐云在何處?不是讓他在這里等候嗎?怎么遲遲未到?!”
“已經派人去喊了。應該馬上就到。”秦媽回答。
剛說完,沐府總管沐云便到了。
徐氏不悅地責問沐云為何會遲到。沐云低著頭認錯,說是近日天氣轉涼,腿腳有些不利索,剛擦了藥才會遲些。
徐氏聽完不再責問,而是鄭重地對在場的所有人說道:“少夫人已經嫁入沐府多時,也該是時候要把沐府上下交由她來打理了。這賬房是沐府登記收支,存儲物料之地。里面存有沐府所有的財物。今日,我就將這賬房鑰匙交給你們的少夫人,以后,你們待少夫人的吩咐就與我往常一樣。”
楊貴蘭聽聞馬上跪下,說:“娘,不是說貴蘭只是識習嗎?貴蘭惶恐,怕是如今還擔不起這責任啊!”
徐氏先是扶楊貴蘭起身,安慰道:“貴蘭太過自謙,這百花園我看你既有章法又十分新奇。這掌管沐府,有何難的?娘會一一都傳給你,不必緊張。還有這賬房由總管沐云幫著你。沐云從小在沐府長大,跟將軍情同手足,為沐府盡心盡力了二十多年,這打理沐府和賬房有他在,你也不必擔心。”
把事情都交代完,徐氏就讓楊貴蘭用鑰匙把賬房的門打開。她推開賬房的門,首先印入眼簾的便是一張書案,她跟著徐氏走進去,見四周都是置物格,放著許多的物件,有精致的首飾盒,也有大木柜,不知里面放的是什么,還有許多布匹等等,楊貴蘭四處打量,雖然不露聲色,可心里卻感嘆這簡直就是一個藏寶室。
楊貴蘭一邊驚嘆著,一邊跟著徐氏走到到了書案前。徐氏拿起書案上的帳冊說道:“這些就是賬本。沐府的收支都詳細記錄,不可遺漏,若有漏洞,有人便可渾水摸魚,沐府就無法賞罰嚴明,管教子孫、奴仆。所以,賬本必須甚嚴,不可馬虎。你可聽明白了?”
楊貴蘭見婆婆十分嚴肅,便堅決地答道:“謹記娘的教誨,貴蘭定當不辱使命。”
徐氏將賬本的記錄方式以及賬本的類別,包括沐晟將軍與沐斌少將的年奉收入及府中所有人的月錢支出;田產的收入及支出;房產的收入及支出;皇上所賜物品的品類、數量以及使用情況,都細細地教與楊貴蘭。
從賬房出來,就已過午時,徐氏與楊貴蘭用完膳后,又帶著楊貴蘭去了洗衣房。洗衣房有一名管事張翠,還有兩名丫鬟穗兒與小花。這三人都早已等候在洗衣房前。
“見過老夫人,見過少夫人。”三個人都行禮請安道。
徐氏讓秦媽將三人介紹了一下,并且介紹了洗衣房的用處。洗衣房每日卯時一過就開始清洗各苑丫鬟送來的衣裳,未時一過就要將清洗干凈,折疊整齊的衣裳送去各苑。若是遇到雨天,隔天必須送到。這是洗衣房的規矩。楊貴蘭心想原來她的衣裳都由她們來清洗。她倒是覺得她們洗地干凈,衣裳也有一絲絲清香,心里對她們有些好印象。這沐府果然規矩甚嚴,就連洗衣都有這么嚴格的要求。
過了洗衣房,楊貴蘭又跟著徐氏到了廚房。這廚房,楊貴蘭倒是熟絡,前幾日為了款待幾位夫人小姐們,去廚房準備了許久。
廚房的掌廚王晨,還有兩個個小廚,三個伙工,三個干雜活的丫鬟。雖然楊貴蘭一時還記不清他們的名字,但那三個伙工和三個小丫鬟,她倒是臉熟的,就是之前幫著修整百花園的那六個。
楊貴蘭試著叫出他們的名字,圓圓臉的丫鬟叫小薇;丹鳳眼、瓜子臉,長得清秀的叫婉青;還有一個她實在記不起來,那小丫鬟怯生生地說:“少夫人只不記得我嗎?我是小鳳。”
楊貴蘭尷尬地笑笑。徐氏對廚房的所有下人都宣布了,以后沐府上下都由楊貴蘭打理,都聽從她的安排。廚房的王掌廚每日卯時開始備膳,一周去市集采買一次。采買之前都會到賬房預先支取銀兩,待采買回來之后,將具體數額報至賬房管事沐云,由沐云記錄使用數額,并收回剩余銀兩。廚房的丫鬟和伙工由王掌廚管理分配工作。
從廚房出來之后,楊貴蘭跟著徐氏到了前廳。徐氏坐下喝了口茶,問楊貴蘭道:“貴蘭,可都記住了?”
楊貴蘭回答:“貴蘭,都已記下。”
“好!今日這府內的家務已經交代完畢。明日,你便跟隨我去東郊村去,去認識認識那些農戶。”徐氏說完,便在秦媽的攙扶下起身,“今日是有些乏了,明日還要早起!還是早些歇息吧!”
楊貴蘭看著婆婆離開后,深深地喘了一口氣。小玉在身邊說:“小姐,我們也回去休息吧!”
楊貴蘭點了點頭也離開了大廳,回到百花苑。
“今日,老夫人當著大家的面把沐府都交給了小姐打理,以后小姐就是這沐府真正的女主人,老夫人十分信任您呢!”小玉越說越激動。
楊貴蘭卻愁容滿面,這沐府如此之大,她才嫁進來沒多久,很多人和事都不熟悉,想來那些下人也是不會服氣的,婆婆說是說熟悉熟悉,可實際上已經全部都交給了她,表面是這是權力,可前面有多少艱難險阻,一想便知,婆婆這是在考驗自己。她需要在段時間里與這些人熟絡起來。她忽然想到今日,那總管沐云說腿腳不好,便問身邊的小玉說:“之前我受傷,讓大夫配了上好的跌打損傷膏,是不是還有止痛的膏藥?”
小玉緊張地問道:“小姐,您又疼了嗎?我以為您已經完全好了!”
楊貴蘭看著擔心的小玉笑著說道:“看把你給緊張得,我又沒說是我痛。你沒聽總管沐云說嘛,天氣轉涼了,他腿腳不好,你替我把這些上好的藥給他送去!”
小玉卻有些舍不得:“小姐,這些藥貴著呢!而且您不留著嗎?萬一以后您又疼了!”小玉突然發現自己又口無遮攔,便對著地上吐起口水來,“呸呸呸!”。然后,小玉便乖乖地去拿了藥給總管沐云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