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的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
一位父親對妻子說道:“我們還是把這個女兒給送了吧。”那位母親哭著說:“為什么?我辛辛苦苦養了都快一年了,就這樣把她送了,為什么?
父親:“孩子都快一歲了,你看我們這幾年,過的是什么日子?東躲西藏的,不好過啊,還是把孩子送了吧。”
母親坐在一旁抽泣著。
父親:“誰知道你第一胎生個雙胞胎,還都是男的,現在想要一個女兒。這女兒也有了,可是呢?可是我們這樣東躲西藏的,何時是個出頭的日子啊。你不想過個安寧的日子,我們的兩個兒子還要過呢。現在都跑到貴州來了。你叫我們將來怎么過?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母親在流著眼淚,沒有哭出聲。
父親繼續說道:“這里有戶人家,人挺好的,我們也在這里呆了有一年了,對他們,也多多少少有點了解。不如我們就把孩子,送到他家去吧。”
母親:“是胡家那夫婦嗎?”
父親:“沒錯,就是他們。他家里就一個兒子,在收養個女兒是可以的。”
母親實在是舍不得,但父親堅定要把孩子送走。母親痛哭流涕。實在舍不得自己親生女兒就這樣被別人抱走。
當天夜里十一點多鐘。夫妻倆抱著孩子,來到胡家。
“咚咚咚,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后,聽見房屋內一女子叫道:“誰呀?大半夜的不睡覺,敲什么門啊?”然后急急忙忙的,走過來開門。
一開門,見到這夫妻倆,那女的驚嘆道:“是你們啊,大半夜的,有什么急事嗎?趕緊,進屋坐。”又對著房間喊道:“孩子他爹,有客人來了。”
母親抱著孩子沒有多說什么。父親說:“我們也不多坐,我有一事相求。希望你們能收養我的女兒。”
這時胡先生從房間里走出來,聽見他們夫妻倆要把女兒送到她家收養,說:“你們怎么啦?不是過得好好的嗎?怎么不想要女兒了?”
父親說:“你也知道現在外面抓得緊。我們兩也不是本地人,我們是從江西一路躲到貴州來的,你們也應該清楚吧!我們不想過著躲躲藏藏的生活了,希望你們能收養我的女兒,我們過幾天,就回老家。”
母親抱著孩子,一面流著眼淚,一面傷心的說:“孩子叫小甜,希望你們能好好照顧她,有朝一日長大了,希望我女兒能回來找我。”
養父一聽,便說:“那這孩子不就是讓我們白養嗎,到時候還得還回去,怎么都感覺都不好。”
母親激動地說:“不會的不會的,以后我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們的。一定會的,一定會的。以后你們也是她的父母。我會讓她來報答你們的養育之恩的。”
猶豫不決的養父想:“孩子他媽不能生了,有個女兒也好。”
就這樣,母親流著眼淚,父親濕潤著眼睛把孩子送走了。
當父親母親離開后,養父母商量著:“這孩子不是我們的,將來還得還回去。算是暫時停留在我們家吧,就叫他胡婷吧。現在雨也停了,風也停了,我們好好去睡一覺吧。”“胡婷乖,好好睡。”養母親切的哄著孩子。
十二年后。
養父咳著對一旁晾著衣服的養母說:“胡宣也出去工作有半年多了吧?我這病恐怕是沒的治了,等宣兒賺了錢就留著,不要給我看病了,我這病都四五年了,都沒見好轉。”
養母難過的說:“治你這病是花光了我們的積蓄,可我們宣兒孝順啊。知道你治病沒錢用,連考上的高中都沒去讀,去打工賺錢,養著我們這個家。你可不要讓你兒子失望啊!苦了我的孩子了。”
養父:“你說胡婷這孩子為什么長的那個樣,為什么會那么丑了?還不好好讀書,整天就知道玩。咋們也沒多少錢了,要不就讓胡婷不讀了吧。她和胡宣比起來,她就不是讀書的那塊料。不如我們胡宣。唉!”
養母:“我們家現在是窮,再窮也不能窮孩子啊!你別老想著那些沒用的東西。好好過日子,別胡思亂想了!”
養父:“可她也不是我們的孩子啊!早晚有一天會走的。我這病也不知道能熬多久了,等那一天我真走了,這個家怎么辦啊!”
養母:“你說點吉利的好吧!不要想那些沒用的,想開點。”
這時從家門口傳來,“爸,媽,我放學回來了。”
是胡婷的聲音,該準備吃午飯了。
飯桌上,養父問胡婷:“馬上小學畢業了,你打算以后干什么去啊?”
胡婷說:“我要和哥一起去打工,我不讀了,老師總是說我笨。這次考試的試卷發下來了,卷子少了一張。我是和我同桌合卷的,我們兩考了3分。”
養母用眼睛撇了一撇,讓胡婷不要在說了。
養父氣的一口鮮血從口中咳出。養母連忙扶著,叫胡婷跑去拿藥。
養母對胡婷罵道:“你考3分還有臉說啊?不知羞恥。”
養父咽著氣說:“好,好,去打工,去打工。跟你哥去。”
胡婷并不知道自己真實的身份。小學畢業后,就跟著她哥出來打工。從鄉下出來的胡婷并不知道外面世界如何。跟著胡宣,吃了不少苦。到過廣東深圳,浙江溫州,浙江杭州等地。工作兩年后,家鄉傳來噩耗,養父去世了。
兩人回到家鄉,養母告訴胡婷:“孩子,你該回家了!”
胡婷疑惑的說:“媽,我已經回家了啊?你說什么了。”
養母眼睛濕潤了:“你在這里受苦了,這些年來跟你爸治病,花了不少錢。沒有給你們倆吃好的,用好的,穿好的。我現在一個人也干不了什么了,哪一天我也走了,你們可要好好的活下去啊!”
聽到母親這樣說,胡宣哭著說:“媽,你不要這樣好嗎?我們會好好的。”胡婷也哭著說:“我和哥現在在工作,以后生活會好好的。”
養母從口袋里拿出兩塊牌子,含著淚對胡婷說:“這是你親生父母留下的,兩塊牌子,一個刻著丁晨,一個刻著丁夕。當時這兩塊牌子放在包裹著你的那塊布里。我想這是你父母故意留下的,為了以后方便找他們。”
胡婷一把槍過牌子,將牌子丟到地上,氣憤的說:“我不要找他們,他們不要我,我也不會要他們的,我不會去找他們的。你不要拿這個來騙我們,我和哥是不會離開你的。”
胡宣說:“妹妹,你也別難過了,你父母當初把你交給我爸媽,是有他們的苦衷。其實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我親妹妹,當年我3歲,那天晚上我被敲門聲給吵醒了,家里面很吵,然后第二天就有你了。爸媽說是我妹妹,后來我就一直把你當親妹妹一樣。”
養母哭著說:“不去找,就不去,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
造化弄人,半年后,養母一個人上山砍柴,不小心滑倒,從山上滾了下來。一躺就是一年多,還是能能挺過去,就這樣離他們而去。
在爸媽墳前,胡宣對胡婷說:“妹妹,現在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也已經十六歲了,也不小了,也該懂事了。過幾天我帶你去找你親生父母。媽跟我說過你父母是江西吉安人,之前抓的緊,一路求親戚朋友,最后躲到了貴州。后來把你放下后,又回到了老家。”
胡婷流著淚說:“好吧!去吧!”心理想:“我不能這樣,讓哥為我操勞。爸媽已經這樣走了,我不能再這樣過下去了,我要去找我親生父母,要他們把我這些年失去的還會來。”
胡宣帶著胡婷來到江西吉安,找到胡婷父母以前居住的地方,也是胡婷老家。來到這后,問了好幾戶人家,都說有這個人,但現在不知道搬哪里去了。最后問到一戶人家,聽說五六年前搬到A級市去了。
那人告訴胡宣一個地址,胡宣便帶著胡婷來到A級市找她父母。
來到A級市,人生地不熟的胡宣帶著胡婷只能問,問了一天又一天,終于找到了吉安那個人說的地方。他們迫不及待的來到那里。
可惜等他們找到那里時,那戶人家已經不是胡婷父母家了。那戶人家告訴他們:“一年前我從別人手里買的房子,聽他們說搬到江蘇B級市去了,離這很遠的。”
胡婷有些抱怨,說:“不去了,總是來晚了,是不是他們在躲著我啊?”
胡宣說:“不會的,應該是你父母有什么事,要不然也不會去那么遠。但可以肯定的是,你父母現在有錢了,要不然也不會短短幾年就搬了兩次家。”
胡婷說:“哥,我們既然來了A級市,不如我們先在A級市玩幾天吧!反正都知道我父母在那里了,到時候一定可以找到,我們玩幾天在走吧。”
一路奔波,尋找胡婷父母也有一個多星期了,胡宣也有些累了,于是同意到A級市這休息幾天再出發去江蘇。
就這樣,胡婷在這里吃到了A級市美食:瓦罐湯,A級市炒粉,還有皇上皇等。還去了八一廣場,老福山花園,A級市大學,A級市理工學院等地方玩。最后一天去火車站時,路過老福山,又買了一些皇上皇在火車上吃。
一路奔波,來到江蘇B級市,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找到了胡婷親生父母。
胡婷把兩塊牌子給她父母看,她母親淚流滿面抱著胡婷,說:“沒錯,這就是我當年留下的,雖然已經破爛不堪,我還是認識的,你養父母現在怎么樣啊!”
胡宣流著淚說:“我爸媽,已經去世了。”
母親哭著說:“我對不起你爸媽啊!以后我會照顧你的,以后我會待我兒子一樣待你。”
每個人都激動的流淚,當時堅定要送走胡婷的父親,此時見到了胡婷也止不住流下了眼淚。對著多年沒見的父母,胡婷卻沒有眼淚。或許還小,剛見到多年沒見的父母,就如同見到陌生人一樣,并沒什么感覺。
得知妹妹回家了,在工作的雙胞胎兄弟,丁晨和丁夕都回家來看妹妹。一家人見到胡婷都叫小甜,時間久了,胡婷也就習慣了小甜這個小名了。
剛見到胡婷后,父母和她兩個雙胞胎哥哥,開始商量著,父親說:“胡婷會不會不是我們親生女兒啊?怎么和我們家里的人沒一個像的啊?太丑了。”
母親說:“那兩個信物你怎么說,如果你真不信她是你骨肉,那就帶著她去做親子鑒定啊。”
丁晨說:“這樣不好吧!有點不信任自己的女兒的意思,這樣會不會引起她不高興啊?”
丁夕說:“嗯,不要懷疑了,雖然有點丑,我相信她是我親妹妹,我有感覺。”
母親說:“我也有骨肉相連的感覺。”
父親:“這么丑以后怎么嫁得出去啊?”心想:“又來了一個……”
丁晨:“這個以后在說,擔心那么多干嘛啊?”
母親見胡婷嘴角一到疤痕,問:“小甜啊,你嘴上那條小疤是怎么弄的啊?”
胡婷回答:“小時候放牛,牛驚了,我還拉著牛繩子,結果被牛給拉倒了,正好一塊小石頭在我倒下的前面,我一倒下去就磕破了嘴,當時就血流不止,幾個月后才好的。”
母親傷心的說:“苦了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