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魚與熊掌不兼得
- 溫姜軟玉
- 安俗人
- 2474字
- 2023-08-20 08:00:00
永遠不要低估一個老實人的決心,因為你不知道他可以為了心中所愿付出怎樣的努力,人活著可以什么都沒有,卻不能沒有信念,對于溫安和來說,從溫姜這個名字出現(xiàn)在他的生命中時,他們就不可分割,那是他守護了十年的人啊!
人都說蜉蝣撼樹自不量力,可有些事情,哪怕有千分之一,哪怕只有萬分之一,只要有希望,就不會放棄,就如同飛蛾撲火般,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所以哪怕這個醉酒的老頭用再惡毒的言語羞辱,溫安和都不會退縮,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救命的機會,這同樣也是一場豪賭,一條人命的賭注,錯了就真的是再沒有回旋的余地,會失去一個生命中重要的人,這也許是他最后的機會,若老天會站在他這邊呢?
這一刻溫安和有著強烈的預(yù)感,他是對的,所以絕不能放過。
你若是問其中原由,我想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回答。
“對不住了老先生,晚輩冒犯了。”二話不說,扛起來就往家的方向跑,這老頭也不是吃素的,拳打腳踢,下手毫不留情,很快溫安和后背就滲出血來。
他早就看出溫安和身上有傷,即便是有雨水沖刷,可常年和草藥打交道的人鼻子是最為靈敏的,更何況離得這么近,血腥氣直充天靈蓋,再一顛簸,胃里更是翻江倒海,“嘔~”,吐了溫安和一身。
這么一通折騰,鐵打的人怕是也挺不住,偏偏溫安和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硬生生挺住了,他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高燒的渾身滾燙,但老頭卻能清楚的感受到,也許是被這個年輕人的真摯堅持打動,也許只是單純的折騰累了,總之行到半路他終于消停下來。
溫全順帶的人全都無功而返,這對溫氏來說無疑算是雪上加霜,他們覺得已經(jīng)沒有希望,準(zhǔn)備接受事實。
溫氏說:“文婆子,收拾一下,我,我要給軟玉梳妝。”做出這個決定,就是在她心上割肉,可還有什么辦法,終究還是食言了,她沒有做到,也沒有做好。
“不行,不行,夫人,不可以。”這個結(jié)果圓圓不能接受,她總覺得還有希望,不會這樣的,于是跪在溫氏腳邊拼命攔著,“我們再等等,大少爺還沒回來呢!”
溫氏算是恨上圓圓了,一腳把她踢開,“賤婢,軟玉對你那么好,若不是她把你帶回來,給你吃喝,你現(xiàn)在早不知道死在哪里,可你是怎么報答她的,你到底怎么照顧的,什么事都做不好,若不是你,我的軟玉也不會這樣,我恨不能活活剮了你。”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小姐,圓圓愿意以死謝罪,只求夫人再等等,等等大少爺,求您了。”說完圓圓便起身朝著桌角撞去,若不是文婆子眼疾手快攔了一下,真是要腦漿崩裂,血濺當(dāng)場了,即便如此,圓圓額頭還是見了血,可見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撞得。
事情發(fā)生的太突然,溫氏嚇了一跳,她只是嘴上說說,沒打算真的要圓圓性命,他們這樣的人家也不過是普通百姓,沒有打殺下人的習(xí)慣,更何況殺人是犯法的,哪怕圓圓已經(jīng)昏死過去,溫氏仍是嘴上不留情,“要死出去死,在這嚇唬誰呢,丟人現(xiàn)眼的玩意。”實際上是心有余悸,嚇得不行。
“夫人,您就少說兩句吧!”文婆子都看不下去了,她在溫府伺候也多少年了,對于溫氏的性子算是深有體會,總結(jié)起來就八個字,‘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也就溫老爺能忍受,哪怕是穿金戴銀也改不了一身市井潑婦的氣質(zhì),都說妻賢夫禍少,溫家現(xiàn)在這樣母子嫌隙,姊妹不合,溫氏功不可沒。
又不得不承認(rèn),至少她對溫姜的事情是掏心掏肺,親力親為。
溫氏還在罵罵咧咧,溫安和已經(jīng)帶著人到了門口,“娘,表妹有救了。”雨水混著血水,齊齊的從溫安和身上淌下來,在腳下聚起了一個小水洼,此時他才感覺自己渾身忽冷忽熱,頭重腳輕,模模糊糊的看見娘親奔來,什么都沒聽清就栽倒在一旁。
“兒啊,你怎么了?怎么這么燙,安和啊,你別嚇娘啊!”
老頭看著這小小的屋里,橫七豎八的躺了好幾個,卻沒有絲毫同情心,“救什么救,老夫可沒說,是你綁了老夫來的。”揚起手想喝口酒,這會才想起酒葫蘆已經(jīng)被丟了,甩甩衣袖就要走,卻沒邁出屋門半步。
原是溫安和咬破了自己的舌頭,苦撐著抓住了老頭的衣角,“老先生,求您為我表妹醫(yī)治,您想要晚輩怎樣都可以,有什么要求盡管提,我們都會盡力滿足。”
走是走不出去了,老頭試了幾次都沒能把衣服拽回來,他很是無奈,這小子明明已經(jīng)到極限了,卻還強撐著不肯放手,倒讓人有些佩服,可他并不是一個有醫(yī)者仁心的人,說不救,就不會救,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小子,這女子對你就這么重要。”一時間玩心大發(fā),要知道人都是自私的。
“重要,她是我的家人,是除了爹娘外我最在意的人,求您救她。”
老頭搖搖頭,他不能茍同,也不認(rèn)可,“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沒有人會為了另一個人而放棄自己的,你能做到這個地步,倒也是一個好漢。”只可惜溫安和已經(jīng)徹底昏厥過去,卻還是沒有放手。
“老先生,求求你救救他們吧,我們一家都會記得您的大恩大德,您有什么要求盡管提。”溫氏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這個像乞丐一樣的老頭可是兒子拼著性命帶回來的,那就說明他一定是能救命的那個人,所以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放他走,十余年的養(yǎng)尊處優(yōu),這一刻都放下了,什么尊嚴(yán)都不要了,溫氏跪求,別說像個乞丐,就算是個乞丐,只要能救人,她都會去求的。
老頭從未見過如此固執(zhí),油鹽不進的人,原來是一脈相承啊!“哦,你要我救他們。”氣定神閑的摸著胡子,一副認(rèn)真思考的模樣。
溫氏以為他松口了,剛松一口氣,直起身看著,“我就知道您不會見死不救的。”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老頭反問道。
“都說醫(yī)者仁心,行醫(yī)治病救死扶傷,您自然也是。”溫氏滿臉笑意,沒想到這人這么好說話,心想方才怕是安和哪里冒犯了。
“那你說錯了,老夫可沒那么好心,只能救一個。”老頭玩味的笑著,溫氏的笑僵在了臉上,緊接著又聽他說:“你說,她?”說著指向內(nèi)室,“和她?”又指了指桌腳旁倒著的那個,“還有他?”最后才指向地上躺著的溫安和,“他們,我到底該救哪一個?”老頭拋出問題,他并不覺得自己在為難別人,反而耐心的等著溫氏的回答。
室內(nèi)一片寂靜,掉根針在地上都聽得到,屋里的溫氏,文婆子,屋外剛趕來的溫全順,三人全都僵在原地,他們看老頭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只能救一個,那么該救誰?
溫老爺雙唇抖動,小聲的說了一句,“不能都救嗎?”
老頭一個眼神嚇得溫老爺不敢說話,渾身發(fā)毛,“做人不能太貪心,只能救一個,你們選誰,我救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