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吁~”
“小姐,怎么了?”看著顧念初還有裴霄亭直接拉住了馬上的韁繩,停了下來,琉璃不解的問道。
“嗖~”“嗖~”......
突然,漫天遍地的箭支從四面八方射了過來,率先反應過來的顧念初還有裴霄亭二人,直接讓他們下馬,將他們護在了身后,“往后邊竹林退去。”
由于竹林茂密,射出來的大部分箭支被竹子擋住了,但早已躲在了竹子上方的殺手,將顧念初他們逼近了竹林之后,持刀從上方飛身而下。
顧念初拉著蕭墨淵避開了那致命一擊,但蕭墨淵的胳膊還是被刺了一刀,眼瞅著殺手越來越多,而殺手的目標明顯是顧念初與蕭墨淵。再看到了無痕為了護著琉璃,后背被劃了一刀,顧念初當機立斷對裴霄亭說:“對方目標是我和三王爺,分開走,青州見。”
一支箭打斷了裴霄亭的話,只見顧念初拉著蕭墨淵直接往竹林深處跑去,而的確如她所說,殺手的目標是他們兩個,他們一走,大部分殺手便朝著他們而去,僅留的部分殺手也被他和無痕給擺脫了。
“這么多殺手,我們家小姐不會有事吧?”雖然琉璃知道顧念初的武功不錯,可殺手的數目之多,還是讓琉璃下意識的擔心顧念初。
裴霄亭此時也只是緊握著拳頭,皺起了眉頭看著顧念初離開的方向,看著受傷陷入昏迷的無痕,裴霄亭也只能先給無痕找大夫。
殺手亦步亦趨的跟在了顧念初他們身后,躲又躲不掉,打,這片茂密的竹林也難以施展拳腳。再說這么多的殺手,武功更是與前幾次對蕭墨淵動手的殺手不在一個等級,要是只有自己,也難有把握全身而退,更別說顧念初還帶著受了傷,刀上還淬了毒的蕭墨淵了。
就在顧念初想著如何才能平安脫身的時候,那些殺手的數量越來越多,開始將顧念初與蕭墨淵形成包圍之勢。
“往那邊。”這時,原本被拉著的蕭墨淵反手拉過顧念初,便朝著竹林深處有著一片濃霧的地方走去。
越往里走,霧氣越發的濃重,走了大概半個時辰,顧念初甚至只能勉強看清蕭墨淵的背部。而暫時也沒聽見那些殺手在他們身后,看來是將他們暫時甩掉了。
可沒等顧念初松一口氣,她還沒完全放松的神經再次緊繃了起來,這片竹林安靜的詭異,四周連鳥叫聲都聽不到,就像一潭死水,毫無生機。
突然一把利刀直接從顧念初腰間劃過,顧念初幾乎是憑直覺擁著蕭墨淵躲了過去,可剛躲了過去,蕭墨淵因為踩空了,連帶著拽著蕭墨淵的腰的顧念初,也一起滾了下去。
山坡底下是湍急的河流,冰冷的河水直接灌進了顧念初的耳鼻,但她的手還在死死地拽著蕭墨淵。
顧念初看著蕭墨淵的臉,意識越發的模糊,迷迷糊糊之間只覺得不知道是誰喂了什么到自己嘴里,軟軟呼呼的,她還輕輕地咬了咬,嘗到一絲血腥味,再然后便徹底昏了過去。
......
“醒啦?”顧念初拍了拍劇痛的腦袋,然后便看見了蕭墨淵在河邊的岸上烤著魚,顧念初掙扎著站了起來,不曾想,剛起來,便全身酸軟的摔到了蕭墨淵的懷中。
看著剛還在烤著魚的蕭墨淵看見自己快要摔倒的時候,第一時間過來接住她,顧念初還想掙扎著起身,“那濃霧有毒。”
顧念初嘗試抬了抬自己的胳膊,嘗試了好幾次,只能勉強的動了動,“動武?我現在連自己動身都難吧。”想著應該是竹林中的濃霧導致的,歇兩天就沒事了。
不過顧念初也不擔心這個,眼下雖擺脫了殺手的追殺,但那些殺手沒有完成他們的任務,必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再者,雖然琉璃有裴霄亭還有無痕,但無痕受傷了,而且殺手刀上有毒,一想到這,顧念初直接就上手扒蕭墨淵的衣服,驚得蕭墨淵死死的握住了正在自己身上胡作非為的手。
“你干什么?”
蕭墨淵驚得聲音都有些顫顫的,只是顧念初著急查看蕭墨淵的傷勢,直接忽略了蕭墨淵羞紅了的臉頰,一臉無畏的說,“看你的傷啊,刀上有毒......”
顧念初還想說些什么的時候,蕭墨淵直接將她推開放在了地上,然后立馬起身背著顧念初將他胸膛被敞開的衣服整理了一番,“那點小毒,對本王起不了多大作用。”
最后還直接去拿已經烤好的魚,直接堵住了顧念初還想繼續追問的嘴巴,“吃完繼續趕路,我們在這兒已經滯留兩天了。”
從蕭墨淵的嘴里,顧念初七拼八湊大概了解了他們摔下山坡的河流之后,被水流帶到了這地方。顧念初因為吸入了濃霧,已經昏迷了兩天了,這兩天蕭墨淵在這附近也觀察過,并沒有發現殺手的蹤跡,但同樣也沒有發現有人的蹤影。
原本就算今天顧念初沒有醒過來,蕭墨淵也打算帶她離開這地方,雖然殺手暫時沒有跟上來,但順著河流,找到他們是遲早的事,這個地方不宜久留。再加上,他們身上稍微厚實一點的衣服都在水中被沖走了,僅靠這單薄的衣衫,以及這堆篝火,也難熬。
“蕭墨淵,你這嘴角,怎么破了?”顧念初吃飽喝足了,才恢復了些體力,然后一眼就瞥見了蕭墨淵嘴角那處鮮艷的傷口。
聽到顧念初的話后,蕭墨淵的眼中一閃而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輕咳了兩聲,“野貓咬的。”
荒郊野嶺的,哪來的野貓......
“上來。”蕭墨淵彎著腰,拍了拍自己的背部,顧念初也不矯情,直接爬了上去,畢竟以她現在的身體,能不能自己走都難說,還不如直接領了蕭墨淵的這個情。
......
“公子也空手而歸了?”
“你知道那女人是誰嗎?青衍宮的人也敢動。”
男人聽到女人身份之后,心下震驚不已,但震驚過后,便重新恢復了冷靜,“上邊那位絕不允許有人壞了他的大計,再說了,公子與青衍宮不是不和嗎。”
“除了她,不能動。”
“公子是要徇私情?上邊那位知道了......”
白衣男子直接掐住了男子的脖子,直接甩了出去,“別拿他壓我,要敢動她,這買賣你們也別做了。”
看著離去的背影,男子心下細想了一下,“查,我要關于那女人的所有身世背景。”
“是。大人,竹林里,裴家那位也在。”
“先別出手,等他們聚頭了,一并除掉。”
“是。”
......
“霹靂啪啦~”
淑貴妃看著蕭嘉敏砸的寢殿七零八落的,“不就是個小小的顧念初嗎,就讓你如此失了分寸,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如此耐不住性子,日后如何掌管后院,當好當家主母。”
“裴霄亭是我的,我是北離最受寵的公主,她一個商人之女,憑什么和我爭。”蕭嘉敏一想到那日在清風樓直接被顧念初給下了面子,還因她還手,自己摔了,身為自己的親哥哥,蕭墨旸還要自己給一個賤民道歉,這口氣,叫她怎么咽的下。
“你父皇已經給她賜了婚,就算她想爭,裴少司想要,但抗旨可是誅九族的死罪。顧家管不住一個離家十三載的顧念初,難道裴家會讓裴少司為了一個幫不了家族的女人,而毀掉整個裴家嗎。”
淑貴妃說的,蕭嘉敏何嘗不知道,但她喜歡了裴霄亭足足十五載,可裴霄亭的眼里只有他那位表妹,哪怕顧念初失蹤這么多年,他還是以有心上人,拒了她一次又一次。
“你去清風樓鬧事,不僅丟了自己的身份,她如今可是未來的三王妃,那日殿上,你父皇明顯對她和她父親心中有愧,此事要是鬧到你父皇那兒,對你可沒有半點好處。”
“可如今,霄亭哥哥都陪著她去青州了。”蕭嘉敏想到自己三番四次的約裴霄亭,卻被他一次又一次地拒了,可如今,他卻主動陪同顧念初回青州,還是為了迎別人父親的骸骨回京,這讓她如何不記恨顧念初。
淑貴妃笑著摸了摸蕭嘉敏的額頭,“那又如何,蕭三王爺不也去了。你如今該重視的是后邊的春蒐,只要你一舉奪得魁首,眾人面前請旨賜婚,陛下總不好打自己臉。”
是啊,蕭嘉敏都忘了這事了,可這么多年來,春蒐魁首一向都在裴、韓、孟三家產生,裴家裴霄亭更是已經攬了連續兩年的魁首了,以她的本事,怎么可能在他們三家圍攻之下奪得魁首嘛。
“你只管練。”淑貴妃看了凌亂的地上,“以后,別再耍性子了,容易讓人看了笑話。春梅,將陛下贈與本宮的彩云白玉玲瓏蝶拿來,放那。”
“多謝母妃。”
“沉住性子,方能成大事。”淑貴妃將蕭嘉敏的手握在手上,輕輕拍了拍,“今日此時,如若宣揚了出去,舌頭就別要了。”
淑貴妃話一出,云光殿宮人立馬跪倒一片,紛紛求饒。
......
“歇會吧。”顧念初輕輕拍了拍蕭墨淵的肩膀。
可蕭墨淵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甚至還加快了腳下的動作。可顧念初摸著蕭墨淵那被血跡染透了的肩膀,只能再開口,連話中語氣也急促了起來,“停下來,你不要命啦。”
此時顧念初已經恢復了七成力氣,蕭墨淵的腳步此時也被顧念初喝停了,顧念初順勢從他的背上跳了下來。
一把拉住蕭墨淵的左手,扯著他在最近的一棵大樹底下靠著,然后伸手,一把就扯開了蕭墨淵右肩膀的衣服,露出了他三指寬,差不多有半只手掌長,透著傷口還能看到翻裂開來的血肉,傷口處還不停冒著暗紅色的血珠。
顧念初從腰間掏了好久,都沒掏到金瘡藥,估計是在水下被沖走了,她的手一下子停在了半空。
金瘡藥突然被塞進了手里,顧念初看著熟悉的藥瓶子,“你弟給本王的,說你容易受傷,備著。”
“本王自己來吧。”
顧念初躲過了蕭墨淵來搶金瘡藥的手。“小的時候,我身體不好,習武也經常受傷,那傻小子身上總揣著各種各樣的藥。”顧念初一邊給蕭墨淵抹著藥,一邊喃喃著說。
“顧姑娘不是不喜血腥嗎。”
聽著蕭墨淵的話,顧念初愣了愣,隨后笑了笑,“難為三王爺記得我這陋習啊。”
“血腥意味著傷亡,沒有人會喜歡傷亡。尤其是在戰場上,是吧,蕭三王爺。”
許是被說中了些什么,蕭墨淵直接將肩膀的衣服給拉了起來,“好了。快要下雨了,先找地方躲雨。”
怎么生氣了?顧念初看著變得嚴肅起來的蕭墨淵,不明所以的樣子。
“這不是快進城了嗎,為什么舍近求遠啊?”看著不遠處的城門,蕭墨淵卻是扭頭往另一方向走去,顧念初不解的問。
“沒路引。”蕭墨淵簡單干脆的回答顧念初。
結果,顧念初直接掏出兩個路引,上次就是忘了帶路引,莫名其妙的招惹了樁婚事回來。人嘛,總不能在同一個地方摔第二回。于是乎,顧念初出門前特意拿了路引,還特意高價在黑市上掏了一個來,這不,派上用場了。
果然,這出門在外,跟做生意一樣,要準備妥當了。
可是蕭墨淵卻在看到顧念初手上那兩枚路引,臉卻是黑了,“只有路引進不去。”
“不試試怎么知道啊。”蕭墨淵還沒來得及說什么,顧念初直接一溜煙的溜到了城門,卻被城門的守衛給攔了下來。
看著顧念初垂頭喪氣的回來,“都說了,進不去。”
突然,一陣大雨落下,直接淋濕了顧念初兩人,突然城墻之上洋洋灑灑的飄落著白色紙錢,嗩吶聲越來越近,隨即只見密密麻麻的一群人中間扛著一方棺槨。
“老鄉,這是什么情況啊。”顧念初拉著蕭墨淵直接就坐在了城門口的茶攤子上。
顧念初不僅直接問茶攤老板討熱茶喝,還指著前面那口棺槨向茶攤老板打聽。
“小姑娘聽這口音,外鄉人吧?”
“對啊,我和夫君從青州來這投奔親戚的。”
“誒,你們應該剛成親不久吧。”老板看著顧念初他們兩還年輕的樣子,“這宿州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去的好。”
說到這兒,顧念初倒是好奇了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