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很早就讀過關于等的文字。“在機場等一艘船”,這大抵是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話。我似乎讀出無奈似乎讀出心酸,似乎讀出隱藏在短短等字背后一段不盡人意的故事,然后我點擊復制點擊收藏點擊進自己的內心,又同文字的表述一樣無奈地掏出塵封了的記憶把它們貼在一起。
或許這是幼稚或迷茫中喜愛記錄的無聊人的共性。把情緒出賣給莫名其妙,把思維拉伸在不尋常的維度,把任何消極都看作?然,把任何自以為的故事相似點都看做在寫自己。
后來什么時候我開始把自己的觸目傷懷定義為矯情,把根據等的故事拓展出的語句定義為無病呻吟,我沒有什么記錄。
等待希望的做法實施久了,希望卻遲遲不來,苦死等的人也情有可原。大抵努力不在往往意味不盡人意的結局,而人自己希望的結局和事前的覬覦與事后的借口總不掛鉤。
不爭氣地等。目睹著偌大火舌猙獰吞噬撕咬色絲韲臼然后空空回避,又目睹著攢月華星盤旋墜落懸崖然后戚戚嘆息。涓涓心事似流水噴涌,自己卻無動于衷于任何預示句號的言談舉止,再自以為偉大再自詡深情,再不畏赧然長篇大論自己扭曲變味的格調。
許該說是等了卻在不該的時候等了,等了卻看不清自己等沒了自己最希望的。
等到了某個時間點有人會恍然大悟于等待之外本該存在的價值,可又耿耿于懷于等待時浪費掉的時機。大概不展望明天的人都默默地等待有這么一天自己抓住了之前的等待中從指縫流失的時機,然后便大可以得意著在缺了一角的褶皺相片上畫上另一半,美名曰破鏡重圓。好吧總要有些自信,沒有自信的人似乎本不會敢去嘗試念念不忘。
可迷失了方向,自信地等又意味著等來什么等走什么,也總歸于眾所周知。人來人往花開花謝日升日落,該笑的總在笑該哭的總在哭,照常的景物暗示照常的生活。
迷茫地等,對希望眷顧在何時何地卻不明所以,甚至更需了解的在于希望有未存在。近乎再次不省時,再次主動觸碰徒然。
許又該說是等了卻等錯了方向,等了卻不能夠等到對方希望的未來。
可我們都在等。
可我們都等過。
二
等沒有膚淺到只存在于矯揉造作之中,盡管矯揉造作都似乎早已經變成常態。
華燈初上時車如流水,燈火通明時馬如龍,有行人踟躕在等待的十字路口,十字路口名叫人生。
走走停停,走為點綴自己的夢幻,停為禮讓別人的現實。
真實中我們等待前方的人走離自己的視線,而后又有人等待我們的背影逐漸消失。雖然只存在于行走或行車中途,那卻無疑是陌生人之間的共識。
但夢幻中我們站在人生的十字路,看一個又一個人經過,又與一個又一個人熟識并成為知音,等的共識卻逐漸支離。
有人不滿于另一人的認知,對另一人的表象或內在冷潮熱諷,等待不了另一人回應出想法和動作,而拿起扭曲的世界觀作起炫耀的資本。
有的人不滿于另一人的興趣,對另一人的愛好與習慣惡語相向,等待不了對方給出對自己的評價,而用起嫌棄語氣貶低別人又用起自豪語氣夸贊自己。
等不了別人學習領悟的人拿起自己也一知半解的知識嘲笑對方的理解太慢,認為自己的浮光掠影完勝了對方的勤奮努力。等不了別人聊表心意的人憑靠主觀臆斷生生扭曲是非曲直,還讓一己之見成為眾所周知。
沒了寬容,沒了理解,有了固執己見,有了剛愎自用。
禮讓的等,這才該發人深思。
等待中嘗試學會調整自己的語氣,等待中嘗試換位思考到對方的想法,等待中嘗試摒棄自己幼稚的攀比心態,等待中嘗試理解莫名其妙的優越感會帶來怎樣的反感。等待的意義,當歸于此。
十字路口。
誰出現了,誰消失了。
誰等待了,誰不等了。
誰靠近了,誰又漸行漸遠了。
后記
在某個真實存在的路口,我看見幾輛車在等一個人緩緩從馬路這邊走到馬路這邊。
一個簡單的字突然出現在我腦海。
等。
它簡單到日常生活的每一天我們都見得到這個字,簡單到日常生活的每一天,任何人都處于等和被等的狀態。
如此便有了等與禮讓。
而處于等與被等的人從不知等待的結果是否盡人意,等待是否徒勞無功不到最后從沒有真正清晰的答案。一首歌歌詞里寫著“光陰將你我催白了頭發,你是否還在苦苦等待啊”。
如此又有了等與悲傷。
很久沒花筆墨表達想法。
如此,等就作為標題記錄在這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