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個外殼的里面所投影的，并不是干將應有的內核。”archer如此說道。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以什么樣的想法投影的，但你所投影的干將莫邪里面所灌注的，完全是不同的東西。”

“衛宮士郎，你對你自己的這一變化有所知嗎？”

“我并不是想批判什么，衛宮士郎，事到如今我也沒什么能告訴你的了，只是，你這種投影方式雖然消耗較少的魔力，但很危險。因為它連贗品都算不上，一點真品的內在都沒有留下。這不是復制，只是將你自己的幻想注入到你的劍制之中而已。你所投影的武器，無法發揮出其本身的半點功效。”

“但是，我不覺得你的干將莫邪比我的強。”一直聽著的衛宮士郎抬頭，平靜地反駁。

“……我不是不承認這一點，”archer的聲音低了一些，“我只是陳述常規情況，衛宮士郎。純粹按照自己的構想投影，所投影出的武器，99%都無法與真品匹敵。”

衛宮士郎其實并不是很清楚自己的投影方法，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投影而已。但按照archer的說法，他似乎不知何時走上了一條歪曲的道路。

盡管如此，他還是倔強地說：“也許，我就是那1%。”

“你不明白，衛宮士郎，我本來是想說100%的。”

“……”

“是因為看了你的劍制，我才減去了1%。”

衛宮愣了愣，然后才發現archer其實是在稱贊他。

”你既然已經這樣投影了，想要改變投影思路，恐怕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達到的，那就這樣繼續下去吧。也許這……的確是一條路。”

“……”

“我從來都只是復制。衛宮士郎。復刻寶具所需的魔力遠遠凌駕在隨意投影之上。那樣的投影所需的經驗、解析能力，都是你現在絕無法達到的。也正是練習這樣的復制，我創造了太多不合格的東西，才鑄就了那片荒野。”archer繼續說，“而你現在這樣的投影，企圖通過自己的思想凌駕于真正的寶具之上，是我無法想象的。”

衛宮沉默了，其實他并沒有那種想法，archer說得太過了，這也許只是歪打正著而已。

“……那archer，你為什么不試著按照自己的想法投影呢？”

“我試過，失敗了。”archer簡單地答道。

“……”

“既然我無法創造出自己的可以匹敵寶具的武器，那我只有走復制這條路。”

“……”

“雖然有些不甘心，但如果不這樣，我就無法與其他英靈抗衡了。你懂得吧，衛宮士郎。”

“……什么？”

archer站起來，走到窗邊望向遠處。衛宮士郎看著他的側影，看見他低垂的頭發隨著夜風輕輕舞動。

“我雖然能創造出無數的劍，但數量并沒有任何的意義。即使你擁有無限的劍，也無法敵過極致的單一。”

衛宮士郎終于發現了，他發現今天的archer有什么不同了。這個失去發型的男人不僅失去了他原本的倨傲，而且，還罕見地感傷起來。他突然覺得archer變老了，又覺得，他變小了。

“archer……”

“就是這樣，衛宮士郎。”archer轉過頭來，臉上依舊淡漠，“好了，既然你還有戰斗意志，那就行了。盡你的全力保護住這個城市，我不說你也會這么做吧。”

“我早已失去了大部分記憶，對這個城市的記憶也寥寥無幾，況且，這不是在我那個時空，因此我是無所謂的。但衛宮士郎，你不一樣吧。”

衛宮又覺得這個家伙開始令人討厭起來。

archer靈體化消失了。

**

空曠的房間內，衛宮變成獨自一人。他抬手，打量著剛才投影出的干將莫邪。

“……按照自己的幻想來投影，么？”他喃喃。

“對了，話說回來，”archer突然又出現了。

衛宮一驚：“你這家伙能不能不要像個鬼一樣！”

archer淡淡笑笑，“我問一下，你還在在意saber身份的事嗎？”

“……對，你準備告訴我？”衛宮反問。

“不，雖然我沒什么英靈的榮譽感，但這點承諾還是應該遵守的。”archer說，“我只是想說，既然她不想告訴你，那你也沒必要一直問了。你多少還是知道一些她的身份吧。”

衛宮如實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訴archer。

“我覺得，你已經把你能說的都說了，但顯然，她還是不想讓你了解更多。”archer說，“有的東西也許只能靠她自己來想明白。”

“你到底想說什么。”

“沒什么，只是提個建議而已。過度的窺探不會受人喜歡的。”

“……”

“衛宮士郎，你喜歡saber么？”

“……哈！？”衛宮驚得把刀都掉在了地上，下一刻又立刻把刀按住，不讓它發出更多聲音。

“為什么問這個。”衛宮低低低低低聲。

“喜歡么？”archer依舊冷漠臉。

“你這家伙原來很關心這些？？”宮低低低低低聲。

“……”

“……對，喜歡。”

archer愣了一下。

“出人意料的坦誠。”archer喃喃。

“archer，那你呢？你有喜歡的人么？”

“你很關心這些？”

“……”

“呵，我當然有過，”archer淡淡一笑，“不過，已經全部遺忘了。”

**

第六日清晨。

衛宮士郎向大家宣布他要去市區一趟。

“我覺得我們不能一直呆在這里，我去深山町考察一下情況，順便買點東西。很快就回來。”

“……話是這么說，但衛宮君，你就算發現了什么，你也什么都做不到啊。”遠坂說。

“我不同意，士郎，太危險了。你這樣去無異于自投羅網。”saber嚴肅地盯著衛宮。

“至少偵察一下情況嘛，”衛宮撓頭，“放心，安哥拉曼紐不會殺我的，我是它的master，再說，我手上還有令咒。至于吉爾伽美什，他那樣高傲的家伙，也應該不會在意我的。”

話是這么說，衛宮士郎確實還有些在意的東西。

“既然士郎執意前往，那就讓我和你一起去。”saber說。

“不用了saber，你魔力還沒恢復，還是在這里好好休息吧。”

“saber，你要知道，你目前是我們這里最強的戰斗力，只有你的恢復好了，我們才有反擊的可能性。如果你現在這個狀態和衛宮士郎一起去，不僅會耽誤恢復時間，甚至還會拖衛宮士郎后腿。”archer的聲音在空中回蕩。

“archer你……”saber怒目圓睜。

“好了saber，真的不需要，我很快就會回來了。”

“……那好吧，士郎一定要多加小心。”saber只好說。

“嗯，放心吧。”

“衛宮君，如果你要去的話，順便去一趟遠坂邸。”遠坂說，“幫我帶幾樣東西。”

“哦，對了，劍鞘。士郎，你把劍鞘帶上。”saber突然說道。

“不用了……沒了劍鞘，saber恢復的速度會減慢的。”

“你還是帶上吧，衛宮士郎。”archer說，“你要是死了，這場圣杯戰爭我們就算結束了。”

“……”

“如果有危險，隨時用令咒召喚我，士郎。”saber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