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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平息流言

世上傷人不見血的武器無非是一個人出口的惡毒語言。說的人好似無關痛癢甚至無所謂,可聽到的人心卻如刀戳。惡語不一定是自己親近的人說出,即使是個路人的惡語也讓人聽了心底泛起諸多不舒服。余生再次從水生家里返回時,那幫人已經各自散去,這個時候快到飯點了,都回去祭自己的五臟廟了。抱著孩子回家男人不知道上哪里了還沒回來,余生放下孩子,趁著天氣好又把草料都堆到院子里曬曬,家里的羊已經長的很大了,一頭母羊,不僅可以產奶還可以下崽,家養的幾只母雞供的上孩子每天的雞蛋,后院里還圈著一只大黑豬,各種麩皮稻糠混合喂養,這都是余生后來自己養的。她不僅可以把家務料理的井然有序,同樣干起農活來絲毫不遜色于一個男勞力,這也就是她為何在村子會被排擠的原因,嫉妒是人性最晦暗的地方,盡管大家背地里總是嘲笑大路這個男人,可誰知不是羨慕嫉妒他娶個能干的妻子呢。余生是大路娘花錢買來的,所以沒有走過任何司法程序,她也不懂,直到土地改革分地時。政策是按戶籍人口多少分配的,余生家的地剛開始只分了她婆婆和大路的,后來婆婆去世孩子出生,這樣互相一抵,也是沒多沒少。家里三個口吃飯呢,可是只有兩個人的地,余生對此沒少找村長和村高官,可是人家張口只要她的戶籍證明和婚姻登記證明,唯一的辦法就是回原籍處開具證明。余生犯難了,這一拖二拖的直到孩子出生,婆婆的地就沒收回算成了孩子的,可余生還是沒有戶籍,她不明白在生產隊干活時為啥不問她要戶籍?分地時就要?眼看著日子有些緊吧,余生便發了狠買些幼禽和小羊崽小豬崽,家總算像個家了。日子雖然比以前忙碌但看著孩子健康的笑臉似乎一切都值了。余生也不在去找各個領導理論,她如今走不開,孩子小,她打算孩子大點她可以帶著孩子一起回老家,開具戶籍證明順便給母親上墳。人們總是善于幻想自己未執行的計劃,并且朝它行進,但是途中出現的變故和意外總是讓人防不勝防。轉眼到臘月了,似乎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余生帶著孩子很少出門,偶爾也就串到謝大嫂家,洪峰喊著大妮姐姐一起玩,余生和謝大嫂話話家常,謝大嫂手巧各種織活鉤針繡線樣樣拿手,余生心性巧一學就會,謝大嫂總是感慨:“真是個心靈手巧的俊姑娘。”臘月的人總是特別閑,男人扎推打撲克麻將,女人扎堆聊八卦做針線。余生照舊不是他們里面的一個,她就是家里,或者去看看水生,基本大部分時間都在家里,水生偶爾抽空過來,自從上次歡愉過后水生更黏她了,年輕氣盛的男人總是熱衷這些事,他的不停索求總是讓余生又羞憤又歡愉,明知道這樣做恥辱感會將他們淹沒,可是對于兩顆寂寞的心,年輕身體的渴望卻是一種精神執念。水生其實也多少從別人的話里聽出些不善,可是一向圓滑的他怎么能讓余生因他陷入這漩渦呢,他還沒有能力帶余生走,所以他得學會收斂。”水生啊,你和你姑可真親近啊,秀俠娘說你進你姑屋子還閂門哩,這是有啥秘密和你姑嘮叨啊。來,說來給叔聽聽。“面對三凱叔看似調侃實則窺探的話水生回答:“秀俠來我家給我拿了幾個包子,然后跟著秀俠娘就來了,冷嘲熱諷一番我家的窘迫,我記得好像沒出言不遜對她啊。”水生這一番說辭足以令人信服,因為整個村子都知道秀俠中意水生不是一天兩天了,對于她的心思全村人明了,但她母親強硬反對的態度也是人皆盡知的。所以這一場語言風波很快平息,畢竟比起水生大家似乎更討厭秀俠娘。她是全村八卦的中心,也是以愛嘲諷別人而出了名的。日子照舊,一切準備就緒只為二十三掃個舍,三十上午上墳下午貼聯,然后晚上一家人坐一起包頓餃子吃頓年夜飯,有電視的聚集一起看春晚,余生常聽別人談論春晚,每年春晚流行的歌曲服裝很快就會傳遍每個大街小巷。余生從沒有看過。今年的年余生打算豬不宰了,等開春看能不能配種,殺幾只雞,在買點豬肉這個年的大件算是準備好了。臨近三十的日子村子里飄滿肉香,水生開始忙碌,提前掛好的臘肉,蘿卜絲鹵的肉臊子,孩子聞著香的味道圍著灶臺打轉,余生撕給他一塊肉骨頭,一歲半的孩子嘬的滿嘴流油。下午謝大嫂在門口喊余生晚上去她家看春晚,余生欣然答應,她心里對于人們津津樂道的春晚還是有些好奇的。最近幾天水生也特別忙,年底各個檢查的,同時招待的酒宴他完全可以獨立完成,兩個人在忙也抽些時間見面,每次水生來來總是掏出各種零嘴,干果糖果,洪峰特別親水生,對于爹他似乎更黏水生,爹總是沉默的佇在那里,沒有多少表情和語言,孩子對于冰冷的感覺會明顯疏遠。很快的,除夕到了,晚上早早的做了飯,男人又出去和村子一群人聚集在村里庫房那看電視去了,大部分都沒有電視的人家總會聚集在那里一起觀看,大家說說笑笑。余生安頓好一切,抱著孩子推開謝大嫂家的門,洪峰看見大妮子格外高興,立馬掙扎著下地兩個就玩到一塊了。謝大嫂家才開始包餃子,剛半歲的小閨女在炕上被爹逗的咯咯笑,謝大哥看起來很是疼愛這個閨女,大妮雖在旁邊看著羨慕卻懂事的沒有去參與他們,小孩子總是最敏感的,誰真心喜歡她或討厭她,他們幼小的心靈總是能敏銳的感覺到。余生加入謝大嫂一起幫忙搟皮包餃子,電視里已經開始播放春晚開始前的準備播放工作了,喜樂的音樂烘托一個團員的夜,電視是謝大嫂家里今年才買回來的,過完年謝大哥要被調到臨縣工作了,有了電視娘幾個不至于寂寞。餃子煮上鍋,春晚已經開始,余生第一次看見女人穿那么漂亮的衣服,眉毛又彎又黑,紅紅的嘴唇,精致的發型,衣服上金光閃閃的燈光打到時閃耀迷人的光暈,現場坐滿觀眾,各個衣鮮亮麗,時髦的衣服洋溢笑容的面孔,一副喜樂融融的氣象,各種舞蹈,相聲,歌曲,小品惹得笑聲一片,余生被那個沒有臺詞的小品逗的掩面而笑,原來這就是春晚,五湖四海的人齊聚一堂歡樂無限。還沒到結束,幾個孩子已經開始犯困,余生抱著孩子告辭,出來時,空氣里彌漫一片爆竹的火藥味,家家門前掛著紅紅的燈籠,遠處隱約還能聽見爆竹的霹靂聲,孩子在他懷里睡的香甜,余生看著眼前被紅燈籠照亮的巷子,心頭涌上一絲鄉愁,月亮清冷的掛在高空,想著老家此刻又會是怎樣的光景,母親的墳前似乎會有人去?弟弟是不是還那么頑皮?大姐家的日子怎樣了?祖父祖母是否還會偶爾記得她呢?輕輕嘆口氣,是她淡淡的哀愁,把孩子往上挪了挪,一腿擔著胳膊固定孩子一手掏鑰匙打開院門,院子里黑兀兀一片,用腳關上門,轉身往屋子去,后面又傳來門的咯吱聲,余生以為是男人回來,卻不想是陌生男人的氣息靠近,余生嚇了一跳,慌忙轉身后退,借著月光看見是村子里的老惡棍,三凱,他是張統計員本家的叔叔,村子里出了名的愛扎堆女人群里,說著那些讓婦女臉紅的話:“三凱叔你這么晚有事嗎?”余生強壯鎮定的問。抱著孩子的手緊了又緊。“么事,就是過來看看,莪看大路在那看電視呢,大過年的把這么個俊媳婦一個撇屋子里。怕你孤單么,走,叔陪你進屋諞一諞。”聲音低沉的說到,但寂靜的夜里這聲音在余生聽來是一種膽顫。“不用了,我剛從隔壁謝大嫂家回來,大路也快回來了。”余生繼續說到,眼神掃過謝大嫂家院子突然亮起的燈,估計是誰上茅廁,她頓時有了底氣“謝大嫂家也能看,我是回來看看大路回來沒,他要沒回來我還過去呢。這么好看的春晚總得看完么。”余生一邊說著一邊抱著孩子佯裝又往隔壁要去,三凱看見隔壁院子里突然亮起的燈終是不敢親舉妄動,默默的快步出了門。余生看著他離開趕緊上前閂了門閂,她感覺自己的心臟似乎跳出胸膛了。大口的喘氣,心底漫過酸澀和委屈,一種深沉的無力感襲遍全身。抱著孩子回到屋里炕上躺著,她卻被一種悲涼的氣氛環繞,剛才春晚看到的美好喜悅仿佛似一場鏡花水月。迷茫,無助,惶恐,在這個萬家合歡的除夕夜里將她淹沒。如果人生只剩妥協和列行公事的交代,那么是不是日子就只有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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