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菱摔開了墨鵠,一干隨行弟子齊齊向前來扶李子菱,墨鵠轉眼去看通心鑒,暗暗收好了血綾結:“尊師!方才我墜入這通心”李子菱卻絕然緩聲道:“傳令下去,封鎖此屋。墨鵠私闖別苑,賜啞丹!”硯鸝上前彈丹入其腹,墨鵠死死掃了他一眼。硯鸝悻悻隨李子菱去了。倒是書鴻款款遞了手:“得意時自是萬人相棒,失意時又何需怨這媚骨之人。”墨鵠定定看了總是著素的書鴻,斷然把手交給了他。書鴻淺淺一笑:“可是交心于我?”窗外朱葉翻飛,日影纏綿,墨鵠沒有猶豫,施法術夾住一片紅楓,按在書鴻掌心之中,狠狠點了頭。
書鴻便回了正堂,過耳房時不意遇了硯鸝,轉角無意弛掌掉了紅楓。硯鸝待書鴻走遠,便拾了楓葉去李子菱那邀功:“尊師所求,弟子已得。尊師可有賞?”李子菱奪了硯鸝手中之楓:“賞啞丹。”硯鸝坐倒在地,李子菱封丹入其喉:“都下去吧!把硯鸝和墨鵠押在一處。”便執葉去了抱廈。
李子菱滴了墨于紅楓之上,幾句篆文便映了出來:淚南族徙走羅馬,淚南國國主王后已奏明玉帝,帝威難測,國主為禁。李子菱皺了眼:“那子嫻如何能不斷腸?”他問了青玉案一拳,便去了長廳:“傳諸弟子!”
李子菱拔劍出鞘,劍光直抵兜率宮:“羅馬殘暴,迫害道人!替天行道,匹夫之責!”滔滔和音繞梁無止。李子菱又召來八方神騎,才真真正正宣戰:“羅馬恒武之國,野蠻難馴。暴虐尤紂,不尊道人。今日我李子菱將征戰羅馬!”
墨鵠咿咿呀呀說不出話來,只得擠過去找書鴻,墨鵠執了他的手,撫開他的拳頭,又拂過他手背,數行蠅頭小字便綻在書鴻麥色掌膚上:淚南樹徙走羅馬!玉帝已知!淚南國國主稍顯憂心之態,便被罰了禁關。阻止尊師西征!書鴻驚了一驚:“可是當真?”墨鵠凝眸頷首。
書鴻便躍出長廳,釋出寂音石,一輪又一輪聲波自寂音石碾過長廳內激越的磨劍聲,剎時,萬丈沉靜。“尊師!萬不可”不及書鴻言畢,李子菱斷然宣道:“出戰!”浩浩蕩蕩的仙軍待往羅馬,書鴻悲憤的眸中蓄滿了絕然,他向前抽出李子菱的烏牛劍,以劍抵頸。眾徒兒急忙跪下:“師兄!不可!”書鴻長長的睫毛挽住黃昏前最后兩扇明媚的陽光:“既橫刀以歃血兮,雖殂逝而心甘。”恍惚間,他看見烏牛劍上自己年輕的倒影,從脖間奔涌而出的血比朱楓還紅。
李子菱直直癱坐在地上,憑風打濕臉頰,他的淚第一次不是為李子嫻而流下:“傳神醫焦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