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萬神殿。

宙斯幻回了本來樣貌：“哼！本神連玉帝亦識不破，今日卻為汝一介樹仙點破！”淚南樹長老傲然呤道：“形寄于魂兮，縱萬變亦不離其本。”宙斯駭然變色：“給本神住口！”宙斯燃起滾滾閃電圈住淚南族，整個神殿亮如白晝：“李子菱！最后一次！閃電火可最是毀元神！”李子菱平生最恨為神脅迫，不禁怒眸眥眶，凌光起劍，正要揮刀過去時，墨鵠卻夾了飛石彈開了李子菱的烏牛劍：“尊師！淚南族是子嫻娘娘的命！”李子菱擲了劍，血色頓失：“子嫻……”

宙斯收了閃電火，點起一個似生在墓碑之上的血玫瑰般的笑：“李子菱，請……”

上乘良鋼鑄就的烏牛劍在忽明忽滅的燭火下泛出青光，李子菱莫名地笑了：“也好，子嫻定永不知前塵往事，亦永不會傷悲落淚。”

淚南一族的淚化成一滴滴鮮血砸在地上，開出一叢叢荊棘，墨鵠與李子菱彼此四顧束帶翻飛，淚落如雨。

這是李子菱第九千次灑淚。

為著一個從未逢面的女人，為著一次綿長完整的暗戀。

她不知，她不知……

李子菱喃喃自語著，即舉劍劃頸，絳紅的血同他的朱裳糾纏在一起，他想起了幼時擷取的那粒大紅豆上雋得小字：“空思一場，血色輪回。”

殺伐聲由遠及近，在他漸漸模糊的世界里，他看到那個讓他魂牽九世的女子扶起了變回原形的自己。

子嫻，我們終于相逢。

你跟繡像一樣美好，甚至連皺眉也如此惹人愛憐。

可是，對不起，子嫻，我要走了。

連同那些你可能永遠也不知道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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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菱死在了他眷愛一生的李子嫻懷里。

李子嫻不會想到，這個逝去時化為無角烏牛的下仙是她父親淚丘真人少時拋棄的坐騎。

她也不會知嘵，這個逝去吋化為無角烏牛的下仙是那樣心甘情愿地為她流了九千次仙淚。

而每一滴為她續仙力的淚，都是對他法力的沖擊。

他才會那樣嬴弱，那樣蒼白，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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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鵠回到李子菱的家鄉江南憑吊。

一粒紅豆滾落在他腳邊時，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撿起了它。

空思一場，血色輪回。紅豆上妖嬈的小字撞進他的眼里。

像灼烈的焰火砸開今生與前世的隔墻。

熟悉又陌生的畫面重新映在了他的回憶中。

原來，我早已與你相識，子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