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斯點了點頭，帶著孫啟向左邊的通道走去。

跟著繆斯走了一段時間孫啟才意識到這里有多大，彎彎繞繞的，要是沒有人帶路，很容易就會迷路。

根據步行的時長來推斷，這里起碼有上千平方米那么大，從路過的電梯口來看，這里也不止一層，要建造這么大一個地下基地，需要多少財力，那可真是不敢想象。

不知道走了多久，繆斯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把手掌放在了一旁的感應器上進行掃描驗證。

“編號AZ407，門即將打開，請注意。”

隨著話音落下，面前的門緩緩向兩邊打開，將門后的世界展現在他們面前。

培養罐，不知道有多少個培養罐豎立在這個房間里，那些人泡在培養罐里，身上插著管子，每一個培養罐旁邊都放著一臺儀器，上面是他們的大腦活動狀態。

孫啟這下總算知道那么高的峰值是怎么產生的了，這些培養罐里面的人都是腦域能力的擁有著，周瑾把他們全都帶到了這里。

培養罐的玻璃很厚，似乎是特意為了防止有人把他們從里面救出來一樣，孫啟摸著培養罐的玻璃不由得深思。

周瑾要這些人做什么？

他們當初雖然已經知道了有些人擁有腦域范圍內的能力，但是大多也都是在腦域當中才會有作用，多少會對人的大腦產生影響，但這些能力的用途迄今為止都還沒有被弄明白。

這些人待在這里也沒有多少用，他們的能力對現實世界產生不了什么影響，關在這里也不過是浪費時間。

這個時候周瑾坐在椅子上移了過來，看見孫啟臉上的表情笑了起來：“看看這些人，他們都是上帝杰出的作品。和那些廢物不一樣，他們是真正的天之驕子，他們能夠為人類做出貢獻。”周瑾說著看了孫啟一眼，“你現在這具身體的主人也是。”

周瑾的話語里滿是掩蓋不住的興奮，仿佛自己的目的即將達成。

“這些人，全部都是？”孫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聲音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嗯哼。”周瑾似乎十分自豪，“怎么樣？僅僅是A市就有這么多，其他城市估計會有更多，真是恩賜。”

這里有多少？

孫啟不清楚，但是看得見的數量就有幾百個，還有一些被遮擋住的，大概也有上千了，A市居然有這么多能力者嗎？

“你要這些人干什么？”孫啟放下了手，但仍然沒有從培養罐前面離開。

周瑾笑了兩聲：“這個不能告訴你，你還不是我們的一份子，暫時對你保密。”

周瑾要表達的意思是分清晰，只要他加入他們，那么這些事情就不再是秘密，而是可以對他公開的事情。

但這沒有可能。

孫啟彎起嘴角：“是嗎？那我換個問題好了，你是怎么把這些人弄到這里來的？”

周瑾也知道孫啟這個人沒有那么容易引誘，倒也沒有什么情緒波動：“你知道的，人性有弱點，金錢、美色、生命還有不能割舍的感情，拿其中一樣去威逼利誘就可以了。”

意料之中的回答，僅僅是金錢就足夠讓大多數人低頭彎腰，為了生存，很多人什么都愿意做。

大概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人類能夠在各種環境中生存下來，直到今天都沒有滅絕。

“你哪來的錢？”孫啟忽然想起來了，這個人和他一樣，除了意識，什么都不是自己的。

周瑾把手臂支在扶手上，用手撐著臉：“你要知道，像這種事情世界上有很多人去做。而且有些人沒腦子的，你只需要告訴他，這個項目做成功了，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就可以了。人啊，總是貪得無厭的。”

沒有多意外，倒是貪得無厭這個詞在一瞬間戳中了孫啟。

貪得無厭啊，他也是，擁有了之后就開始想要更多，有了更多之后仍然不滿足還想要更多更多，就好比現在，原本覺得只要能夠短暫以人類的身份行動就很滿足了，但時間越久，孫啟就越不想把身體還給程柯。

整整二十年，就像是一個幽靈一樣四處飄蕩，已經沒有人記得他的存在了，孤零零，與這個世界完全隔離開來。

所以哪怕是被人叫程柯的名字，孫啟也心甘情愿，能夠以人類的身份活動，就像是久旱逢甘霖，像是饑|渴的旅人在貪求更多。

人性，說到底就一個貪字。

哪怕是最小的孩子也會因為乳汁能夠果腹而貪求更多，更何況是他們這些生活在人間的成人？

“這些人在你利用完之后，你打算怎么處理？”孫啟靠得更近了一點，這些人就像是在被展覽一樣，任人觀賞。

周瑾若有所思地回答道：“大概都會被處理掉吧，如果成功了，這些人就沒有用了，全部……砰！”

孫啟沒有去管說得興奮起來了的周瑾，而是抬起頭看著培養罐里的人。

這些人就像是還在母親肚子里的胎兒一樣微微蜷縮著，不時舒展一下|身體，因為沒有空間的限制，也有人渾身都是舒展開來的，每一個細節都暴露在他們的目光之下。

突然，原本閉著眼睛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忽然睜開了眼睛！

孫啟正好抬著頭看著他，兩個人的視線撞到了一起。

似乎不帶有任何感情，他的目光倒是不呆滯，只是不像人類，那雙眼睛太過于平靜了。

被這個人盯著看，一種詭異的感覺遍布全身，涼意躥上了后背，就連手指也是冰涼的，就好像是在跟一種非人的生物對視一樣。

“哦？”周瑾看見孫啟的表情不太對勁，湊了過來，“正常現象，這個人屬于比較特殊的一個，能力強度比其他人高，經常能夠醒過來，不過今天已經是第五次了吧，好像是被影響了……”

周瑾不咸不淡地說著，說到后面完全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開始檢查這個人的設備是否正常。

孫啟喘著氣離那個人遠了一點，人類的第六感是一種很特別的存在，此刻孫啟的直覺告訴他，那個人比較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