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當年真相
- 夢里花開千秋盡
- 皎月清羽
- 3851字
- 2017-08-15 20:32:47
寧寂飏抬頭,便見兩個跟他年齡相仿的白衣公子快步而來。二人進了屋子,其中一個不由分說,抓起寧寂飏的衣領揮手就是一拳。寧寂飏右手使不上力,躲閃不及,便實實的挨了這一拳,直
打在臉上,打得他嘴角都逸出一絲血跡。
那人仍覺不解氣,還想再打,卻被另一個男子拉住手臂:“二弟!”
“大哥!”那人氣急敗壞的看了男人一眼,又惡狠狠地瞪了寧寂飏一眼,重重的放下了手,走到一邊坐下,不再言語。
寧寂飏伸手擦去唇角的血,看向打他的人:“云秋巖,你做什么?”
被叫云秋巖的人生的與另一個男子面容有七分相似,面冠如玉,薄唇是淡淡的粉色,此時一雙鳳目中滿是凌厲。
云秋巖滿臉的怒氣:“寧寂飏!你還敢來?你害了我妹妹,現在也沒給出個說法,現在還來我云家莊做什么?你怎么好意思?”
“二弟!”云秋嵐坐到寧寂飏另一邊,輕斥云秋巖。
云秋嵐生的一雙桃花眼,雖容貌相似,且二人都著月白錦袍,但是氣質與云秋巖卻大相徑庭。他周身氣息淡淡的,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看見此人便覺得安心。
他看著寧寂飏用右手拿起茶杯,卻仿佛使不上力,茶杯脫手落在桌上,發出一聲脆響。云秋嵐眉心微擰:“原來……外界傳聞你廢了右手的事是真的?”
“無所謂,我已經不在乎了。”寧寂飏淡淡一笑,轉而看向云秋巖,“云秋巖,你問我來做什么?”
“哼……”云秋巖冷哼一聲,“宸大王爺光臨云家莊,不知又有什么陰謀詭計了?”
“本王害了云筱瀅沒給出個說法是本王的錯,但是……”寧寂飏鋒利的眼神掃向云秋巖,冷聲質問道,“當年你我三人也算至交,朋友之妻不可欺的道理,還用本王教你嗎?”他顯然是氣得
急了,揚手打翻茶杯,碎片散落一地。
“你們怎么吵起來了?”突然,夏無憶走了進來,一眼便看到寧寂飏鐵青的臉色和地上的茶杯。他們說什么她沒聽清,只知道似乎是吵起來了。她手中還端著托盤,上面還放著幾盤精致的點
心。夏無憶盈盈走過來,將托盤放在寧寂飏身邊的茶桌上,對著他輕聲說道:“大哥和夫君才剛回來,若有什么讓王爺不開心的地方,請多擔待。”
寧寂飏聽到‘夫君’二字,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但夏無憶都這么說了,他只能壓下心中的怒氣,對她一笑:“無妨。”
“憶兒,”云秋巖站了起來,伸手攬住她的肩膀,柔聲道,“為夫與大哥有事情跟宸王殿下說,你先回避一下,你不是很久沒看到孩子們了嗎?先去看看孩子吧。”
夏無憶笑了笑,點點頭:“好,那你們慢聊,我去給你們備午膳。”
寧寂飏看著搭在夏無憶肩上的手,眼睛冒火,卻值得生生的壓抑著。有什么辦法呢?人家是夫妻……
云秋巖送走夏無憶,轉身又冷冷的坐下,看著寧寂飏:“朋友妻?誰是你的妻子?明明是你府中一個不起眼的下人,你當我不知道?”
寧寂飏恨得牙直癢癢,恨不能登時砍了云秋巖:“你這話什么意思?”
云秋巖冷笑一聲:“呵……大婚之日宸王妃被貶為下人的事,夜闌都傳遍了。”
“那又怎樣?”寧寂飏黑眸微瞇,看著桌上精致的糕點,道,“那也改變不了她是宸王妃的事實?”
“宸王妃?”云秋巖不屑道,“那是夏婈玉。如今,她是夏無憶。”
“二弟,你好好說話。”云秋嵐皺眉道,“有什么話,好好說。”
“大哥!”云秋巖激動地跳了起來,“我對寧寂飏已經仁至義盡了,為了他我連妻子都休了,他還要我如何?”
寧寂飏面色瞬間漲成豬肝色:“云秋巖,你亂說什么!本王可沒有斷袖之癖。”
“你滾開!”云秋巖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我告訴你,你應當發現了,你的好妻子失憶了!她……”
“我想知道,當年的事。”寧寂飏轉而滿面苦澀,輕聲打斷云秋巖,說道。
“當年?”云秋巖挑眉,隨手一指云秋嵐,懶洋洋道,“當年我不在場,讓大哥說給你聽。”
“沒錯,”云秋嵐點頭,“當年是我救得她,我來說與你聽。五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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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正月十八夜
漆黑的夜,連星子也無。群山峻嶺之間,還有一個結了冰的湖。兩個佝僂的身影正穿梭在樹林之中。
“哎呦,這大冷的天,誰家這么急著要配冥婚啊,還得要家世好的女子。可真是苦了我們……”其中一個人不滿的抱怨道,聲音因為寒冷都有些發抖。
“誰說不是呢,這還沒出正月。這個節骨眼上,誰家死人玩?”另外一個人也裹緊了衣服,哀怨的嘆著氣。
突然,身邊的人不走了:“你別說,還真有。”
“你說什么!”那人剛想喊出來,卻被伙伴慌忙捂住了嘴,拉到了一棵老樹后面。
“薛大你看,那幫人正要埋得那個,是不是個女子?”薛二指著前面那幫人,轉頭問道。
他們前面,一處風景秀麗的地方,正有一幫人,抬著一個草席卷,正在挖著坑,準備埋人。后面有幾個家丁打扮的人抬著一口價值不菲的棺材,正匆匆趕來。
“來了來了,棺材來了。”
“快快快,等王爺醒來發現了,咱們就都死定了。”
眾人動手,將女子放在棺材里,釘棺下葬。
樹后面的薛二贊嘆著:“聽見了嗎,王爺?不知道是哪個王爺家死了人。看看,這棺材都是紫檀木的。”
“可不是,”薛大眼睛冒光,“這要是把人弄出來,再把棺材賣了,定能賺個好價錢。”
“但是怎么偏偏葬在云家莊附近呢?”
“廢話,這還用問?這里風水好啊。”
等到家丁們將棺材埋好,立了墓碑,便匆匆而去。這時,樹后的兩個人走了出來。
“動手。”
薛大薛二找來了鋤頭鐵鍬,將剛剛修好的墳墓直接刨開,露出了棺材。二人打開了棺材,看見里面的女子,一愣。
“怎么是個大著肚子的?”薛二不滿道,“這可怎么交差啊。”
薛大走到一旁,拿起了墓碑,念道:“宸王府夏夫人婈玉之墓。”念完,他猛地一下扔了墓碑,倒是把薛二嚇了一跳。
“你干嘛?”
“這這這……這是宸王府的人!”薛大指著棺材里的女子,滿面驚恐,“寧寂飏的女人!你不想要命啦!”
薛二的臉刷的慘白,他看了看女子,又看了看薛大,咽了咽口水,心中舍不得這么一塊肥肉,但是寧寂飏他們又實在惹不起,這可怎么辦……
突然,“咳咳咳……”棺材里的女子輕咳了幾聲。
“啊!”薛大薛二嚇得猛然抱在一起,渾身發抖,“詐尸啦!”
棺材里的女子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在二人驚恐的神色中,慢慢抬起手,紅唇輕啟:“救我……”突然,眼睛一閉,素手墜落下去。
“這……”薛二愕然道,“她到底是死了沒有啊……”
薛大大著膽子探了探夏婈玉的鼻息,眉頭緊皺:“還沒死,但是也快了。”
“噗……沒死就好啊,不是鬼就好。”薛二樂了,轉而又一臉嫌棄,“宸王府的人都是廢物嗎,這么一個大活人都生生埋了?”
“誰知道呢?”薛大突然指著夏婈玉腰間掛著的某物,大喊道,“哎!你快看!白云螺!這不是……這不是莊主家三小姐的信物嗎?怎么在她身上?”
“你傻啊,”薛二恍然,“云小姐前兩年不是嫁給宸王了嗎,這個女子肯定是她最親密的人,這才會有她的信物。快快快,快去云家莊找云大公子。這女子不能死。”
“薛大薛二!又在給人配冥婚啊?”
“啊!”薛大薛二只覺得今天的驚嚇實在是太多了。他們戰戰兢兢的回頭,只覺說曹操曹操到。他們身后的人,正是云家莊大公子,云秋嵐。
“你們在干什么呢?”云秋嵐一身貂皮大氅,慢慢的踱了過來。
“大公子,你來得正好,我們剛發現這女子還活著,她身上還有云小姐的云螺白玉。”薛大急忙道。
“什么?”云秋嵐皺眉,走到夏婈玉身邊,只見女子的嘴唇已經凍得發紫,還大著肚子,看起來有五個多月的身孕了。“她是誰?”
薛二拿起一旁的墓碑,遞給云秋嵐:“公子請看,這是宸王府的女子。”
云秋嵐看了看墓碑,忽然想起,去年五月之時,有個女子在皇宮中以琴舞畫打敗了兵部尚書的嫡女,名揚豫京城。似乎……就叫做夏婈玉。
“這女子沒死?”云秋嵐蹲下身,伸手搭上夏婈玉的脈。脈搏時有時無,虛弱不堪。盡管在這種情況下,她腹中的胎兒依然頑強地活著。“寧寂飏的孩子?”他笑了笑,“還真是頑強,跟他
爹一個脾氣。”
云秋嵐解下身上的貂皮大氅,蓋在夏婈玉的身上,彎腰將她抱起:“人,我帶走了,你們兩個將這里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今天就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知道了。”薛大薛二心里還有些慶幸,如果今天不是他們,這個女子就死了,唉……
云秋嵐抱著夏婈玉,嘴角微微上揚。若不是他心血來潮來后山散步,還真不會陰差陽錯的救了寧寂飏的女人。不過宸王府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他還需要再查。等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再將人給
寧寂飏送回去罷了。
幾天之后,夏婈玉悠悠轉醒,卻全然忘了自己是誰,不知自己從哪來,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孕。總之,她就像一個新生的孩兒一樣,記憶一片空白。
而云秋嵐這邊也萬萬沒想到他得到的竟會是這樣的消息。宸王府中遭了刺客,府中所有女眷死于非命。就連他的妹妹也……宸王殿下因為夏婈玉的死一夜白頭,悲痛欲絕。盛怒之下竟然領兵
攻打耀影國,一去不知歸期。
云家莊突然多出來了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這可如何是好?
他與二弟云秋巖都已成婚,也已經有了孩兒。夏婈玉身上有云筱瀅的信物,他們兄弟是絕不可能不管的。若是認為妹妹……總得告訴她的身孕從何而來。若是不告訴……便得給她安排一個合
適的身份,從頭到尾的安排好,不能有半分破綻。可這……又是一大難題,他想了很久也沒想好。此時,二弟云秋巖給他提了一個主意,不如,直接告訴她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會給她一個
名分以方便照顧她。至于以后,若哪一天她想起來了,何去何從便自己定奪吧。
云秋嵐也覺得此法可行,但是……誰娶她?娶她就意味著要認下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那個男人愿意當這個便宜爹呢?他生性沉穩,思慮周全。而二弟不同,他性子跳脫,不拘小節,若
是……
恰巧,云秋巖也是這樣想的,既是寧寂飏的孩子,雖然害了妹妹,但也算是他無心之失,他們也不想過多責怪。況且寧寂飏現在不知身在何處,人也不能送過去,他們總得幫襯著。一個女人
和一個孩子而已,他云秋巖還負擔得起。
二人一拍即合,當下便將想法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夏婈玉,夏婈玉也應下了,總得為肚子里的孩子考慮。她被云秋巖抬為平妻,兄弟倆還給她改了名字,夏無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