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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月凝之死

  • 夢里花開千秋盡
  • 皎月清羽
  • 6520字
  • 2017-07-05 15:37:52

“姐姐,蕭大哥回去了,聽烏珞說蕭帝將馬家反叛之事全權交給蕭大哥了,馬家旁支的子弟們和家奴盡數流放三千里之外。因為馬瑜清生前戰功赫赫,所以家人免除一死...”杜月凝正在喋喋不休的跟孟鸞依說著馬家的事。孟鸞依聽的頭有些疼,擺擺手,示意她不要說了。杜月凝恍若未聞,還在自言自語,“...不過啊,不知道蕭大哥將那個馬瑜靜怎么樣了,不會是要留著她吧。哎姐姐,你說,蕭大哥要是留著那個馬瑜靜,他還會不會回來接你了?嗯...不行,不能讓他留著馬瑜靜...”

“好啦,你嘮叨的我頭都痛了。”孟鸞依抬起頭,隨意的掃了一眼杜月凝,“怎么處置馬瑜靜是他的事,與我無關。說實話...我也不希望他再來,至于接我...還是算了吧。我不想再見他了...”

“這怎么可以呀,姐姐。蕭大哥那么愛你,你也不是不愛蕭大哥。既然相愛,就要在一起的嘛...”

“我還有顏面見他么?”孟鸞依苦笑一聲,不再理她。

“真是死心眼...”杜月凝扁扁嘴。

“山主,二小姐,山下來人了。”總管事立在房門外,恭敬的說。

“到了哪里?”

“已經到了寨門口。”

“可知是什么人?”孟鸞依和杜月凝對視一眼,又看向門口。

“不知道,來者并未報名,只說要見山主。”

孟鸞依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走,去看看。”剛打開門,又問了一句,“烏珞何在?”

烏珞從一旁閃身而出:“山主。”

“嗯。”孟鸞依點點頭,“隨我去看看。”

“姐姐,姐姐!”杜月凝從屋里追了出來,“我也想去。”

孟鸞依回頭:“你?干什么去?”

“姐姐,”杜月凝拉著孟鸞依的袖口晃啊晃,“你讓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就老老實實的呆著,保證不給你添麻煩。”

孟鸞依莞爾一笑:“我又不是去打架。罷了,你要跟便跟著吧。這么好動,我真是拿你沒辦法。”

一行人來到寨門口,見一個侍衛打扮的人帶領十來個護衛站在她們面前,護衛中間還有一個被五花大綁的藍衣女子。只是那女子鬢發散亂,看不清面容。

孟鸞依只看見趙炎,心中就明白了七八分,那女子必是馬瑜靜,但是...蕭逸寒此舉究竟是什么意思...

“哦?原來是趙侍衛。”孟鸞依笑了笑,“有失遠迎。”

趙炎上前,見到孟鸞依先是一愣,而后又躬身作揖:“王妃。”

“是孟山主。”孟鸞依糾正,“不知趙侍衛來此作甚?”

趙炎猛然反應過來,原來...王妃是東籬新任山主。

“王爺派屬下來給王...給孟山主送一個人。”趙炎一揮手,“將人帶上來。”

當下就有護衛粗魯的將馬瑜靜拉扯過來,一踹她的腿,她就跪倒在孟鸞依的面前。

孟鸞依溫柔的笑著:“哦?這是何意?”

趙炎看了馬瑜靜一眼:“王爺讓屬下將逆賊之妹交予山主處置。”

“交給我?”孟鸞依圍著馬瑜靜身邊踱了幾圈,“此乃何人?”

趙炎心知她是故意有此一問,但還是恭恭敬敬的答道:“逆賊馬瑜清之妹,馬瑜靜。”

孟鸞依笑了笑:“抬起頭來。”

馬瑜靜慢慢地抬起頭,怨毒的看著孟鸞依,卻因嘴被堵著而說不出話來。

“你有話要對我說?”孟鸞依繼續笑著,周圍的人都紛紛佩服她的坐懷不亂,都說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可王妃為何絲毫沒有生氣發怒的跡象?她將馬瑜靜口中的手絹拿掉,“有什么想說的,說吧,我聽著。”轉而又對總管事揚揚手,“帶各位去喝茶。”

“是。”

轉眼之間,周圍只剩下孟鸞依、杜月凝、烏珞和馬瑜靜四人。杜月凝早就沉不住氣了,跑到馬瑜靜面前,劈頭就是一頓罵:“你就是馬瑜靜?我說你這個女人怎么這么不要臉吶,啊?搶了姐姐的位置,搶了姐姐的丈夫,還派人暗殺姐姐。挑撥離間,還偷蕭大哥的令牌?真是個不要臉的賤人...還有你那個叛國投敵的哥哥,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妹,一家子都是賊!”

馬瑜靜被她罵的臉色青白:“死丫頭,你竟然敢罵我!你...”

孟鸞依本來任由杜月凝發脾氣,此時睜開雙眸,伸手拉過杜月凝:“好了,先歇歇。”

杜月凝發了火,憤憤的到了一邊。孟鸞依輕笑一聲,走到馬瑜靜身后,解開了她的繩索,將她拉了起來:“你是不是特別奇怪,為什么自己無緣無故的就變成了反賊的妹妹?”

馬瑜靜本就因為這件事憋了一肚子氣,此時一聽孟鸞依這樣問,心中委屈,又倔強的不肯表現出來。孟鸞依見她這樣的反應,就知道她根本不知情。當下背對著她緩緩說了一句:“看來,你哥哥投靠漠盧國,你是絲毫不知情啊。”

馬瑜靜揉著酸痛的手腕,一聽這話,不可置信的瞪大一雙美目:“什么?哥哥叛國投敵?”

“沒錯,”孟鸞依點頭,“證據確鑿,毋庸置疑。如果我的消息準確,就是你哥哥的丑事敗露,你才會在這里。”

“不可能...”馬瑜靜搖著頭,“哥哥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不可能...”

“還有,我必須告訴你的是,蕭逸寒將你接入王府不是因為愛你,而是要達到拉攏打壓馬氏借機從馬瑜清手中拿回兵權的目的。這就是為什么,他一直放縱你在王府中興風作浪,直到現在才放棄你。”孟鸞依字字珠璣,壓得馬瑜靜喘不過氣來,“你,自始至終,不過是一枚棋子,而現在,成了棄子。”

此時,饒是馬瑜靜再堅強,也忍不住瀕臨崩潰:“不!這怎么可能!”她惡狠狠的瞪著孟鸞依,“你騙我!”

孟鸞依依舊淡淡的看著她:“其實,這一切是不是真的,你心中清楚,只是不敢相信而已。不過現在看來,蕭逸寒對你,還是有那么一絲情意的。”她輕輕垂下眼眸,無聲嘆息。

馬瑜靜皺起眉頭:“你想說什么?”

孟鸞依轉身面對她:“蕭逸寒若真的恨你至極,何不直接將你殺了?為什么還把你送到我這里來?你以為他是因為有愧于我才任由我處置你?按照夜闌的法律,叛國投敵,是要誅九族的...你以為你能幸免于難?”

“他將你送到這里,是因為他不忍。蕭逸寒心懷天下,他知道你無辜,所以不忍親自處置你。他其實,是希望我放你一條生路的。”

馬瑜靜緊緊咬著下唇:“你跟我說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就是希望你不要怨恨他。”孟鸞依輕輕一笑,“只是...讓我始終不明白的是,你為什么那么恨我?”

馬瑜靜眼中都是怨恨:“是,我恨你,我討厭你。我究竟哪里不如你,為什么你就能奪得王爺的心,我就不能?為什么你能常伴王爺身側,我就不能?為什么王爺對你笑,卻從沒對我笑過...你究竟有什么資格?我不服!”

孟鸞依回眸,看著馬瑜靜歇斯底里的狂呼,無奈的搖搖頭:“你知道自己差在哪里嗎?并不是你不如我。相反,你比我強,至少你是完璧之身,而我不是。這是我人生的污點,就憑這個,我窮盡一生也比不過你。但是,我可以毫不謙虛地說,我與蕭逸寒心靈相通,彼此懂得,這是你比不了的。你并不是個蠢人,其他的,我不說,你也明白了。”

“其實,誠如你所說,我的身體眾人都清楚,而蕭逸寒斷不能沒有子嗣,我也做好了他身旁有其他女子的打算。你若不是這樣張揚,這樣囂張,我是可以考慮讓你在王府中,安安分分的做側妃,我也可以保你不受欺負。但你的所作所為實在是令人失望透頂。恃寵而驕,囂張跋扈,連我這個正妃都不放在眼里。若是傳出去,丟的不是你的臉,而是璟親王府的臉面,是皇家的臉面,你知道嗎?”

馬瑜靜無言以對,眼中的怨恨漸漸淡了下去,余下的都是悲傷。

“你之所以敢這樣,不過是仗著家族的勢力。話說的難聽些,沒有馬家這些戰功,沒有這座靠山,你馬瑜靜什么都不是。依你的性子,能不能活到現在都是未知數。今天你身在我東籬山,這就是最好的證明。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馬瑜靜再也忍不住一連串的打擊,淚水奪眶而出,嘴唇顫抖著,雙腿一軟,跪坐在地上,瘦弱的身子瑟瑟發抖。

孟鸞依走上前,將手遞給她:“我今天跟你說這些,不是讓你哭起沒完的。而是讓你好好想想,以后應該怎么做,怎樣對待每個人。”

馬瑜靜看著眼前的這只手,輕輕問:“我還有以后嗎?你...不殺我?”

孟鸞依并未收回手:“我承認,曾經有那么一瞬間,真的想一劍結果了你。但是,馬瑜靜,你是討人厭,我非常討厭你,但是你本質不壞。至少...你對蕭逸寒是真心的。就憑這點,我不會殺你。”

馬瑜靜將手放在孟鸞依手中,任由這個女子將自己拉起。她擦了擦淚水:“謝謝你。”

“不必,趕緊整理整理,離開這兒,趁我沒改主意。”孟鸞依轉身要走。

“姐姐!你就這樣放過她了?”杜月凝急得大喊。

“孟鸞依!”馬瑜靜脫口喚住她,“從前,我不懂事。而今天,我服了,你的胸懷,你的大度,都是我比不了的。我...”她將頭一偏,勉強說了句,“我不如你。”

“呵...我沒你想象的那么大度...”

“其實...其實我跟王爺...什么都沒...”

“我不管你跟蕭逸寒之間有什么,沒有什么。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走,但是,你從此要離開豫京城,再也不許回來。”孟鸞依轉過身,打斷她要說的話,“我會安排人,將你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從此你要隱姓埋名,重新做人,別再這樣張揚。作為反賊的妹妹,你還是低調點好。”她看著陸陸續續從屋中出來的護衛們,顯然,她與馬瑜靜剛才的談話,他們聽的一清二楚。

馬瑜靜突然叫住孟鸞依:“對了,我哥哥他...”

孟鸞依嘲諷的笑了:“他殺了我大哥,你覺得,我會留著他嗎?”

“你...”馬瑜靜大喊,“你憑什么殺我哥哥!”

“就算我不殺他,”孟鸞依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作為反賊,蕭煥陽也不會輕饒了他。你...好自為之。”說完,她不置一詞,拂袖而去。杜月凝跺了跺腳,也跟著走了。而烏珞...早就不知去哪了。

馬瑜靜呆呆的看著三個女子消失的地方,腦中反復思索著剛才孟鸞依對她說過的話,心中突然覺得輕松了不少。那是怎樣地一個女子啊,該是看透一切,才有那種豁達吧...善與惡,在她的一念之間,變得那么微不足道...馬瑜靜擦干了淚水,轉身向著與她們相反的方向,消失在茫茫大山之中,從此天下之大,四海為家...

一個月后漠盧國鎮遠將軍府

“廢物!一幫廢物!我養你們干什么吃的!連一個小小的東籬山都攻不下來!我要你們干什么!”曹靖在書房中大發雷霆,“你說說,你說說,一個多月了,那東籬山又不是銅墻鐵壁,杜風瀾又死了,這怎么就是攻不下來!這個馬瑜清,真是壞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副將半跪在曹靖面前:“將軍,屬下無能。但是,實在是路途遙遠,將士們勞累。而且...東籬山新任山主...防守的方式詭異,讓人絲毫找不到破綻,對方只是被動的防著,就已經讓我軍損兵折將,而他們...幾乎是零損失。屬下...屬下...”

“新任山主?”曹靖眉頭擰成一個‘川’字型,“可知道此人的底細?”

“屬下不知...”

“廢物!”曹靖破口大罵,“連一個人的底細都弄不清楚,怎么才能打贏!廢物,真是沒用!”

“那人從未露面,屬下也沒有辦法...”

“你們既然知道此人難以對抗,明掙不成,那就暗奪。總之,我再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今年年底,你們務必攻下東籬山,否則,明年年初,我們跟夜闌國的戰爭根本沒有贏的可能。”曹靖扶額,頹然坐在書案之后,“你們...有沒有試過夜里偷襲?”

“這...回將軍,不曾。”

“蠢材!”曹靖罵了一句,不再說話,只是揮揮手,示意他退下。

“是,屬下明白了。”

是夜,孟鸞依坐在后山,輕輕地撫著琴。這一個月來,漠盧不知疲倦的攻打東籬山,弄得她心力交瘁,用盡力氣防守,只為了不讓東籬十多年的基業毀于一旦。這是杜風瀾一生的心血...雖然他的一生是短暫的...

就在昨日,漠盧派來的數千人馬盡數退了回去。今夜,她終于能偷偷的撫琴一曲,緩解多日來的壓力。然而,孟鸞依終究是個深閨女子,不懂戰場上的瞬息萬變,忘記了越是勝利,越不能松懈。就是她此時的輕敵,導致了東籬山的萬劫不復...

當濃濃的烏云將皎潔的滿月完全遮住時,當初冬的涼風帶來一絲絲血腥味時,當那把上好的七弦琴因斷弦而發出刺耳的響聲時,沉浸在悠悠琴聲之中的孟鸞依猛然驚醒。她一把掀開斷了弦的琴,飛速往回趕。但是晚了,太晚了...

只見寨門處燈火通明,漠盧軍一路勢如破竹,所到之處只留下一具具的尸體。東籬山上的每個人都從睡夢中被吵醒,然后幾乎還沒有睜開眼睛就永遠的閉上了眼睛。反應過來的人提著兵器浴血奮戰,硬是撐到孟鸞依趕過來。只是他們都忘了,這山上,不是每個人都會武功的。就有那么一個人,牽動著每個人的心,討每個人的喜歡,逗每個人開懷一笑,但是卻手無縛雞之力。

當孟鸞依接住杜月凝那瘦小的、滿是鮮血的身體時,她的眼睛紅了...她毅然站在兩伙人中間,將杜月凝托付給烏珞照看,然后,決然的面對著喪盡天良的漠盧士兵。曾幾何時,她故鄉的人,竟變得如此慘無人道了...

裙擺中的十條緞帶以及袖中的四條白綾盡數飛出,所過之處就有十四人倒下,全是脖頸之處有一道血痕,一擊必殺。這曾是杜風瀾指點過她的招數。即便如此,雙方的人也都沒閑著,依舊打在一起。一時間,只見場中白綾飛舞,朦朧了眾人的視線。直到多年后,當時存活下來的人都記得,那個如天仙般的女子,靈活的穿梭在人群中,手中的招數如舞姿一般美麗,卻是不停的收割著生命,只因為,有人闖進了她的家,傷害了她的家人...

當烏云飄過,明月當空時,一場慘烈的戰爭結束了,孟鸞依抱著虛弱的杜月凝,面色慘白、目光呆滯的坐在地上,周圍站著一圈活下來的東籬山上的人,還有拖著傷口移走尸體的人。不遠處那一小片的空地上,尸身堆積如山。

烏珞和總管事點過人數,走了回來。烏珞拱手作揖:“山主,我山一共三萬人,折損兩萬五千人,剩五千人。漠盧來了兩萬人,盡數被誅,無一人生還。”

眾人面面相覷,這次漠盧軍來得悄無聲息,許多弟兄都死得冤。雖然漠盧軍都被誅殺了,但眾人心里都清楚,就這兩萬人里,還有一小半是山主一個人殺的呢。那時的山主真可怕呀,猶如地獄中的修羅一般,雙眼血紅的令人不敢直視。

孟鸞依的眼睛輕輕轉了轉,低下頭看著身中數刀,昏迷不醒的杜月凝。手搭在她的手腕上,脈象虛浮,時有時無,眼見就活不成了。

“咳咳咳...”杜月凝偏了下頭,咳出一口血,慢慢的睜開了雙眼,“姐...姐姐...”

孟鸞依瞬間驚醒:“月兒,月兒,你怎么樣了,是姐姐不好,姐姐沒保護好你...”杏子般的眼睛里流出大滴大滴的淚水,順著臉頰滴到杜月凝的傷口上。

“姐姐...不怪你...”杜月凝努力向睜大眼睛,看清眼前的女子。鮮血不停地從嘴角流出,染血的雙唇不停地翕動著,想說著什么。

孟鸞依將耳朵偏向杜月凝的唇邊,只聽她說:“姐姐...我知道...你是因為...因為哥哥...才...才在這里...做匪的,如今...東籬山...難以支撐...下去,姐姐還是...將東籬山...解散了吧...”

孟鸞依不可置信的看著杜月凝:“月兒,你在說什么?”

杜月凝只是繼續說著:“姐姐...謝謝你這么久...以來...對我的...照顧,我...我要去找...哥哥...了。姐姐...東籬山...不適合你...你跟蕭大哥...要好好的...”

孟鸞依淚水不停的流:“月兒...你不能有事...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跟你哥哥交代...”

“哥哥不會怪你的...”杜月凝突然瞪大了眼睛,小手緩緩抬起,在空中胡亂抓著,卻不知道在抓些什么。

“哥...哥哥...月兒來...陪你了...”說完這句,杜月凝的手重重落下,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二小姐!”

“月兒!”孟鸞依死死抱著杜月凝的尸身,悲戚的模樣讓眾人心中酸痛難忍,更有甚者直接抹起了眼淚。不遠處的林中,有寒鴉陣陣哀啼,風聲嗚咽,天空竟然飄起輕柔的雪花,落在眾人的衣袂上,而那寒涼的感覺卻深入骨髓...

良久,當眾人都即將要站成雕像時,孟鸞依終于整理好情緒,用微微哭啞的嗓音說:“剛才二小姐的話,都聽見了嗎?”

“山主...”眾人張口,卻不知說什么。他們也很喜歡杜月凝,都把她當成小妹妹看待,她也給他們帶來的不少歡樂,那銀鈴般的笑聲仿佛還響在每個人耳邊,只可惜...再也聽不到了。她才十七歲啊...就這樣去了...這心里還真是...

“就聽二小姐的...這次東籬山的浩劫,主要原因都在我...是我輕敵了。將月兒葬了之后,大家就各自謀生路去吧...”孟鸞依流著淚說。

“山主,我們不走。漠盧這幫狗賊欺人太甚,只要山主一聲令下,我們就攻到漠盧國都去...”

“大家的心意我心領了,可是...憑我們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報仇...”孟鸞依看著杜月凝,清冷的開口,“我尊重月兒的決定,再說了,各位都是以一當十的人物。離了東籬山,也可以養活自己。山上有多少財物我不清楚,就交給總管事吧。將銀錢分一分,大家各自散了吧...”

“可是...山主...”

“不用再說了,我意已決。大家若還認我是東籬山主,就尊重我的決定。”孟鸞依將杜月凝的尸體交給烏珞,站起身,“東籬山,就此解散。”

她從懷中拿出雕鸞玉佩,交給總管事:“大家若是要去夜闌,拿著這塊玉佩,官兵不會為難你們的。等進了豫京城,就各自散了...去吧...”

眾人深深的看了孟鸞依一眼,也不再多說什么,自發的將眾多尸體都清理干凈。漸漸地,孟鸞依身側再無其他人,只剩一個烏珞。

“你也走吧。”孟鸞依雙眸無神,生氣全無,呆呆的看向烏珞。

“烏珞誓死追隨山主。”

“也好。”孟鸞依不再推辭,“過了今夜...一切就都結束了吧...”

烏珞并未答話,兩個女子并肩站在小小的空地上,看著紛紛揚揚的雪花,滿滿覆蓋了東籬山,將一切...盡數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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