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棲一早起床,清晨的陽光從小窗外,通過薄薄的窗紗照進來,晚秋的陽光,清澈溫柔,就像,就像昨天近黃昏時候的那個人,那個人的眉眼,那個人的唇角,還有唇角微微的笑。云棲看著那被風吹起的白窗紗,傻傻的躺在床上癡笑,她捂住砰砰跳的胸口,似乎有點呼吸不暢,似乎之前的心律不齊又一次的開始了。
云棲走到窗前,笑著伸了個懶腰,昨天過得很愉快。之后重明和她去了學校附近的咖啡館,只是,云棲沒敢告訴他,她是鹿家的人,她說,她叫做何云棲。
她知道這個男生的,也只有他叫做林重明,是和自己同校歷史系的研究生。雖然在她的腦海里曾經鹿墨說過的話一閃而過,但是她強迫自己不去懷疑他的身世。畢竟胡思亂想不是什么好事。
應該,不會這么巧,他不會就是他的。
云棲還在發呆,手機突然響了,是李尚打來的。
“云棲!你現在在哪?”聽起來,李尚好像很著急的樣子,“我從昨天開始就一直打電話給你,怎么沒接?知不知道我沒找到你人一直很著急?”
其實云棲昨天是有看到李尚的來電的,只是她一看到李尚的電話,就會想起那個晚上的不堪。其實在她心里覺得,兩件事情并沒有什么關聯。可是不得不說她怪李尚,不是他,她就不會留這么晚一個人在外面,也沒有后來。
云棲一直沉默。
李尚其實很清楚,但是他不能暴露,他要不知情:“云棲,你怎么了,那天我去了地鐵站,你已經不在了,你……你是不是怪我來晚了?”
“我等了很久。”
“對不起,但是云棲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有事,沒有騙你。”李尚閉著眼睛說出這句話,自己都不愿看著說出這樣的話的自己。
“沒事,我昨天心情不好,沒什么事情。那天晚上你一定要我留在那里,到底有什么事情?”云棲凝重的看著窗外,最好真的有什么特別重要的事情。
李尚遲疑了一下,其實他有準備好說辭,但是為了他的恬恬,這句話還不是時機。
“李尚?”
“云棲,那句話,我要當面和你說,在適當的時候。”其實李尚更想說抱歉,但是他沒有辦法。
“云棲,找個時間,我們一起出去玩吧,散散心,或者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我想你了。”
云棲被最后的這四個字震驚了一下,雖然他們的交往確實很頻繁,但是她一直把李尚當成朋友,那些話也一直只是玩笑。但是他說得又似乎不像是開玩笑,聽起來很認真,但是莫名的又有疏遠感。難道,真的?
“再說吧。”
鹿家別苑。
一排人站在鹿恬恬的面前,低著頭,像鴕鳥一樣幾乎要埋下去了。
“三番四次。”鹿恬恬嚴厲的審視著站在前面的一群鼻青眼腫的手下,不滿的吐出幾個字。
“自我了斷?”白菱站在恬恬身后,代替她把剩下的話說完:“還是要回到組織里面接受裁斷?”
“小姐,我們也沒想到李尚公子沒來啊!”人群里一個人憤憤不平的說了一句。
鹿恬恬看著那個人瞇了一下眼,旁邊兩個穿著黑色西服的人上來就把他架著拖出去了。
鹿恬恬往自己的紅茶里加了一勺奶,慢慢的說:“槍打出頭鳥,還有嗎?”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很久,鹿恬恬才說:“紅茶里放了檸檬就不可以加奶,加了奶就不能放檸檬,不然會結塊,鹿家也是,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你們都給我記清楚了,我的勢力不是那個女人可以比的,最好你們都給我賣力的工作,想好了要怎么樣才可以取悅我。”
白菱站著,厲聲吼了句:“懂了嗎?”
“是!”很齊。
“都滾下去,以后放聰明點。”白菱看著那些人,其實她覺得就像是看自己,也不過是他人刀俎下的魚肉。
白菱給鹿恬恬滿上茶,加了一勺奶,恭敬的端到面前。
“小姐,那天救下鹿云棲的還是林重明,上次宴會聽說也是他?林家大少爺會不會是喜歡上那個女人了?”
“不要聽太多風言風語!”
“是。”
鹿恬恬看著別苑里開得正盛的玫瑰,“林重明是不可能喜歡鹿云棲的,這可是家仇,按照我手上的資料,他們還不認識。不要多慮。”最后的四個字似乎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那小姐,接下來我們要怎么做?”
“接下來?”鹿恬恬露出陰險的笑,“我相信我的棋子,會順從我的布局。”
“你按兵不動,和鹿云棲要好好相處,最好成為她無可替代的朋友。沒有什么比背叛更來得快樂的了,你說是不是,我的小菱兒?”
其實白菱并不知道鹿恬恬的計劃,但是她確信這個瘋女人可以為自己報復那個讓她深陷泥潭的始作俑者,為了這個,她愿意做任何事情。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一個人在布局的時候,或許不會知道,自己又會在誰的局里,自己又是誰的棋子。
鹿家的書房。
鹿琛轉著檀木珠,站在落地窗前:“桐藏,之前的事情,做的怎么樣了?”
“老爺,已經差不多了。”
“那個鹿恬恬,把海外的勢力回收得差不多了吧,聽說還和那個組織勾結在一起啊。”
“是的,老爺,只是恬小姐網羅勢力期間會對三小姐不利。”
他要利用鹿恬恬,把之前收到打擊后鹿家散落的勢力回收,還要趁機把那個威脅鹿家的組織打倒,這確實是個好機會。作為商人,他清楚時機的重要性。
“沒有關系,我們的人在暗中保護的,而且從這幾件事情來看,似乎林家也很關心云棲啊。”
“確實,林家的重明少爺多次插手。老爺不怕,林家會對小姐不利嗎?”
鹿琛沉思了一下,確實有這個可能:“桐藏,把三小姐對外信息截斷,對外,她還是何云棲,不可以讓任何人查到她的身份,尤其林家。”
“是,老爺。”
桐藏轉身離開了書房,他其實看著鹿恬恬在鹿家長大,心里難免有一絲惻隱。
可是,她到底也只是個外人,只是一步鹿家養著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