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平的記憶一天比一天差，從最初的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到現在的渾渾噩噩，令直才日益不安。不過所幸，他依舊記得直才。不過最令之才感到疑惑的是，當他告訴科主任劉平記憶下降時科主任眼里流露出的那種激動與狂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按鍵依舊沒有進展，三號監獄的所有人都提審過了，除了最初承認的劉平外，其他人身上都沒有任何線索。不過獄長似乎很高興，這令直才甚是疑惑。

新年的晚上，直才再也忍不住內心的疑惑，他找到了科主任。

坂田軍區醫院坐落在沈陽昔日較為繁榮的太原街上。可以日本人占領了這里，所以即便是新年也沒有多少老百姓愿意出來。寬敞的街道空蕩蕩的。直才走進了醫院大廳。

醫院大廳飄蕩著清脆悅耳的鋼琴聲，那架布滿灰塵的鋼琴被打開了，此時正有一個身影坐在那里彈奏貝多芬的《月光》。

直才走近鋼琴，看清了那是科主任，他大聲問道：

“那到底是什么？為什么所有注射過藥劑的人都出現了記憶衰退，神志不清的狀況？”

科主任輕聲說：“你真想知道？”

“當然，我得對我的犯人負責！”

“好一個對自己的犯人負責！不愧是京都大學生，這種精神實在是讓人佩服，不過……”科主任贊賞的看了直才一眼，旋即又以責怪的目光盯著他的眼睛，“這可不是一個帝國軍人該有的‘閑情雅致’啊！作為肩負著天皇陛下厚望的帝國軍人，我們應該無條件的服從上級命令！你想知道那是什么？好，我告訴你。那是一種可以代替血液的新物質，你知道，血液是由血漿和血細胞組成，除了血細胞是由紅細胞、白細胞、血小板和血紅蛋白組成之外，剩下的成分便是血漿。血漿大部分是液體，有好幾種蛋白質和凝血分子組成。凝血分子是防止負傷的士兵失血過多所必要的成分。如今是戰爭時期，多一滴輸血用的獻血就可以多就一個生命。想想，如果那只戰場上我們的士兵都能夠運用這種新物質……嘿嘿！了不得啊！”

他的臉上流露出如夢幻般的表情，如果說別的醫生是基于想要治療病患，而他則是急于更新人類生命的框架。直才被他的話在心中激起了一把火。

“那么，您已經找到這種新物質了么？”

“我們正在嘗試用生理鹽水與一些其他物質的混合液來代替，不過還在實驗中，成效不是十分明顯，雖然經過不斷改進，但仍有不少副作用。”

“您是說直接將生理鹽水注射入人的血管中么？”

似乎他早就預料到直才會這樣發問，“對，生理鹽水與血漿的密度相似，是我們發現唯一可行的方法。我們曾解剖動物進行試驗，但發現動物的血液構造與人類的不太一樣，所以我們放棄了使用動物血漿來代替，算了，給你說了你也不懂。”

他的話像一把刀子，直接截斷了直才所有的念想。

“對啊，一個卑微的看守怎么能了解這種高深的醫學技術呢？但是，您已經料到了會有副作用，為什么還要繼續注射呢？”

主任情逐漸僵硬，他用一種與之前截然不同的目光看著直才，不容置疑，冰冷與慍怒。他用一種陰惻惻的口氣問直才：“你是日本人么？”

“是的。”

“那么你也知道，這場戰爭對我們日本來說有多么重要了吧！”

“是的，我知道”

幾乎從直才出生時，日本就在不斷的與鄰國發生戰爭，先是朝鮮、中國、德國，后來又是英國、蘇聯、美國，戰爭幾乎從未中斷。而直才成長時聽到的最多的話題無疑是那塊領土被英美占有，那塊殖民地被德意瓜分，又從亞洲某個國家奪走了某個地方。源源不斷的戰爭使這個國家的軍費開支開銷巨大，但統治者們依然樂此不疲的發動著戰爭。

戰爭，幾乎已經成為了日本在世界上的銘牌，奇熱愛戰爭的狂熱程度毫不低于**德國。

“很好，你回去吧。”

“在一件事情查明之前，我是不會回去的。”

“什么？”

“殺死竹下的兇手。”

直才一字一句地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