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的龍攆到南懷山狩獵場時，已是傍晚時分，好在提前派人搭建好了帳篷，燃好了炭火。

雖已是初春，但是南懷山地勢較高，這一帶的早晚還是很寒冷。所以眾人一下馬車便都裹起了披風，縮緊了脖子，隨著魏帝往主帳篷里走去。

棲平公主一身男裝，干練跋扈地走過林清和陸離身旁，眼睛斜瞄了林清一眼，滿是嫌棄道，“我說林大小姐，我們是來狩獵的，你打扮的這般花枝招展的是給誰看吶？”

花枝招展？林清看了看自己一身天青色的素色棉服和外面披的同色披風，抬眸對上棲平公主鄙夷的眸子，笑道，“公主怕是對‘花枝招展’這詞有些誤解。”林清心想，如果真如陸離說的，棲平公主是受人挑唆的話，那這么說來她的心性應該也挺單純的才是，于是又接著道，“不過公主這身裝扮倒是格外的英姿颯爽。”

“哼！少拍本公主的馬屁，本公主不吃這一套。”話是這么說，但是棲平公主眼睛里卻是掩飾不住的得意和開心。

林清眉眼帶笑，這棲平公主平日看起來跋扈，處處為難她，但是現在看來無非就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孩子而已。林清看著棲平公主一蹦一跳地跑到了魏帝身邊，扶著魏帝的胳膊進了主帳篷。

“妾身見過王爺，王妃。”林毓的聲音悠悠響起，她走至林清身側，咬牙笑著給陸離和林清行禮道，“幾日未見，妹妹倒是學會拍馬屁了。”林毓將這王妃兩字咬的極重。

林清斜掃了林毓一眼，那一身的紫紅色花團錦簇的華服才配得上棲平公主的‘花枝招展’這個詞吧！感慨過林毓的衣品后，林清這才粉唇輕啟，云淡風輕道，“幾日未見，世子妃倒是懂禮了不少。”

一直未說話的陸離此時淡淡地說道，“外邊涼，我們進去吧。”說著攬住林清的背，帶她往主帳篷里走去，獨留林毓一人站在那里。

“討厭一個人，并不是時時要與之作對的，為何非要如斗雞一般，一見面就豎起毛往上沖？”程立雪走上前來在林毓身側低聲如是說道。

林毓聽著程立雪將她比作一直斗雞，頓時火冒三丈，林清如今有個破王妃頭銜，她惹不得，這程立雪也敢羞辱她！林毓抬手正欲指著程立雪發作，哪知剛抬起手就被程立雪不動神色地捏住手，拉著往前走去。

在旁人看來，就像是她們關系密切牽著收一半，絲毫看不出異樣。

程立雪抓著林毓想要掙脫的手，淡淡道，“妹妹何不做那將鋒利的爪牙藏起來的老虎？在她毫不防備時給她致命一擊呢？”

林毓聞言看著程立雪的眼神頓時就變了，有些不可思議，有些疑惑。

“妹妹是要做老虎，還是做雞，你自己決定。”程立雪笑的梨渦深深，看起來很是無害，她拍了拍林毓的手，“妹妹若是閑來無事，可以多來丞相府走動，我還有關于令堂的事情要與你說呢。”

程立雪說完便悠悠走了，林毓看著一身雪白的程立雪，她知道程立雪適才話中的‘她’指的是林清，讓她疑惑的是，程立雪之前與林清一向交好不是？她第一次去皇宮參加春日宴的那次，程立雪不是還邀林清坐她的馬車到第三道宮門口嗎？看來，程立雪就是那只藏著利爪的老虎……

做雞還是做虎？林毓揚唇笑了，這還用選嗎？自然是做老虎了，誰愿意做一只斗得頭破血流，卻還取不了對方性命的斗雞！

林毓見陸文元從馬車上也下來了，就趕緊跟在他身后往進走去。只是心里卻還想著程立雪要給她說什么關于她娘的事情？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