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訴他了？”王沂河眉頭一挑，笑道。

言語之間并無責怪之意。

“蘇守尊已觸及第九步，此界不及之領域，相當于開始了自己的升格，告訴他也不會產生認知上的崩塌。”鄭西顧極為了解王沂河，將有關堺核，升格等事告知蘇王瑧自然有自己的考量，且確定不會有礙王沂河的大事，“況且，此次升格畢竟不同于以往，他早些知道點消息，可也是好事。”

祂們就算擁有超出此界限制的權柄與威能，但有些事情卻還是作為此界寵兒，甚至于堪稱世界之主的守尊來做，才是正理。

而且，蘇王瑧若是日后升格成功，也是有能與祂們平起平坐的可能，此次升格規模巨大，王沂河又放棄了多重升格這個打算，那么蘇王瑧與莫離之間誕生一位廷主級數的存在可不是什么天方夜譚。

可能性極大。

那么無論是鄭西顧還是王沂河，都不吝于給其一些應有的尊重，哪怕日后祂沒有成功，總歸也不是壞事，曦日廷先放出的善意，于情于理蘇王瑧最終也會是曦日廷的大帝。

那么既然決定合作，信息的共享，可就是最重要的，更何況這也不是什么機密，那些絕密之事，在蘇王瑧被確定為自己人之前，鄭西顧也不會傻到與其和盤托出。

只是由于此前信息量的巨大差異，對于蘇王瑧來說，這些消息絕對有大用，而且足夠他花頗長的時間消化了。

他也知道了解的太多并非好事，更何況他也未對眼前這兩位大佬有什么實質上的幫助，這種情況下便要求更多的信息就有些愚蠢了。

“也好，省的我開口，想想要解釋這么多，也是挺累。”王沂河這句話讓鄭西顧嘴巴一抽，險些失態，堂堂一廷之主竟覺得向未來的同事解釋公司現狀與福利待遇麻煩？你還發不發展新人了？當初剛坐上廷主尊位之時的熱情呢？

等一下？

鄭西顧仔細回憶了一下，貌似自一開始，這貨就沒有過什么熱情，發展新人什么的完全看的是顏值，什么天賦潛力都不重要，第一序列的條件永遠都是顏值，這也是曦日廷為什么論顏值永遠不會輸的重要原因。

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有點心累。

“那么按照平等交換的原則，我需要知道虛空之中，有什么你覺得不正常的事情。”王沂河沒去搭理突然變得有些消沉的鄭西顧，不過祂有那么點猜測，畢竟對于自己某些時候有些過于憊懶的狀態，祂自己心里還是有點逼數的，“這很合理。”

除了要通過蘇王瑧的消息與秋月所說作對比，當然，祂不認為秋月會在這種事情上欺騙祂，只是秋月畢竟與蘇王瑧所站角度不同，而從不同角度看事情，能得到的信息絕對也是不同的。

秋月本身看事情的時候自然會很全面，但祂在告知王沂河之時卻不可能將各個角度的可能性全部一一點明，再怎么樣祂與王沂河也有了沖突，自然不可能如此周到。

更何況讓蘇王瑧感覺到自己有足夠重要的作用，且有頗為深入的參與感，對于祂們還是蘇王瑧來說，自然都是好事。

何樂而不為呢？

有時候，所謂的等價交換并不代表著祂真的需要什么，而只是照顧對方的感受。

正是這般潛移默化，才能讓蘇王瑧對曦日廷真正地產生歸屬感，王沂河即便從未認真發展過新成員，卻也是知道該怎么做的。

否則祂要是真在這種事上拖了后腿，怕是會被鄭西顧等幾位大哥爆錘，這種蠢事祂不會去做。

“若說奇怪之事，我在虛空之中遇到了一群詭異的存在，他們從人數，到其他諸如名號，手段甚至于行事方式都與我赤縣之人極像。”蘇王瑧道，“而且，一看到他們，我就有一種感覺，這些存在不該出現在世界上，我得將他們盡數除去，這種感覺肖似本能，幾乎無法壓制。”

“這不可能！”鄭西顧震驚道，聲音幾近失態，“只有另一面的存在才會讓我等生出必殺之而后快的本能，這是因為另一面的存在本身便會對我等的生存產生威脅，但除非是在堺核中達到資格被儀式拉入的那幾位，怎么可能出現與你們對應級數的另一面出現在升格儀式的這個節點之中？”

這就涉及到升格儀式所在借節點的特殊之處，此處節點雖在堺核統治范圍之內，卻是處于不可知，不可見，不可尋，不可聞，不可及的狀態，無限接近于不存在，是幾乎等若虛幻的一個節點，偏偏它又真實存在。

這個節點與夢世界都有極大差異，只有依靠昔日廷建立的升格儀式才能讓達到資格的存在進入此處節點中，而且還用諸多限制，卻也因為其奇特的性狀，亦有無盡的可能。

正因如此，此處節點雖不在堺核的絕對控制之下，但其甚至于比堺核本身還要安全，畢竟能進入此處的升格儀式與昔日廷直接掛鉤，哪怕堺核被另一面打上門了，只要昔日廷還在它就絕對安全，眼下這里竟出現了另一面的存在？

不說鄭西顧，就連王沂河的第一反應都是不相信。

鄭西顧此前也與蘇王瑧說明了另一面的厲害，一聽說竟與另一面有關，臉色亦是有些難看。

“我假設，你清楚自己在說什么。”雖然明知答案是確定的，但鄭西顧還是無法不問出這個問題。

“你跟我說過，我現在的修為已觸及此界的頂峰，即便是你們也無法在我未察覺的情況下使我產生這種認知級別的變化。”蘇王瑧也知道鄭西顧恐怕清楚自己會給出的答案，“所以，這種知覺，產生自我本身。”

“其實這樣反而比較合理。”一直沉默的王沂河突然開口，“畢竟升格儀式不是完全閉合的，要進入也并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哪來的可能！”鄭西顧聲音猛地拔高，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至少在堺核不可能。”

王沂河能想到的，鄭西顧也能，祂們的想法在一定程度上是重合的。

“看來你還不是太笨。”王沂河對鄭西顧的失態毫無反應，這更體現出來祂的從容，熟悉的都知道祂正裝著呢，“我們假設在另一面有一處與升格儀式所在節點一般無二的虛空節點，按照那老頭子的強迫癥，這完全是有可能的，那么在特定情況下，兩處節點出現互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要這么說的確是合理的，至少比對方從這一面進入，或是直接在升格儀式所處節點之中誕生要合理得多。”鄭西顧點頭贊同，“那個老頭也是需要遵守一定的規則，祂也需要合理。”

是啊，那么強大而又恐怖的存在，竟也需要遵守特定的規則，這很詭異，卻又很合理。

畢竟，若是祂不遵守一個特定的規則來行使自己的權柄，那么這個世界，也沒辦法發展到眼下這般絢爛到讓人無法想象。

萬事萬物都有自己行進的規律，這是自然，自然是凌駕于一切之上的無形之物，無法形容，但是卻又無處不在。

“在戰線之外另外出現了一個缺口，即便是有極為嚴苛的準入條件，那也不該等閑視之。”鄭西顧皺了皺眉頭，“得好好專注這九州十門。”

說罷祂便轉頭看向蘇王瑧，果見后者點點頭道：“那感覺尚可壓制，故而在發現之時便已有布置且密切關注。”

“只是他們至今未有大動作，甚至見到我門人權當未曾見過。”蘇王瑧，“正因此，方可見其所謀甚大。”

“即便另一面亦有與升格儀式所在節點一致之處，按照那老頭的強迫癥嚴重程度，這一點完全可以當成既定條件，但是即便二者互通，那要完成這互通的先置條件與準入限制絕對令人發指。”王沂河分析道，“故此，這些通過這個我們假設其存在的通道，進入升格儀式所在節點的，基本可以確定是意外，而非早有圖謀，否則有這一處隱藏通道怎么也不可能讓復數的大帝潛入堺核吧，這個猜測是否成立？”

“很合理。”鄭西顧點頭，這是祂們之間不成文的約定，凡其中一位的猜測，需得得到另一位的肯定才能進行進一步的確認，這樣做的確幫祂們規避了不少失誤。

“而能強制將潛入堺核的那幾位另一面來的大帝拉入的，只有這個升格世界。”得到鄭西顧肯定后，王沂河才接下去道，“那么我們要做的就是讓這些意外進來的小可愛們永遠失去見到他們大帝的可能。”

言語間完全沒有即將坑害自己未來合作者的懺悔感，誰也不會希望自己家中進來一些不怎么受歡迎的老鼠，更何況，能進入升格儀式節點的老鼠又能強到哪去？也不會影響到祂們之間的合作。

“我們無法離開此方世界，這事情就交給小蘇同學了。”王沂河從自己的袖中掏出來一枚指環，隔空丟給王沂河，“這指環能讓你感知到各個世界中屬于堺核之人，并讓你能命令他們。”

“明白了。”蘇王瑧坦然收下，按照鄭西顧的說法自己遲早會擁有這種權力，眼下不過是提前適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