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首山新象
- 論如何殺掉快老死的作者
- 蝶池燙腳
- 3025字
- 2019-11-23 17:04:11
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首山上宮殿的布局與此前大為不同。
畢竟成功擺脫了先代守尊(們),蘇王瑧想要讓首山有自己的特點也是正常的事。
更何況,既然號稱是赤縣十教之首的上道庭,乃是一個宗門,而沒有什么宗門是只有一個人的。
但這改變,在第一紀的舊人眼中卻是大得有些過分了,若是不明真相者見了,指不定要疑惑首山是否易主。
當然,這還觸動不了王沂河。
原先的守藏室不見了蹤影,其舊址被重重疊疊的宮殿樓臺虛影所遮蓋,完全無法分清這些虛影究竟哪一座才是這座神山上真正的建筑。
這很正常,因為看得出來,這些宮殿虛影都是真正的坐落在這座山上的。
它們的建造的地點相同,但時間不同,三個不同的時間段,三種不同的將守藏室包裹起來的建筑特色,同時顯示在首山之上,形成了這種重重疊疊的景象。
而且,似乎是分了層次,使得這三個時間段的宮殿群在這首山上是層層遞進,也就是說,若是沒有相應的手段,或是未曾從時間之中超脫者,可能從最外層走到最內層之后,變回丟失至少數百萬年的壽命,在首山之中自然也沒什么,一旦走出首山,這數百萬年的時間就會反噬其身,是頗為恐怖的一件事情。
但王沂河這等存在完全可以視其為無物,昔年設計出時間將萬事萬物框入一個被限定的圈的正是祂,祂當初聲稱依仗【千世山河】的奇妙特性才完成了這件堪稱絕妙的藝術品,成功地將萬事萬物歸束在一個由祂親手畫出的圈內。
事實上,能完成此事完全靠的祂自身的權柄,【千世山河】彼時只不過是祂用于丈量時間的量具罷了。
也因此,投影于諸界,甚至于是另一面的世界,或是升格世界,都會有一件用以丈量時間的神器,但是其形態都大為不同。
此世界的便是一把長戈,便是魯陽戈。
這一點,稽查堪帝斯自己也清楚,正因此在面對王沂河時祂才會放棄抵抗,并且相信祂是真的有對付那個老不死的可能。
說到這里,就要說說時間的定義了。
時間是一個恒定的閉合的環,它恒古不變,不會因為外力的干涉而產生任何的變化。
用簡單的話說,就像是在一個波瀾起伏有空間變化的平面上存在著一個完美的圓,萬事萬物就像是在這個圓上圍繞著圓行進的螞蟻,它自這個圓的某一點出發,死在往前的另一點。
這個圓對于這只螞蟻來說,無限大,它幾乎沒有可能回到自己出發的那個點。
時間是恒定的,移動的,只是在時間上行進的萬物,你每在時間上行進一點,你就會失去一點,因為能量守恒。
你想前進,便只能付出。
除非你超脫于時間,不在時間所規定的路線上行進,才能規避這種消耗。
既然時間出自王沂河之手,那這東西想要反向影響到王沂河也不是不可能,但是絕對沒有這么容易。
至少蘇王瑧這個,對王沂河來說根本就不算什么事。
秋月見王沂河懶得聽,自然不會自找沒趣地繼續說下去,卻將信息都拓至一片玉簡上丟給了王沂河。
以免王沂河以后以此找祂麻煩。
而王沂河呢,若是秋月沒給這個東西也就罷了,既然祂給了,王沂河就一定會直接將玉簡中的內容過一遍,否則強迫癥會迫使祂不斷地對玉簡中的內容產生好奇心。
雖然可以壓制,但沒有必要。
也許就是因為王沂河有著與那老頭一樣極致的晚期強迫癥,那老頭才會給王沂河這般多的特權。
對于首山,上道庭現狀,那玉簡中可以說是筆墨濃重,堪稱長篇大論。
上道庭作為蘇王瑧計劃中赤縣十教之首,被分作了三個部分,若是眼尖的便能分清楚,首山上這層層疊疊的虛影,可以被清楚且有條理地分作三層。
名字還取得挺憂郁,到不像是名震諸天的大教。
外庭?眾悲樓,多是樓式結構的建筑,一看就知道是以某種奇特的規律在進行排列,眾星拱月圍繞著一座參天的高樓。
這高樓所在可不正是原本守藏室的位置。
這一層最為虛妄,用簡單的話說,就是透明度不過三成,基本看不清其樓上所用紋飾之類的,但與其透明度相反的是,這明顯是最外面的一層,看起來過分虛妄的一層,卻最為貼近現實。
這明顯與道相反的情況,顯然,蘇王瑧已經在第八步走得極遠,甚至頗為反常得觸摸到了屬于第九步的,在這個世界上根本不該存在的領域。
這引起了王沂河的警惕,的確第九步在升格世界的確不該存在,這是屬于祂們這些外來者的特權,但這種規定顯然要弱于那個老頭的想法。
蘇王瑧,引起了老爺子的注意!
不過無所謂,不知是真的有什么力量在限制著祂,還是這老爺子自己給自己定的規矩,祂最多也就投下自己的視線,并且通過能夠進入昔日廷的這幾位干涉世界的發展以外,祂不僅從未走出過昔日廷,甚至除了偶爾出廷的手杖以外,都沒用直接出現過用力量對外界進行干涉。
中庭?皆苦居,這一層的建筑可以看出在修建之時極盡奢華之事,其中各類奇珍異寶被當做普通的飾品甚至是一塊普通的地磚,這第二層的建筑,甚至于曾為人主的青丘之國都不一定有修建的財力。
只是這第二層雖所用材料很是珍貴,卻稍顯破敗,甚至于部分地方是殘垣斷壁,且看起來本該是華美壁畫之處,卻被涂改成了極為詭異的畫作,皆給人一種畫中人物正在受難的感覺,整個皆苦居透露著一股詭異的違和感,且王沂河能清晰地感受到在這皆苦居的陰影之中有什么東西正在盯著祂。
這東西絕對不簡單,因為王沂河只能感受到有東西在盯著祂,更為詳細的卻無從察覺。
夢世界的存在,且位格不低。
皆苦居與眾悲樓不同,看起來正處在虛實之間,其部分建筑看起來完全凝實,卻也有部分僅能隱約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不過大部分都是比眾悲樓的三成透明度還要更高一些。
但也離“現在”更遠。
作為內庭的不樂坊,顯然就是昔年守藏室的舊址,僅改了個名字罷了,那牌匾都未曾換,可以看出依舊是那塊牌匾,匾上的字卻是“不樂坊”。
不樂坊看起來幾乎就是在首山之上,那外面兩層看起來就只是類似于籠罩其外的虛影一般。
但事實上,不樂坊離當下最遠,遠到以尋常的辦法根本無法觸及。
當然,對王沂河來說也就出個門的事情,倒是方便得很。
祂根本沒管蘇王瑧在原守藏室外面套的那幾層外殼,反正那里面現下也沒有人。
雖換了名號,但這守藏室卻一如以往,入目所及皆是無窮無盡的書架,完全分不清其虛實,因為這些書架看起來都一個樣子,完全分不清區別。
而且不樂坊所處層次也并非只有原守藏室這一座宮殿,亦有或浮空或及地,特色各異的宮闕亭臺將其圍繞,使其不復昔日的孤寂獨處,顯得有活力了些。
不僅僅是殿外,便是殿中也是大有變化,可以看出蘇王瑧對守藏室的控制力度與以往大為不同了,王沂河記得,起初這守藏室中的書架雖看似混亂,事實上卻是有其特定的規律,而非真正的混亂。
但眼下,顯然,蘇王瑧為了招待鄭西顧,特地將門口這一處的書架整理了一下,使其圍作了一個頗為規整的圓,好歹像是迎客的樣子了。
若是以往,守藏室可從未因為某位存在的到來而發生過這般堪稱劇烈的變動。
當初的蘇王瑧也并沒有這個權限。
“正說著呢,祂便來了。”王沂河甫一出現在門口,鄭西顧便轉過頭來向祂點頭示意,祂們之間有一種特殊的聯系,遠非常人可比,否則即便是祂也不可能察覺到王沂河的到來。
“瑧恭請曦日廷主圣安。”固然身為守尊,甚至于將整個赤縣第一紀超脫的勢力聯合起來的蘇王瑧前所未有的強大,甚至于祂即將走到第八步的盡頭,一如昔日的守尊,擁有觸摸不存在這個世界之第九步的資格。
那根本連形容都無法形容的第九步。
這樣的存在本該有自己的矜持,即便身處劣勢,也不該這般主動地行禮,倒像是俯首稱臣。
這很正常,正因為前所未有的強大,蘇王瑧才能從鄭西顧身上那因為任職到期,有偏向婁九炴傾向的權柄,因此而出現了一絲絲泄露的力量中,感受到真正的無力感。
即便是面對昔日的守尊都未曾有過的無力感。
而王沂河身上甚至連這一點泄露都沒有,蘇王瑧猜測鄭西顧本身該是出了問題,否則祂可能也感受不到這一絲泄露的力量。
當然,也有可能是鄭西顧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