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沂河有強迫癥，很嚴重的那種，而祂在進入此次升格之前選擇了一個高難度的課題。

顯然，這個課題完成的必備條件已經被秋月摧毀得差不多了，那么作為一個資深強迫癥患者……

若非這已經是最后一轉，若在此轉不能升格成功，那這次升格就會失敗，這是大忌。

而且若在這一轉的時間上動手腳有可能會導致本就不怎么正常的時間線徹底紊亂。

甚至有可能因此導致升格的失敗。

王沂河現在是有苦說不出。

“我已經剝離了秋月附加在三山之上顛倒生與死的法則，借此我可以將被祂附著在三山四海上的艾爾海默給分離出來。”王沂河嘆了一口氣道，“你們有沒有貝特拉尼娜或是因狄?格盧恩的線索。”

鄭西顧和魏永都清楚地知道王沂河嘆氣的原因，沒辦法祂的強迫癥實在太明顯了，興許外人不清楚，但祂們朝夕相處的，又怎會對此不了解呢？

也不知秋月這是誤打誤撞，還是真的知道王沂河的這個弱點，總之這一次是一刀扎在王沂河心口上了。

“貝特拉尼娜還不簡單？祂不是自爆了嗎，那應該到處都是啊。”魏永疑惑道。

鄭西顧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祂一眼，并且什么也沒說。

“就算祂來自另一面，在這一面受到了壓制，而且進入升格世界的只是化身，但其本質還是大帝，該有的特性還是有的。”還是王沂河比較好心，給祂解釋了一下，“自爆而已，死不掉的。”

“還用問祂？祂都是在你這才蘇醒的，祂能知道些什么。”鄭西顧鄙視道。

“我知道，所以我主要是問你啊。”雖然問的是你們有沒有借口，但這不是為了照顧一下大家的面子嗎？

“都是自家人，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鄭西顧撇了祂一眼，“我就坦白說了，我這沒有線索。”

那你擱這裝啥呢？王沂河都被祂氣笑了。

“巧了，我有線索。”魏永得意地道，“眾所周知，因狄?格盧恩出名的就是祂那些千奇百怪的奇物，西境上裕關天官一門，有一件寶物，我，準確地說是蘇子瞻，偷偷摸摸去看過，那東西，不屬于升格世界。”

“也不屬于堺核，只是我未曾見過因狄?格盧恩有用過這個，所以不是很確定，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印象。”

說罷祂便伸出手來，點點星光從其掌心升起，在半空中組成一塊圓形的鏡片，只是這鏡片除了其本身是個完美的圓，且每一處的厚度都一般無二以外普通得不像話。

“這的確是因狄?格盧恩的藏品。”王沂河與鄭西顧幾乎是同時脫口而出。

雖然看似普普通通，但好在魏永簡直是完美地將蘇子瞻看到的模擬了出來。

“沒錯，【奇奇爾菈的金絲眼鏡】，這應該是右眼鏡片部分。”

奇奇爾菈表現為一個擁有不確定性別的正太/蘿莉，聲音曾在少年，少女，大叔，御姐，老頭子，老太婆之間有過切換，甚至某一短時間還出現過狗與貓的叫聲。

與其交談者會不由自主地切換成相應的語言及語調。

任何存在都不會對奇奇爾菈產生惡感，但曾有人試圖攻擊奇奇爾菈，被神秘的力量徹底抹除。

祂是另一面夢世界的BUG，可能是不可知的過去留下的問題，祂擁有任意來往夢世界與另一面的能力，而且奇怪的是，祂的降臨并沒有給另一面帶來災難。

祂甚至將自己的金絲眼鏡送給了因狄?格盧恩。

奇奇爾菈的金絲眼鏡是因狄?格盧恩最高級別的藏品之一，其鏡框作為主要結構呈現金色，但其結構不被確定，能完美架設在任何人的臉上，并使其擁有完美的親和力。

之后就會成為奇奇爾菈的超級舔狗，此過程不可逆。

左眼鏡片是一個未被探索過的世界，其固有狀態就是“不被探索”，任何對其進行的探索行為都會失敗，且大部分失敗都會在準備過程做完以后發生。

右眼鏡片能賜予任何接觸它的東西有且僅有一條附加特性，該特性會在十二萬九千六百個選項中進行隨機選擇，雖然這些特性都強得嚇人，但卻不一定會適合你，并且會有代價。

比如曾有人得到過“瞪誰誰懷孕”的特性，真可惜，那位是無眼類諸族中頗為著名的加陸光球族。

特點就是沒有眼睛。

而上裕關天官一門最出名的就是千奇百怪的能力，據他們自己說是來自于一門名為“天官賜福”的法門，得到來自歷史中天神的力量。

結案了。

“那么問題是，為什么只有一塊鏡片，我可不覺得因狄?格盧恩有這個膽子拆奇奇爾菈給祂的禮物，哪怕祂這是化身，那眼鏡也是投影。”鄭西顧選擇性地忽略了自己之前還嘲諷魏永的事情，并試圖轉移話題。

很遺憾，祂成功了。

“除非這是投影的仿品，而且只仿了右眼鏡片。”王沂河道，“不管怎么樣，這東西一定與因狄?格盧恩有關，那么……”

祂肯定要留在這收拾艾爾海默的事情，所以你們倆誰去？

“我去吧。”鄭西顧嘆了口氣，“魏永太蠢了，我怕祂挨揍。”

“小顧！”

“算了，你們一起去吧。”王沂河道，“帶上我的符詔。”

“貝特拉尼娜百分之八百和因狄?格盧恩在一起，不管怎么樣，自爆后的貝特拉尼娜一定十分虛弱，若是祂沒在因狄?格盧恩處，那就有可能被誰抓住了。”王沂河笑道，“嘖嘖嘖，祂最好祈禱不要落到我的手里。”

一股寒氣從兩人的腳底冒上來，止也止不住，這是動了真火啊。

“對了，有沒有其祂三個憨憨的消息。”現在可正值用人之際，否則王沂河也不會想起那幾個憨憨，愛哪玩哪玩去。

只是這倆人立刻露出了一副“我怎么知道的表情”，顯然祂們也和王沂河抱著一樣的想法。

“好不容易擺脫那幾個憨批，怎么可能自己再湊上去？又不是有危險。”鄭西顧道，“我相信如果是祂們先蘇醒，肯定也是和我們一樣的想法。”

唯獨這一點，王沂河可以肯定，這幾個貨色都是什么性格，大家互相之間清楚得很，而且由于王沂河升格之后第一時間選擇與祂們共享了權柄的原因，雖然祂們的確保留了自己的性格，但在很多事情上，祂們的想法總是會與王沂河不謀而合。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遇到這種事情，大家的第一想法肯定是茍下來，想盡辦法隱藏自己。”鄭西顧道，“但婁九炴大概率會選擇留幾條在我們眼中較為明顯的線索。”

“我曾有意無意搜集過這些線索，雖然不想去尋祂，但畢竟有備無患。”鄭西顧道，“基本可以肯定婁九炴現在東溟，八成就是某一任的東溟龍君。”

“東溟龍族似乎也受到了滄海的邀請。”魏永道。

雖然蘇子瞻無法得知祂這處的情況，但魏永對于蘇子瞻卻是了如指掌，在祂面前蘇子瞻基本上沒有任何秘密。

況且這也不算什么秘密。

“不用想了，應該就是婁九炴了，祂對周嘉航主持布下的陣毫無頭緒，估摸著要破開還需要些時日。”這陣法即便是周嘉航布下的，但王沂河已將三山四海化作自己的道場，祂依舊可以監控這陣法的變動。

“切，廢物。”鄭西顧適時地嘲諷了一句。

不能說婁九炴廢吧，因為祂們共享同一個權柄，即便這個權柄作為堺核有史以來誕生過最為強大的權柄，但在升格儀式的檢測中，祂們等若一人，能帶進來的力量上限是固定的。

除了王沂河固有第九步，也就是略微超出升格世界力量，剩下五個人中，也只有一個能保持這個程度的力量。

剩下的就只能擁有這個世界的力量上限了。

不過為了顯示公平，祂們特地發明了一個制度，就是輪流掌控這個級數的力量。

前兩紀這個力量的確是該在鄭西顧手中沒錯，但這已是第三紀，本該輪到婁九炴手中的。

只是因為貝特拉尼娜的自爆，導致祂們陷入沉睡，還未來得及交接罷了。

婁九炴對著周嘉航布下的陣法自然不是束手無策，只是需要幾日鉆個漏洞什么的。

“好了別皮了，就是你以第八步的修為都不一定能在幾日之內破解祂的陣法，婁九炴已經算聰明的了。”王沂河道，“趕緊去把祂接進來。”

“你要與小永永去找尋因狄?格盧恩與貝特拉尼娜，所以領頭人暫時不會交接給婁九炴。”王沂河道，“你還可以爽一次。”

“切。”鄭西顧冷哼一聲，“搞得好像誰稀罕似的。”

說罷，祂便突兀地從二人的視界之中消失，在場的又沒有升格世界的生靈，也就是作為信息擾動的關鍵節點，祂自然可以通過改動自身坐標的方法來移動，而不是非要用遁術。

“嘴里說著不要，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嘛。”王沂河打趣道。

“你有本事當著祂的面這么說。”

“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