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練字
- 重生作女守則
- 十八齡
- 2340字
- 2017-05-04 17:42:41
然而這種好心情很快就灰飛煙滅了。
回到軒然居,看著書桌前手執毛筆一臉認真的男人,岑念念不可置信:“你就是秋姐說的老師?”
“恩。”褚昌柏淡淡地回答,看了眼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岑念念,眉頭微皺,有些不滿地開口:“還不過來?”
岑念念一點一點挪著身體到了褚昌柏身邊,褚昌柏將她環在臂彎里,將毛筆塞在她手里,右手握住她的手沾墨運筆,行云流水之間,“褚昌柏”三個大字躍然紙上。
岑念念詫異地看向身后的男人:“不是都從最基本的筆畫和簡單一些的字開始嗎?”
“你又不是三歲孩子,有底子,自然不需要。”褚昌柏理所當然地說著:“就先從我的名字開始,每天五十遍,寫不好就重寫,一直練到我滿意為止。”
強權重壓之下,岑念念只能無奈地按著他寫好的字練習,好在她還是有點基礎的,雖然沒能掌握這個身體原主人的能力,不過她以前是學過幾年的,那時候雖是斷斷續續的學著,可基礎還是比較扎實的。
所以岑念念上手也快,自從鋼筆流行起來,這幅身體原主人也好幾年不用毛筆寫字了,她的表現也不會讓人多疑。
“這也太狠了點……”岑念念一邊寫著一邊不滿著。
這個褚字筆畫多,昌上下結構不好掌握,柏左右結構她控制不好,三個字都有問題,以至于岑念念寫起來特別費力。
每天一百五十個大字還必須認真一筆一劃寫,那起碼要三個小時。
岑念念在心里罵自己多事,沒事干就好好地坐吃等死就好了,干嘛非要一時興起練什么字。
哀怨歸哀怨,她可不敢偷懶,每天都認真練習著。
畢竟每次褚昌柏盯梢時,都會有一種高中上課時,被班主任盯梢的毛骨悚然感,而且褚昌柏那可是更可怕一百倍。
從此,岑念念戰戰兢兢重溫了學生時代被老師支配的恐懼。
整整一個月,寫“褚昌柏”這三個字也寫了一千多遍,岑念念感覺現在一閉眼滿腦子都是這幾個字,還有褚昌柏那張有些陰郁危險的臉。
這幾個字,從認識到不認識再到好像還認識最后到真的不認識……那個過程簡直就是一場噩夢,而且還是相當漫長的那種。
然而讓岑念念更悲憤的是,在這種非人的折磨下,她居然還胖了三斤!胖了!三斤!
事實是,岑念念每天練幾個小時的字,秋敏看得心疼,就吩咐軒然居小廚房里每日都給她燉著各種各樣的補湯。
不過岑念念本身偏瘦,而且又在長個子的時候,所以一個月下來,也看不出太大變化。
可進步還是要有的,起碼岑念念的字已經勉強能入褚昌柏的眼了。
岑念念還記得第一次寫完拿給褚昌柏看的時候,她還是挺有信心的,畢竟以前的底子不能是擺設不是?
可偏偏,褚昌柏這貨居然還是個毒舌的主,他捏著那張飽含岑念念心血與希望的紙,只淡淡說了句:“都說字如其人。岑念念,你這字若是人的話,那是比起嫫母還不如。”
語氣中的嘲諷之意濃烈,岑念念這個自認為已經進化到“忍者神龜”的小可愛都不能再忍了。
岑念念不滿地頂嘴:“嫫母可是歷史上有名的女子,以品德賢淑、性情溫柔聞名。《淮南子·修物訓》里還拿大美女西施與嫫母比較過:‘不待脂粉芳澤而性可悅者,西施;雖粉白黛黑弗能為美者,嫫母。’你瞧,西施是自然貌美,可嫫母也不差啊,人家是心靈美,而且可是黃帝都娶了的女子。”
“所以我說你還不如她。”褚昌柏輕描淡寫地反擊。
岑念念惱怒極了,扭頭重寫,不再理會身后的男人。
岑念念看不到褚昌柏在她身后笑得開心。
在褚家已經四個月了,時間過得極快,岑念念在這里的生活還不錯,自從那次之后,褚昌柏再也沒有碰過她,這讓岑念念的心徹底安定下來。
可是古人說過——“禍患常積于忽微,智勇多困于所溺”,安逸滋生遲鈍,也讓她快要忘記了褚昌柏的本性。
已經進入八月,天氣還是很熱,岑念念白天不出門,就常常在傍晚時分差人搬了躺椅放在軒然居前面的小花園里,從黃昏時分漫天的云霞等到夜幕降臨后漫天的星星。
躺椅很大,岑念念將整個身體窩在里面,椅子雖是藤編的,但有細心的下人給上面鋪了一層絲綢狀的料子,不知加了什么進去,炎炎夏日用著涼快又舒服,也不會將躺椅的藤紋印在身上。
岑念念搖著躺椅,盯著太陽看著它慢慢落下,等著它的余輝慢慢散盡,看到月牙兒慢慢清晰,漫天的星星一顆一顆地蹦了出來,一閃一閃,隨著夜色加深,很快就連成一片,成了一片浩瀚的星海,神秘而又令人向往。
岑念念無聊時會自己數星星玩,簡單幼稚的游戲卻讓她樂此不疲,她從來數不完,因為總會又有一顆星星偷偷跑出來,俏皮地眨著眼,打亂她數過的星辰,不過她也從不為此感到不耐煩過。
無聊時總能想起很多。
生命本就是意外的,人從出生到死亡,這其中的過程里蘊含著許多意外,比如人與人的交集總是意外的,比如她和秋敏、她和褚昌柏……
人生總是因為它的不可測而令人神往,就連她意外的重生了這一次,也是不可測的。
岑念念突然記起曾經在電影里看過的一句話:“人生就是這樣,無論是好是壞,它都是你的。”
總之她沒有什么不甘心,能重活一次是很慶幸的事情,不是誰都有機會的。一開始她就決意心甘情愿地接受這一切,或好或壞,也要依照自己的心意過完這一生。
褚昌柏一走近軒然居,就看到門前躺椅上的小丫頭,才十七八的年紀,正是愛玩的時候,偏偏被關在了深墻里。
可這丫頭實在不讓人放心,看著乖巧,實則內里叛逆得緊,放她出了府,怕是就再難找到了,何況外面亂的很,想在她身上做文章的大有人在。
躺椅里已經許久沒有動靜了,褚昌柏走過去一看,她已經睡著了。
小小的女孩靜靜窩在躺椅里,安靜乖巧,她的臉也不再是那種病態的白,這些日子用心養著,臉色也紅潤了許多。
一個嬌嬌軟軟的小丫頭,很多時候心中很不滿他,卻又不得不乖乖聽他話,時間久了,也不再像最初一樣防著他。
褚昌柏俯身,從躺椅上抱起熟睡中的女孩,她像小貓一樣溫順,就那么安靜窩在他懷里,淺淺地呼吸著。
走進屋內,將女孩的外套脫掉,輕放在床上,給她蓋上被子,又將女孩整個人環在懷里,下巴抵在她光潔白皙的額頭上,心滿意足地閉上眼。
岑念念醒來時,屋子里很暗,厚重的窗簾攔住了大部分的光,此時外面的天還沒有完全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