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都死了，你說什么都可以……”姜煜低著眼簾，語氣平緩而又帶著一絲失望。

此時，杜誠鶴反而卻顯得淡定了許多，溫柔地抹勻姜煜臉上的面霜，輕聲說：“你應該還記得，大學的時候，張家宏給你造成了不少的負面影響吧？”

當年的那些事情在姜煜心里確實是個疙瘩，這也是是她從不愿意與人提起她第一段戀情的原因。但當她知道杜誠鶴當年以張家宏的身份出現在她的生活里時，她也曾暗暗的懷疑是杜誠鶴的挑撥。

杜誠鶴見她沒有說話，嘴角微微揚起：“那些事情，都是他惹起來的。張家宏，我的孿生哥哥，除了與我長得一樣，沒有一處與我相同！哦……對了，還有我們都喜歡你，眼光還不錯！”

說完，他拿起一支管裝隔離霜，將隔離霜擠在手背上，并拿起一塊粉撲蘸了蘸手背上的隔離霜，嫻熟地在姜煜的臉上涂抹。他認真地看著姜煜臉上和脖子的每一寸肌膚，并溫柔地繼續說道。

“那時候，我知道，你一進大學就順利成為學校學生會干部，一點都沒變，一直都喜歡當學生干部。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認識張家宏的，但我知道你大一就開始與張家宏確定了戀人關系。因為你的父母住在云市，你周末不得不回家報道；而周一至周五呢，你又得聽你們部長的調遣，各個院系跑，忙于處理部門的事務。已經談戀愛的你們，約會都沒有幾次，而你也忽視了一個正值青春期男人的生理需求。所以大一的時候，張家宏就已經與他參加社團里的兩個女生曖昧不清了。你大二的時候，就更忙了，不僅成功競選成為部長，還成了你們專業班的班長。如果當時你有時間約一約張家宏，或者張家宏能主動的去找你，也許你就不會在碰到我了。這一切都是天意，注定你是我的！”

聽到這里，姜煜開始明白自己的第一段戀情早已經在大一的時候結束了，只是她不知道而已。可讓她細想后怕的是張家宏與她的單線聯系，中間怎么會有杜誠鶴的事呢？

杜誠鶴在停頓的時候已經將粉撲上沾了適量的粉底，一邊輕按在姜煜臉上，一邊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在第一次充當張家宏陪同你逛街之后，我就主動去找張家宏了。你大概做夢都沒想到，他會主動提出‘雙子戀人’這個想法。他既不想抽出所有時間等待被你召喚，有不想真的失去你。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你適合當老婆，不適合當戀人。他讓我陪你的時候，又不準我對你有歪主意；他有兩個手機號，把常與你聯系的那個號碼給我用，我得回國外上課的時候，就會還給他。他還讓我將更多的時間騰出來，替他上課。我本來還以我，我去上課，他就會去找你，但他卻是去找的別人。”

他沾著粉底涂在姜煜的下巴處，繼續說道：“大三的時候，你終于清閑下來。那年十月份，你生日他都給忘記，是我陪你過的。你的初吻，也是給了我的。”

像玩偶一樣被杜誠鶴擺布的姜煜不是沒有抵抗的能力，而是聽著這些關于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過去，她心里就像有座高樓崩塌了一般，讓她無力反抗。可她心中又有一些疑問，讓她不得不問清楚。

“那次的生日會也是你辦的。對我一直很好的人是你，對我總是不聞不問的是張家宏，是嗎？”

杜誠鶴點點頭，一手托著姜煜的側臉，一手輕輕為她畫眉。

“那……為什么生日會那天晚上，你送我回宿舍之后，就沒有像往常那樣陪我夜聊。而第二天，你就再也沒出現。你原本可以讓我很圓滿的擁有那段戀情，可你就那么消失了。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還巴心巴肝的對張家宏好。卻又莫名其妙地讓張家宏的曖昧對象，在我們全院系人的面前羞辱我！你不知道，我討厭的就是感情上的背叛，自尊的踐踏嗎？”

也許是因為絕望和委屈，姜煜冷漠的語氣中仍帶著深深的怨恨。而這句話確實也刺到了杜誠鶴的心里，杜誠鶴的手抖了一下，不小拖長了眉尾。

他取出一張紙巾，小心翼翼地擦去多畫出來的那一點。他努力地抑制自己的情緒，說：“因為我曠課太多，學校要開除我，學校通知了我的母親。母親找到我的時候，也發現了我與張家宏知道自己身世。母親強迫我們不再來往，也不能聯系。回國外后，我又不能與你直接聯系。我再回來的時候，你已經去蘇州工作了，還和蕭宇在一起了。”

說到這兒，杜誠鶴低著頭，拿起眼線筆。

“把眼睛閉上，一會兒就好了……”

姜煜緩緩閉上雙眼，問道：“所以，你才會知道蕭宇……”

“噓，別說話，乖……”

這一刻，整個世界突然安靜了，只有兩人的呼吸聲有規律的回蕩在整個房間里。

片刻之后，杜誠鶴像是完成了一件精致的藝術品一般，認真看著姜煜的臉，右手的食指輕觸姜煜的臉頰。

姜煜皺了一下眉，睜開眼，看見面前鏡子里的自己。她看著臉上的妝容，自己都不曾給自己化得這么好妝，卻是出自一個男人之手。

“妝化得這么好，這得在多少女人的臉上練習才能到這個程度，你還說你沒碰那兩個女人，還想說是張家宏嗎？”

“他以前讓別的女人那樣羞辱你，怎么到現在你還護著他？他有什么好的？”杜誠鶴的身體前傾，雙手捧著姜煜的臉，語氣陰沉，繼續說道：“我說了這么多，你還不明白嗎？張家宏，他就是個畜生！花心，沒有擔當！更重要的是，他不珍惜你啊！”

姜煜揮手打開杜誠鶴的雙手，雙眼銳利地看著他。

“即便張家宏是個畜生，他至少沒有玷污那兩個女人，沒有殺了人還嫁禍給別人！”

“我說了，我沒有碰那兩個女人，我只是取了她們和你一樣的東西！”

杜誠鶴站起身，抓住姜煜的手腕，用力拉扯起她，把她帶到主臥隔壁的書房。

姜煜用力甩開杜誠鶴的手，看著眼前的一堵鑲著壁畫的墻面，問：“你到底想干什么？”

“兩個月前，母親去世了，我繼承了母親在公司的股份。張家宏找到我，我可以理解他對母親的去世沒有半點傷情，但他居然與我分母親在公司的股分。我只能賣了一部分的股份給我的繼父，并降職成為公司的市場部副總監，把所有的錢都給了他。可是他不知足，我不能讓公司出現兩個我，我讓他住近這座別墅。可我沒想到，他會用我的身份去勾搭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但是直到我看到張家宏與彭巧鳳約會，我以為是你回來了。那天，張家宏和那女人完事后，張家宏就出門了。我想，如果取下她的眉眼，我就可以為你配出更適合妝……”

“什么……意思？”姜煜疑惑地看著杜誠鶴。

而杜誠鶴露出詭異的笑容，緩緩拉開姜煜面前的活動墻。隨著墻面一點一點被拉開，盛放在格子里的硅膠模型一個一個的顯露在她的眼里。

姜煜看著這些雕像，就像在照幾十面鏡子一樣。當她看到最后一個模型的時候，她就看出了不同……

杜誠鶴從姜煜的身后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聲細語。

“你知道嗎？自從學會了用硅膠做模型，我每個月都會照著你的相片做一個模型。一開始不太像，后來越做越像。可是硅膠模型化妝后，只能保存，也沒有真人的臉那么細膩。我擔心到我們結婚那天，我都不能練習好為你化妝。彭巧鳳的出現，讓我有了新的想法！我去調查了彭巧鳳，她居然是一個人在云市。我知道，老天都在幫助我……”

“另……一個……女人呢？”姜煜聲音顫抖，一動不動。

杜誠鶴緊緊抱住姜煜，下巴緊緊貼近姜煜的耳側。

“我去建筑公司談生意的時候見到了夏虹，知道她也是一個人住。我只約了她一次，張家宏就知道了。張家宏失去彭巧鳳，一點也沒有覺得不對勁兒，反而還代替我與夏虹約會。于是，我就……”

“你是被張家宏發現了，才會……”

“怎么會，怎么可能讓他這個蠢貨發現！我在殺了彭巧鳳的時候，就想好要殺了張家宏。可……那個人卻說，我不可以找你了，我不能讓我和你在一起。當初明明是他幫我的，可是按照原計劃，就是讓張家宏死，頂替一切的罪責，順便給蕭宇一個教訓。然后，我以張家宏的身份，名正言順的和你在一起。可時，他突然就不同意了，不讓我與你接觸……那……那怎么行！我只能提前將你帶到這里，和我先結婚……”

突然，姜煜被杜誠鶴用力掰轉了一百八十，面對他。

“就差一張嘴，我還沒找到。所以，我沒有給你化上！”

他指著桌上的一盒口紅，繼續說道：“這里，有你喜歡的所有品牌的所有顏色的口紅，你選一個，我為你涂啊！”

姜煜看著眼前杜誠鶴，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變成這個樣子。

“砰！”

一聲門被踹開的聲音將他們的注意引向房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