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喲，這鳥還是活著的呀，謠兒，你趕緊過來，幫娘把這小鳥的翅膀給抓住了。”穆大娘提著刀，如臨大敵的看著撲騰的小鳥，自從從那個家里逃了出來，她算放下了以前閨中小姐的慈善心，以前的她不敢殺任何的動物，就連看到受傷的小鳥也要撿回家去好好安置，可是現在的她舉刀落下，帶走的是一條又一條的動物。

虎子伸出小手戳著很是激動的幾只小鳥，眼里滿是好奇，似乎很奇怪這幾只鳥怎么飛起來呢。

“娘，你先燒水吧，我來將這幾只小鳥給剝了，到時候燒了水，就毛拔了以后，就能夠直接串起來放火里烤了呢。”穆水謠接過她手里的菜刀，將小鳥掐住后，便利索的將小鳥剝膛開肚，沒過幾分鐘，就將幾只小鳥都弄干凈了，熱水開了以后，她將小鳥往水里一過，拿起鍋鏟便將幾只小鳥給弄了出來。

“謠兒，這毛娘來拔，你這手嫩得很，要是燙到了可就糟了呢。”穆大娘將她推開，自己則是站在灶臺上，將幾只鳥兒的毛拔了個干凈。

將鳥兒全部處理干凈以后，就意味著可以烤了，穆水謠拿了根木柴削尖了以后，便串起了幾只小鳥架在火里面烤。

“娘，虎子，你們先去炕上坐著，到時候小鳥烤熟了，我就會拿過來的。”穆大娘到底是個大人，自制力自然是有的，但是虎子卻是目不轉晴的盯著小鳥，就盼著它們早點熟，然后進自己的肚子咧。

“虎子，昨天教你的字知道怎么寫了吧。”穆水謠原本的身體便是識字的，而為了讓虎子也認得字，穆水謠便每天教他一個字。

虎子一聽到她說昨兒個學的字，便立馬拿了樹枝寫了起來，待到將字寫完后，他抬起亮晶晶的眼睛，像是一只可愛的小狗一般求夸獎。

“嗯，寫得不錯呢，虎子又有進步了。”穆水謠揉著他的頭發，表示了鼓勵。

當香味傳出來的時候，屋子里頭的人心里都有些騷動了，就連一向自制力很強的穆水謠，胃里也發出了搞議聲，沒有辦法，這身子可能實在是有些抵不住了。

將小鳥拿出來以后，因著捕到了五只小鳥，所以穆水謠將小鳥放在盆子后，便沒有分配，只是先讓虎子吃：“虎子，娘，你們先吃吧。”

穆大娘自然不愿意讓自己的女兒挨餓的，所以她給了兩個孩子兩只鳥兒，而自己只吃了一只：“你們兩個趕緊吃吧，娘還不餓呢，等吃完了就好睡了。”

平時他們是緊著褲腰帶，就怕到時候沒吃飽，這肚子一鬧革命，到時候晚上就睡不著。

穆水謠也沒有推辭，拿著小鳥便細細的吃了起來，雖然她的動作并不是很優雅，但卻有一種行云流水的感覺，絲毫不覺得有任何的粗魯，她將小鳥的骨頭也慢慢的嚼碎吞到了肚子里面，待到一只鳥兒啃完了以后，她的肚子里面已經有了飽意兒。

“娘，我已經吃飯了，這只鳥兒給你吃吧，再吃我也裝不下去了。”

穆大娘看著碗里的小鳥，眼眶頓時紅了，她哽咽的點了點頭，笑著道：“吃不完的話留著明兒個再吃吧，到時候咱們早上也能吃到肉了。”

虎子雖說很想吃肉，但到底人小胃口也小，所以吃了一只半便吃不下去了，穆大娘也將他碗里的肉細細的夾了起來，放到一個碗里面，而虎子吐出來的骨頭，也被她收了起來。

“這些鳥骨頭，到時候還可以煮湯呢，等明兒個我去劉姐那里借點面條，到時候用湯頭下面條給你們吃，肯定會很好吃的。”穆大娘絲毫沒有覺得這種行為很丟臉，她做得自然又十分的柔和。

等到月朗星稀，穆水謠他們便摸黑上床睡覺，普通家里是用不起油燈這樣的物什，要不是因為穆大娘她需要刺繡的話兒，這里也不會點燈，但是這點燈也是有時間的，有時候穆大娘為了省油燈，干脆晚上就不繡，要不是今兒個要吃肉這樣與油燈差不多的金貴物什，穆大娘也不會點燈的。

“好了，睡吧，今兒個的炕可比昨兒個要暖和多了，要是明兒個雪停了該有多好啊。”穆大娘在被窩里這樣希望著。

穆水謠倒是不認為明天會停雪，因為依著這樣的天氣，肯定要下個好幾天呢，雖說這炕是比明日暖和了一點，但也只是有一點熱氣罷了，要不是三個人這樣擠在一起取暖的話兒，還真是會睡不著覺。

清晨的空氣總是冷得能夠刺進骨頭里，穆水謠圍著厚厚的肩巾，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在外面，院子里頭的路已經被雪給堆住了，她拿著鐵鏟，將堆著的雪鏟到兩邊，而一大早起來也在鏟雪的劉大栓，看到干活利索的穆水謠，立馬停下了手中的活計喊道：“謠丫頭，怎么你再做這事情，你等會兒，等叔做完了立馬去幫你。”

穆水謠并不喜歡欠人情，因為這種人情很有可能變成負累，但這村子里頭的人基本上都欠了別人的人情，所以聽到劉大栓的話后，她沉默了一會兒便笑著對他搖了搖頭：“不用了，劉叔，這事情我自己能夠做好了，總是麻煩你我也過意不去，既然是力所能及的事情，自然是自己做。”

劉大栓哈哈大笑，對著她豎起了大拇指：“謠丫頭，你這性格劉叔喜歡，你可比劉叔那兩個兒子強多了，那兩個小子明明都比你大，還跟個混小子似的，有事兒沒事兒就愛往外面跑，也不知道幫爹娘多干點兒活計。”

穆水謠聽到他提起兒子，便抿著唇微微笑道：“劉叔，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劉叔生了這么好的兒子，村里頭誰不羨慕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