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妹子,怎么了,這么冷你怎么還在這里呀,要是病了可就糟了,上次謠丫頭病了,可是折騰了好久,你要是再病了的話兒,你讓那兩個孩子怎么辦呀。”劉氏拉著穆大娘到了逆風處,聲音有些顫抖的說著。
穆大娘蒼白的臉上掛著些許紅暈,因為在風中站的時間太長,所以腿都有些麻了,而臉蛋上的紅暈也是有些痛:“劉姐,我再等謠丫頭,她一大早就上山去找東西吃了,但是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我真的很擔心,早知道這樣的話兒,我就不讓她去山上了,都是我不好。”
穆大娘忍不住低低綴泣了起來,她使勁的抓著衣角,眼里滿是驚惶。
劉氏嚇了一大跳,這么冷的天哪有讓孩子出去的,本來她是想說穆大娘一頓,但看到她如此擔心的模樣兒,也不忍心再讓她心里再委屈。
“行了,別哭了,讓虎子聽到了怎么辦,你先在這里等著,我讓大栓出門去找找,說不定她已經在山上了呢!”劉氏拍了拍她的背,低聲安慰著。
穆大娘一聽到她要幫忙,眼里立馬滿是感激:“真是謝謝你了,劉姐,那麻煩你了。”
她家里沒有男人,只有一個婦人和兩個孩子,再怎么努力總歸是比不上那些有男人的人家。劉氏點了點頭,便轉身進了自家的屋子,跟屋子里頭的丈夫說了一下,她家丈夫劉大栓倒也是個實在人,一聽到劉氏說的話兒,立馬便從屋子里面跑了出來。
“我去找謠丫頭,你們兩個好好呆在家里,我要是晚上還沒有回來的話兒,到時候孩他娘就去找村長,讓他幫忙找一下。”劉大栓拿起一根削尖了的木柴,便跑出了家門。
還沒等他走出幾步,穆水謠便背著背蔞回來了,她嘴唇開裂的能夠看到里面的血肉,而因為凍了這么久,臉色也是差得不行,就算是臘黃的臉色,也是掩蓋不住黃里那白色。“唉喲,謠丫頭,你怎么到現在才回來,你娘都要急瘋了,趕緊回去吧,再晚了的話,全要人都要來找你啰。”
劉大栓看到她回來了,立馬松了一口氣,說實話這么大的雪,就算他到了山上也不一定能夠找到人,現在她自己安全回來了,他自然是高興得很。
穆水謠抬起頭,一雙如水洗過的眼睛,看著劉大栓,微微一點頭,道:“劉叔,是娘讓你來找我的嗎?真是麻煩您了,那咱們一起回吧。”
劉大栓看著穆水謠沉靜的臉龐,一雙眼睛似乎也帶了魔力似的,只要看別人一眼,就能夠將旁人的心思,也一起沉淀了下來,這孩子從病了以后,變化可是老大了啊,劉大栓在心里想道。
穆大娘和劉氏都不放心,所以并沒有聽劉大栓的話進屋子里面去,而是依舊站在外面等人。
“是,是水謠,水謠,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久才回來呢,你真是嚇死娘了。”穆大娘一看到穆水謠,立馬踉蹌的跑了過去,一把抱住穆水謠,眼淚立馬流了下來。
穆水謠拍著她的背,聲音不低不緩的安慰道:“娘,沒事兒,你不用太擔心了,我不是說一準會回來嘛,劉嬸子,劉叔,真是謝謝你們了,天冷,你們進屋吧。”
劉大栓和劉氏看他們沒有事情了,便笑著叮囑了幾句后,回了自家的屋子。
穆水謠看著他們進去了,便摟著穆大娘瘦弱的肩膀也回了屋子,躺在炕上的虎子,看到她們倆個人進來,立馬小腿一翻,便從炕上爬了下來,他拿了干燥的絲瓜,跑到水謠的身邊遞了過來,眼睛笑成了一彎月:“姐,你回來啦,炕上還有熱氣呢,你先坐一回兒,娘剛才還在鍋上燒了熱水,我給你去端來泡腳。”
虎子邁著小腿,跑到廚房,費力的打了水后,便將木盆拖過來,穆大娘看他艱難的樣子,立馬幫了一把手。
穆水謠臉上的笑帶著暖意,看著他們將木盆拿了過來,將背蔞放在墻角,把滿是濕氣的鞋子脫掉,露出又紅又腫的小腳。
“謝謝娘,謝謝虎子,今天去山上比較好運,我半路上撿到了一只兔子呢。”水謠將腳伸進了木盆里,一陣刺痛從腳上傳來,雖說腳很痛,但是她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
穆大娘和虎子一聽到撿到只兔子,臉上立馬露出了狂喜,他們撲到了背蔞旁,將那只被砍暈的兔子拿了出來,細細的摸了好幾遍,而原本暈倒的兔子,一醒來就面對兩個人狂熱的眼光,嚇得差點又暈了過去。
“娘,是兔子啊,是真的兔子咧。”虎子摸了又摸,嘴角差點就流出了口水,要是不是他平時的教育,讓他不能作出如此失禮的舉動,他真想將那兔子抱在懷里,好好的聞一聞。
穆大娘也是十分的激動應了聲是:“娘明兒個中午給你們煮兔肉啊,虎子別急,水謠飯菜都還熱著呢,你也不用著急,等把身體暖和一下再吃飯。”
看完了兔子,兩個人也慢慢平靜了下來,墻角的兔子還暈著,不過也知道現在安全了,所以一下子便鉆進了野草堆里面。
“娘,今天沒有人來找你吧?”穆水謠將腳細細的擦干凈,然后拿出了一個鐵盒子,里面裝的是擦凍瘡的藥,雖然不知道已經過期了幾年了。
穆大娘臉色一白,便穩了穩身子回道:“沒呢,今天家里沒來人喲,水謠你可以放心,要是以后再有人做這樣的事情,娘絕對不會退縮的。”
穆水謠聽了自家娘親的話兒,臉上帶著鼓勵的笑:“嗯,我知道娘不會退縮的,對了,這兔子的事情不要告訴別人,要不然的話他們又該起別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