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光幽然黯下,似沉沉的夜色,略涼的薄唇再次覆上她的,碾壓與吸允間皆是狂熱,用實際行動,回答著她。
她紅著臉低叫:“不要,大白天的……”接下來的話便淹沒在他火熱的深吻中。
衣衫窸窸窣窣的尾落在地,外面的明媚的驕陽,屋內則是纏慻交纏下的綺麗。
因為她吃醋的事情,他好似心情大好,晚上不僅沒有再出去,還叫廚子燒了頓豐盛的飯菜,與她一塊燭光晚餐。
燭光搖曳,幾簇跳躍的火焰,釋放著浪漫而又美麗的光暈。杯子里是瀲滟泛光的紅酒,他那狹長的黑眸是深邃而又溫柔的,他問她,有沒有找到當初戀愛的感覺?
她當時就怔了怔,戀愛?當初父母為她安排那段錯姻緣,她曾經大力地反抗過,很長一段時間她都處在迷茫惘然中,她以為,他不愛她,她亦不愛他,郎無情妾無意,真是再好不過。
直到后來,有一天,她懷著好奇心去見那個楚維儀。遠遠地看著他與別的女人并肩而去,當時心中有莫名的抽痛感,身體瞬間也像被誰抽空了。舒華在一邊拉她,說,盛薇,你的手怎么那么涼啊?她才恍然發現,自己原來已經愛上了他,無可救藥的。
她其實并不記得有與他戀愛過,只覺得那是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纏。在她面前,他一直是一副冷酷無情的樣子,好像不勝其煩。偶爾他陪她吃飯,也是一副冷硬奚落的態度。她也是個倔脾氣,有一次索性跟他說得明白,葉智宸,既然你不想結婚,我會回去與家父說明,我們的婚約即刻取消。不過,有件事我想你一直沒弄清楚,與你結婚是家父的意思,像你這樣自負而又無情的男人,我蘇盛薇絕對不會死乞白賴!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將臉揚的高高的,目光毅然而又冷傲,只覺得很是痛快。
面前那個仿佛千年冰山化身而來的男人,臉上第一次對她流露出錯愕的神情,而那雙原本毫無溫度的黑眸,也在一瞬間隱隱閃爍起來,好似這才認識她一般。
其實,并非情敵之間才會存在較量。男女之間,有時候也像是站在沒有硝煙的戰場上的,表面上不動聲色,暗地里卻不斷地過著招,看一看最后究竟是誰一敗涂地。
誰先心動,誰愛的更多,那便是輸的一方了。
她不覺得是自己先輸的,那時候她是真的不愛他,一心想著要與江城默在一起。如果說葉智宸像冰一般的桀驁,那她便如玫瑰般的冷傲。
記得后來她再一次微笑著提到解除婚約的事,還未說完,葉智宸已經將手中的筷子一摜,因為力道極大,那一掌拍下去,連桌上碗中的湯水都震得濺了出來。他的眼睛如能噬人,只是咄咄地逼視著她:“蘇盛薇,你不要逼我太甚!今天我就將話說明白了,這婚你是想結也得結,不想結還得結!”
想起以前,盛薇不禁苦笑起來,不知道這樣的過程算不算戀愛呢?
兩人不斷地爭吵,較量,咄咄逼人,最后因為掙不脫世俗的枷鎖,才在眾所期盼下共結連理。那場盛世般的婚禮也可謂是舉世矚目,自然惹來了不少人的羨慕與贊嘆。國內外各大報紙上爭相報道,稱這為中國史上最完美的政治聯姻。
婚后,他們面對面時經常“冷刀冷槍”地招呼對方,可是也不知道那默契是從哪來的,每當出入重要的場合,兩人就能心照不宣地在大家面前粉飾太平。
如果不是那一次,張緒平企圖叛亂,她替他擋了一槍,還險些送命,恐怕他也不會對她動情。可能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吧,有些緣分即便你想躲也躲不掉。命運將葉智宸這個男人塞入她手中,容不得她思考與拒絕,便是一生的糾纏。
隔著餐桌上的燭火,蘇盛薇看著面前的男人,棱角分明的完美五官,似黑曜石般閃爍的黑眸,不禁再度深陷在他的溫柔注視里。
酒是上好的催情劑,這一夜,他瘋狂地要著她,這瘋狂,又不同于以往的發泄。亢奮的攻城略池中,好似是帶著無盡的纏慻與溫柔的。
第二天,房間里有透明的陽光灑入,蘇盛薇迷迷糊糊間醒來,發現自己正枕在男人健壯的胳膊上,而自己的纖腰上,也有另一只有力的臂膀正霸道地圈著。
掀開眼簾,便看到葉智宸堪稱完美的俊臉,此刻正放大地呈現在自己面前。睡著的時候,他少了幾分嚴峻冷厲,多了幾分溫柔安寧。濃密的短發散亂地覆在額前,卻一點也不影響他的英俊迷人。他的皮膚也好,是健康的麥色,鼻子高挺,唇線自然地抿合,而那睫毛則好似黑翎羽一般。
盛薇就這樣偷偷地看著他,仿佛年少時對著暗戀的對象,總有一種好奇與偷窺的心理。這個男人陌生又熟悉,在她習慣了他的冷落,對這段婚姻黯然神傷的時候,他忽然又給了她希望,叫她欲罷不能。
恍惚間,面前的男人對自己,究竟是愛還是不愛,她自己也分不清了。
此刻,她真的愿意相信,之前的那份報紙,不過是媒體在波風捉影,胡說八道罷了。他與楚維儀早就已經成為過去,不會再有什么。而他,就留在她身邊,在她伸手可觸的地方。
她稍稍一動,他便察覺到了,沒有睜開眼睛,手臂在她的腰間緊了緊,而后將腦袋埋入她的頸間,汲取她的芬芳,儂語一聲:“別動,再陪我睡一會……”
他的下巴上有新生的胡渣,扎得她那細嫩的皮膚癢癢的,似薔薇般的唇瓣微揚,心中頓時有無盡的幸福感散開。